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寒小妹扭頭望向冠榮華,問道:“姐姐想吃什麽?美味齋雞眼魚肉等等,什麽好吃的菜都有呢,隻要咱們點的出來,他們都能做。每個月,哥哥都會給我叫兩次菜打打牙祭。”


    冠榮華隻想跟寒公子單獨說說寒小妹的病情,吃什麽無所謂,便笑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叫什麽好了,我什麽都吃的,沒忌口的。”


    聽她這麽說,寒小妹開心的答應一聲出門了。


    寒公子站在窗口,看寒小妹走出院門,這才很是擔心的望向冠榮華,問道:“我小妹的病能治好嗎?”


    冠榮華輕歎一聲說道:“她的病應該是胎裏帶的,在麵上看不出有什麽,但卻沒幾個月陽壽了。這樣的病就該當時在月子裏治,或許還能有希望。”


    聽她這麽說,寒公子臉上登時變得哀痛起來,聲音顫抖的問道:“難道冠神醫也沒有法子?您能不能想想辦法?”


    冠榮華看他那痛苦而又難過的樣子,有些不忍心,想到自己家裏有黑蘭花和養魂芝,應該能治寒小妹的病,但她又不能直說原因,便說道:“我盡力試試吧。”


    “太好了,冠神醫一定會有法子治好我小妹,我小妹得救了。”寒公子立刻臉上陰雲散去,開心的笑道。


    冠榮華卻不能表現出很有信心的樣子,輕歎一聲說道:“我也未必能行呢,橫豎看小妹的造化吧。我相信這麽善良可愛的小女子,老天會保佑的。”


    寒公子使勁的點點頭,附和道:“老天會保佑的。”


    寒小妹叫了一桌子菜,有魚有肉,葷素搭配,甚是豐盛。


    冠榮華對她豎起大拇指笑道:“小丫頭行啊,這麽會吃,將來一定會有一輩子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寒小妹被誇,甜甜笑道:“借姐姐的吉言。”


    三人愉快的吃完午餐,冠榮華再次提出告辭:“我真得走了,要不家裏人怕是要著急。”


    寒公子和寒小妹不好再拒絕,將她送到大門口。


    冠榮華背對著路,跟他們揮手道別:“迴去吧,還會再見的。”


    寒公子微笑著點點頭,他忽然伸手,從她的頭上拿下一片樹葉,那模樣好像認識好多年的至交一樣自然從容。


    冠榮華卻不禁臉微微紅了,畢竟他們才相識。


    她轉身準備離去,卻不經意間看到慕胤宸站在遠處,正盯著這邊看,登時一陣心慌。


    她努力鎮靜自己,隻當沒有看到慕胤宸,而是走向另外一條迴家的路。


    慕胤宸並沒有跟上來,以至於她僥幸的認為自己認錯人了。


    誰料迴到別院,冠榮華遠遠地就看到慕胤宸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心又不由揪緊。


    “怎麽才迴來?”慕胤宸冷聲問道。


    冠榮華從他的語氣,判斷出自己並沒有看錯,自然不敢撒謊,便主動承認,迴道:“我落水差點被淹死,幸虧被一堆兄妹相救,在他們家吃了飯才迴來的。”


    “為何穿男人的衣服?”慕胤宸臉上的表情更陰沉了。


    冠榮華這才驀然警覺,她身上衣服濕了,寒小妹給她換的是寒公子的衣服,而自己一直穿著,直到現在。


    竟然穿著男子的衣服穿街過巷,她不由得惱羞成怒,恨道:“那你為什麽不提醒我?”


    慕胤宸冷笑道:“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穿的,我若是提醒你,你會脫嗎?”


    簡直是說不通,冠榮華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徑直走進院門。


    崔蝶迎上來,扶住她,什麽話都沒有問。


    而梅香則迎上來,驚叫道:“冠神醫,你怎麽穿著男人的衣服?你去哪裏了?作甚了?”


    崔蝶朝她使勁的啐了一口,將這幾日積攢的怒氣都發泄出來了,罵道:“別給我幸災樂禍的說風涼話,我們家姑娘的事,跟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既然在這裏住著,就給我本分些,否則滾蛋。別以為你背後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不知道,早晚有天跟你算賬,誰給你撐腰都沒有用。”


    冠榮華也沒有製止,隻是靜靜地聽著。


    梅香不敢迴嘴,一臉委屈的扭頭望向向這邊走來的慕胤宸,淚水潸然。


    崔蝶更生氣了,又罵道:“你以為太子爺會幫你說話?你也不看看你是誰,一個歡場女子,還裝什麽良家女子,攀高枝,摔死你。”


    梅香將眸光收迴,哭著請求道:“崔蝶姐姐,我是歡場女子,承蒙太子爺和冠神醫搭救,住在這裏,可我並沒有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啊。一直安分守己,你這樣說,我沒法活了。”


    暗一從旁走來,冷笑道:“你都爬上太子爺的床了,還說沒做見不得人的勾當?你不是說,你從第一次見太子爺也快有一個月了,怕是有了,還想請冠神醫給你把把脈嗎?”


