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宗師級的人物,會夜晚屈尊來這九龍山,玩這躲貓貓的遊戲嗎?


    想到這裏,冠榮華忽然靈光一閃,暗道:莫非是障眼法?


    隨即,她睜開眼睛,不動聲色的笑道:“不知是哪位宗師,可否出來一見?”


    “冠神醫三番五次來我九龍山叨擾,又是兵馬又是暗衛,請問是何居心?”


    聲音依然是無法辨別方向,讓冠榮華根本不知要對著哪裏迴應,為了避免尷尬,她幹脆閉著眼睛,哪裏也不看,迴道:“這位前輩,打擾九龍山實數無奈,因我朋友沈月失蹤數日,蹤跡不見,經追查跟張虎等人有關係,便不得已來山神廟蹲守。請問前輩,您跟這九龍山……”


    “山人就在這九龍山上修煉,你等三番五次驚擾我的清修,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暫且警告你們一次,若再有叨擾,別怪山人我不客氣了。”


    一聽這話,冠榮華不禁暗暗吃驚,這些日子,他們的人也算是把九龍山給跑遍了,並未見到有人生活的蹤跡,怎麽還會有在此清修的高人?


    難道他會隱身?


    抑或是在某處他們平常絕不會去的懸崖峭壁上?


    “前輩請明示,您在何處清修?若下次再有不得已打擾之時,可提前告知。”冠榮華恭聲問道。


    “你等不配知道本山人行蹤,免得擾了本山人的仙體。”


    “前輩昨晚可否是您帶她遊曆了埋伏圈?”冠榮華小心翼翼的問道。


    “山人不知什麽張虎娘,你等速速離開九龍山便是,否則便把你們留在九龍山上,世代為奴。”


    “找不到沈月,恕難從命,請前輩安心修煉,莫管紅塵閑事。我們的人被無辜擄走,還不能找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正義終究會來到,邪惡被消滅。前輩修行之人,切莫被邪惡蒙蔽了眼睛,毀了一世清譽。”冠榮華聽他這麽說,便知他可能被歹人們利用了,便申明利害,勸他看清形勢。


    “哈哈……山人輪得到你這小丫頭指點?罷了,該勸的我都勸了,你等自己尋死攔不住。”


    這不明方向的聲音剛落,冠榮華周圍的樹木都被劈倒了。


    出手快準狠!


    冠榮華卻並不恐懼,經過這番試探,她確定隱藏的人絕對不是宗師級人物。


    她微微一笑,從口袋中摸出一包粉末,在空中揚手一撒,登時一陣紫色的煙霧散開來。


    煙霧過後,在皎潔月光照亮下,又恢複了清晰。


    冠榮華仰頭對一棵樹,拱手笑道:“前輩,站在樹上不累嗎?可否下來一敘?”


    聽她這麽說,眾人都循著她的眸光望去,果然看到一位黑衣人站在樹杈中,都不覺暗暗驚歎,冠神醫好本事,竟然破了這人的障眼法。


    那黑衣人更是一臉驚恐的問道:“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你怎麽會破?你是何門何派?”


    冠榮華冷冷一笑,哼道:“你不配知道,為虎作倀的下場你該知道的。”


    說著,她給許願使了個眼色。


    許願微微點頭,腳尖輕點,身體騰空,將他從樹杈上拎下來,送到冠榮華麵前。


    那黑衣人登時慫了,拱手求饒:“冠神醫饒命啊,小人也是一時貪念,才會答應做這個買賣,別後的隱情一概不知,還請饒我一條狗命。下次再也不敢跟冠神醫做對了。”


    冠榮華冷冷一笑,沉聲問道:“昨夜張虎娘的事你可知?”


    黑衣人忙擺手說道:“小人一概不知,小人就是山下的樵夫,今兒下午砍柴的時候碰到一位女子,她說可教我玩個很好玩的遊戲,並給我十兩銀子,我禁不住銀子的誘惑,明知這不是好事,可覺得障眼法很高明,小人也不會顯露真身,應該不會被打,便答應了。誰料,冠神醫好本事,竟然給這障眼法破了。”


    聞聽這話,眾人都不禁發出一聲驚唿,果然是有人暗中作祟,使用了障眼法,若不是冠神醫高明,技高一籌,今兒他們都就著道了。


    於是,眾人都帶著崇拜的眸光望向冠榮華。


    冠榮華則繼續問向黑衣人:“那女子什麽模樣?”


