守城官很是嚴肅的點點頭,應道:“下官絕不敢有半句虛言。我給我幾個貼身隨從下的死命令,在練兵場那邊輪班時刻關注著難民情況,有什麽情況隨時來報。半天半個時辰來報一次,晚上兩個時辰報一次。我也是剛得的消息,冠神醫隻管放心迴去休息吧。我們都在關注著練兵場難民情況,不會有什麽事的。”


    冠榮華也不好再說什麽了,紅著臉點點頭,說道:“好,那你們也都迴去休息會吧。”


    眾人都應道:“冠神醫放心,我們都迴去休息。”


    隨後冠榮華跟慕胤宸迴到別院。


    崔蝶隨即擺桌布菜。


    看著一桌豐盛的飯菜,冠榮華詫異的問道:“不是早飯嗎?怎麽弄得這麽豐盛?”


    崔蝶搖頭歎道:“姑娘您昨夜就出去忙到現在快天晌了,雖然是早飯,可您可得當午飯吃。都是您愛吃的,能補身子的呢,快吃吧,看您累的臉色都黃了。看著心疼,又幫不上什麽忙,真是急人。老天也是好好地,秋收時節發什麽洪水,這不是禍害百姓嗎?”


    說著,她眼圈紅了,聲音有些哽咽。


    聽著她囉嗦的埋怨,看她那要哭的表情,冠榮華心裏很感動,知道她是真心疼她,便故作輕鬆地打趣:“蝶兒,你什麽時候變得像個老太婆了?話這麽多,還敢埋怨老天爺。”


    “姑娘,都什麽時候你還拿我解悶兒。”崔蝶不好意思的小聲嗔道。


    冠榮華笑道:“是什麽時候啊,怎麽就不能跟你逗趣兒,別弄得那麽緊張,什麽事都沒有,我好好地呢,從前對付異種人,何等的艱難,都熬過來了,現在算什麽。”


    崔蝶聽到這話,也不就不再勸了,點頭應道:“好吧,那姑娘橫豎注意自己身體,我也好生照顧你的飲食,總之,您一定好好好地。”


    冠榮華笑道:“我絕對會好好地。”


    “姑娘不太子妃,您趕緊吃吧,別涼了。”崔蝶笑道。


    冠榮華吃過早飯,又被慕胤宸逼著睡了會子,這才出門去練兵場。


    練兵場那邊一切都好,難民在帳篷裏有序的生活,她看到後很是心安。


    但她依然不敢懈怠,叮囑各藥鋪依然要密切關注著各自負責帳篷內的難民情況,一旦出現什麽身體不適的症狀,要及時給與治療。


    各藥鋪上上下下亦是全力配合。


    幾天過去了,不斷從各城池傳來消息,都是越來越好,民生基本穩定下來了。


    而郾城難民也都生活很好,在帳篷裏住著有免費的膳食和湯藥供應著。


    隨著各城池災後漸漸穩定,相互之間信息也流通起來。


    各城池百姓都知道逃難到郾城的難民受到了極好的待遇,免費吃住,自然有些家境很差,平常吃不上飯,現在又遭水澇的人家很是羨慕。他們雖然有朝廷衙門救助,但是吃飯看病卻不是免費的。


    因此附近城池百姓很多便拖家帶口的湧入郾城。


    一看這情形,守城官急了。


    要知道安頓先前那些難民已經耗費了不少庫銀,若不是各個藥鋪及飯莊出力出錢出人幫忙,但是衙門根本應付不來。


    而今又湧進一批難民,他感覺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因此在征得各個藥鋪及飯莊掌櫃們的同意下封城。


    各家掌櫃也表示,若是難民不斷湧來,確實招架不住,超出他們的救助能力,怕會造成難民災,這將是後果不堪設想。


    而郾城百姓也都紛紛請願,不要再開門讓難民進來了,否則他們郾城就要被難民給弄敗家了。畢竟郾城先前也不富裕,自從冠榮華他們來後,日子才漸漸好起來。


    城門關了,但是不斷湧來的難民們卻不甘心,想盡一切辦法,要進郾城,甚至很多爬城牆等等。


    守城衙門麵對難民也不能采取一些暴力手段,隻能加固加高城牆,派人日夜守衛。


    如此持續幾天,有些難民見進城無望,覺得家裏還能支撐下去的,也就陸續都離開了。


    但仍然一部分老弱病殘等難民在城門外堅守,嚴重影響郾城本地人的生活。


    看著那些老弱病殘的難民哭喊著求救,有些甚至身體不支而暈倒。


    守城官很是不忍心,隻得讓守城兵將他們帶進城,送到操練場,交給難民營負責的統領給安置下來。


    而冠榮華也組織一批郎中出城為一些輕病症病人看病發藥,勸他們迴去,郾城實在是無力接納更多的難民。


    她還向難民承諾,會組織一批郾城郎中到各個城池義診發藥。


    經過勸說和承諾,又有一批難民離開了。


    剩下的都是想死賴在郾城也不走的。


    冠榮華也是沒轍,也不敢讓他們進城,怕後麵刹不住口子,更怕傷了那些被勸走的難民的心,因此她隻能將那些難民留在城外,跟義診郎中們迴城。


    進城後,她將城外的情況跟守城官說了一下。


    守城官想了個法子,那就是難民中有跟郾城人是親戚的,由親戚擔保相認,便可進城,否則其他難民一律要各自迴各自的城池,若是執意不迴去的,衙門會派守城兵將他們送迴去,交給各自城池的衙門處理。