    崔蝶聞聽這話,簡直是氣炸了心肺,不敢相信似的反問道:“什麽?她以為他能懷上太子爺的孩子,還讓我們姑娘給她把脈?我呸,做什麽白日夢,太子爺能碰這樣的髒東西?”


    暗一接口嗤笑道:“有人就是這麽不要臉的做白日夢呢。”


    慕胤宸走過來了,他臉色反而很平靜,無視崔蝶和暗一,而是徑直望向冷眼旁觀的冠榮華問道:“你怎麽看?”


    冠榮華冷不丁的被問,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什麽怎麽看?”


    “暗一說,梅香想讓你把脈。”慕胤宸盯著她的眼睛,淡聲說道。


    冠榮華知道他這樣問,是帶著情緒的,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


    昨晚她親眼看到兩人在床上的那些動作,就算當初慕胤宸是被怡香閣老鴇給算計了,可如今他們兩個確實睡在一張床上了,難保不會珠胎暗結,否則,梅香為何會這麽說?


    如此,她反而不敢接招了,若是給梅香把出喜脈,將是她不想麵對和接受的。


    “我不是什麽人都給把脈的。”冠榮華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崔蝶解氣的接口哼道:“就是,什麽髒的臭的也上杆子,我們姑娘是不會搭理的。”


    說完,她小跑著追上去。


    暗一望望慕胤宸,小聲嘟囔著:“我也讚同。”


    隨後,也快步跟在她們後麵。


    慕胤宸望著他們三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月亮拱門後,這才扭頭望向哭的很傷心,肩膀一抽抽的梅香,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怎麽看?”


    “我?”梅香抬起淚眼,疑惑地問道。


    “你懷孕了?”他點點頭,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問道。


    梅香被這麽問,臉瞬間紅了,半響才支吾道:“我,算著日子,應該是了。”


    “在怡香閣你接過客?亦或者說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接過?”慕胤宸依然是聲音淡漠的問道。


    這句話的意思,梅香自然是聽得出來,她臉色瞬變,渾身顫抖,好像受到了不白之冤,卻又極力隱忍著,半響才聲音顫抖的迴道:“太子爺,奴婢在怡香閣賣藝不賣身,寧死不屈,才會差點被老鴇及龜奴打死。奴婢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若真是在碰到太子爺前丟了清白,奴婢會一頭撞死的。”


    慕胤宸臉上閃過一抹嫌棄的表情,哼道:“別在本宮麵前稱奴婢,你跟本宮沒有任何關係,隻是暫住在這裏罷了。安生才能安穩,好自為之。本宮做沒做,自然也知道到的。”


    說完,他沒有再給梅香說話的機會,轉身離去。


    再說,冠榮華迴到自己的房間,徑直躺在臥榻上一句話,不說。


    崔蝶跟暗一以為她生氣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著。


    冠榮華坐起身子,搖頭歎道:“我值得跟一個歡場女子生氣嗎?我是真的累了,今兒落水差點被淹死,又遇到一個自娘胎就得了絕症的孩子,在想怎麽才能治好她。”


    聽她這麽說,暗一和崔蝶對視一眼,雙雙問道:“差點被淹死?姑娘發生了什麽事?”


    冠榮華便將先前的經曆大體跟他們說一遍,兩人這才放心的點點頭,嘴裏說著沒事就好。


    慕胤宸這時走進來,哼道:“你是為了那俊俏男子才會救那小女孩?”


    冠榮華白了他一眼反駁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被色所困嗎?我還真沒注意他的長相,隻覺得是個普通的男子而已。”


    “他比我好?”說這話,慕胤宸加重了語氣,明顯帶著一絲慍怒。


    冠榮華隨即迴道:“好不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人家挺本分的,並沒有逾越之舉。並不是每個人看到異性都會困在情字裏。”


    “還是說他比我好,我怎麽就困在情字裏了?”慕胤宸不悅的反問道。


    “你還是想想讓周掌櫃還是姚掌櫃給梅香把脈吧,若不是喜脈,也解了你的清白,若是喜脈,那就該好好想想如何安置了。我累了,想睡會,你們都走吧。”冠榮華打了個哈欠,下起了逐客令。


    慕胤宸哼道:“你給她把脈不就成了?”


    “休想!再者,我把脈她信麽?你信麽?”冠榮華說完,徑直起身進了裏屋。


    崔蝶見狀,給暗一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轉身退出去了。


    慕胤宸無奈,也得出門。


    他叫住暗一,沉聲吩咐道:“跟我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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