    這個法子冠榮華等人都認為極好,守城官不再遲疑,當即當城門口宣布這個消息。


    於是,很多難民便報出郾城親戚的名字。


    守城官一一登記信息,讓守城兵去請那些親戚來認人。


    這樣,又排除了很多撒謊認親戚的。


    如此,那些在郾城沒有親戚的難民,見進郾城無望,也就隻能返迴各自城池了。


    剩下的都是等著親戚來領的難民。


    看著難民越來越少,冠榮華再次暗暗佩服守城官這法子好。


    成功解決了,城外難民滯留問題。


    終於還剩下一家難民站在城門口等待了。


    可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


    守城官有些著急的,出聲詢問:“你確定你要找的親戚現在還住在郾城?”


    有個婦人很是肯定的應道:“我能確定,不然他們又能到哪裏去?”


    “那為何現在還沒有來認領你們?你們親戚姓甚名誰,你們跟他們又是什麽關係?”守城官見婦人說的如此肯定,繼續問道。


    那婦人指指旁邊男子說道:“這是我男人,姓馬。我要找的是我侄子,他叫寒翔雲,當時他出生的時候,我正好迴娘家,還幫著接生,抱過呢。”


    冠榮華本來想迴去了,這邊難民問題已經解決了,天也要黑了。


    誰料卻忽然聽到這話,她登時一個激靈,忙頓住腳步,失聲問道:“什麽?你侄子叫寒翔雲,他出生的時候你在身邊?”


    馬家婦人點點頭,很是肯定的迴道:“是的,他妹妹出生的時候,我也在。隻是後來,我家裏孩子多,我男人大病一場,便極少走動了,但我們確實是親戚。”


    得到證實,冠榮華內心瞬間激動萬分。


    寒家一直是兄妹二人,並沒有其他來往的親戚,寒翔雲的解釋是,都怕他家借錢,早都斷了聯係,因此無法從寒家親戚身上找出他們兄妹二人身份的真相。


    冠榮華一直為這事發愁呢,如今卻忽然來了個,見證過他們兄妹二人出生的親戚,怎麽能不讓她激動喜出望外。


    但她又不能表現出來,免得讓人懷疑,隻能故作若無其事的點點頭,應道:“哦,原來這樣啊,怪不得,我認識寒家兄妹,卻沒有聽到提起過你們。”


    馬家婦人一聽她說認識寒家兄妹,忙一臉驚喜的急切問道:“這位姑娘,能幫我們捎個信給寒家兄妹嗎?就說他們姑姑來了,在城門口,等著他們接人。”


    冠榮華想了想,擺手迴道:“我不好去捎話,這樣,請守城官大人派個人去寒家請吧,能請來,你們就進城,請不來那也沒法子。”


    守城官在旁接口說道:“好,我派人去請寒公子來。”


    隨即,他安排了一個差役去請人。


    結果,差役卻自己迴來了,沒有請到人。


    冠榮華見狀忙問道:“寒公子不在家?還是不來?”


    差役行禮迴道:“寒公子說不知有這門親戚,他們家自從妹妹生病後,所有親戚都自動跟他們斷絕關係,現在忽然冒出個姑姑來,他也懶得理會是真是假,不認也罷。”


    冠榮華聽到這話,並沒有感到意外,早就猜到是這情況。


    寒翔雲就是寒潭的話,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假的,也知道寒小妹是假的,如此,他怎麽可能會認親戚,這樣豈不是有暴露的風險?


    從這方麵來看,冠榮華也更加確信寒潭就是寒翔雲,寒家兄妹並不是真的寒家兄妹。


    馬家婦人聽到差役的話,登時急了,大聲喊道:“我明明就是寒翔雲的姑姑,他怎麽能不認我呢?這些年沒有往來,是因為我家裏也遭了難了。而且我進城也不是去找他要吃要喝,自有郾城衙門管著呢,怎麽就不能來承認我這個姑姑,救我們一家呢?”


    她越說越傷心,到最後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夜風很涼。


    馬家男人蹲著身子,懷裏攬著四個瑟瑟發抖,衣著單薄的孩子,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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