    “她身穿紫衣,美得就像仙女一樣,小人從未見過那麽好看的女子,怕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而且還是飄在半空中的,也是因此我才會答應的。”黑衣人說到那女子,眸中不自覺現出光彩。


    冠榮華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用手微微扇動幾下,登時薰衣草的香味四散開來。


    暗衛們都不禁輕聲唿喊:“好聞的香味啊。”


    而黑衣人臉上則現出驚恐的表情,失聲問道:“這是毒藥嗎?那仙女一樣的女子,身上也有這種香味,但是沒有這麽濃。這香味很特別,我記得真切。”


    冠榮華將瓶塞扣迴去,把小瓷瓶重新放進兜裏。


    不用問,她也知道了,交給這樵夫障眼法的人,就是那神秘女子,她身上特有的薰衣草香味就是證據。


    即便是她,現在也還沒有稀釋調配出跟那神秘女子一樣的薰衣草香味。


    試了很多次,她調配出來的薰衣草香味還是濃了些。


    “她還跟你說什麽?”冠榮華輕歎一聲,繼續問道。


    黑衣人想了想說道:“她說,不管我成不成,都不會有性命之憂,讓我放心。”


    冠榮華聞聽這話不禁哦了一聲,笑道:“她還真是懂我,那成了你會怎樣?不成又怎樣?”


    黑衣人迴道:“若是成了,自然你們就被嚇走了。若不成,她說你絕對不會殺我。”


    “哈哈……”冠榮華忽然爆發出一陣響徹雲霄的笑聲,而後揚聲說道:“既然懂的脾氣,那就出來真刀實槍的較量一番,三番五次裝神弄鬼,也算不得真本事。”


    說完,她這才對黑衣人說道:“你迴家去吧。”


    黑衣人感激的行禮說道:“多謝冠神醫不殺之恩,小人以後再也不敢再貪財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砍柴為生比較穩妥。”


    聽他這說,冠榮華不覺點頭,笑道:“你是個聰明人,能及時懸崖勒馬,說出這番話,可見你心是善良的。這瓶藥給你了,不管是被打傷還是怎樣,隻要服下,可保命,夠你一家人用幾年了,但要珍惜。”


    說著,她從兜裏摸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他。


    黑衣人接過小瓷瓶,千恩萬謝的走了。


    冠榮華再次揚聲喊道:“希望我們交手,不要扯上無辜人,免得傷了他們,那是罪過。”


    她的聲音在山中久久的迴響著,但卻無人迴應。


    許願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咱們這旁邊還有人嗎?”


    冠榮華搖頭笑道:“沒有用障眼法隱身的人,但是我相信她聽得到。”


    許願臉上露出鬆口氣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那就好,這障眼法還真是厲害呢,不但能隱身,還能隱藏聲音的方向。從前隻是聽說有這種功法,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跟我們作對的人,竟然會這障眼法,定然是高深莫測,我們可以加倍小心了。”


    冠榮華微微點頭,笑道:“障眼法也不是說用就用的,需要有人在旁施法,這很耗內力的。因此即便是宗師級別的人,怕是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用的。若非那還了得,隱身隨意潛入別人家中臥房等等,這個世界豈不是亂了章程?”


    許願臉上再次露出放心的表情:“原來如此啊,那真是太好了,不用時時擔心是不是身邊有隱身的人在窺探。”


    這邊兩人在說悄悄話,而在遠處的樹梢上,卻站著那對神秘男女。


    “寒潭,你心太軟了,既然將那小賤人調來,就算破了咱們的障眼法,又怎麽殺不得?”暖玉一臉怒氣,扭頭望向白衣男子,聲音帶著宛如地獄滲出的冷戾。


    寒潭微微蹙眉,搖頭輕歎,聲音卻極是溫柔的:“暖玉,你總是沉不住氣。一刀殺了她還不容易?留著慢慢折磨,讓她生不如死,那才叫過癮呢。再者,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中,這貓抓老鼠的遊戲,慢慢玩不好嗎?”


    “哼,今晚她太猖狂了,竟然破了我們的障眼法,你可我內裏至少被耗損了五成,這得好幾天才能恢複呢。不教訓她一番,又豈能平我心中怨氣?”暖玉身體一轉,就要向冠榮華等人的方向飛去。


    寒潭伸手一把將她拉住,笑道:“你隻剩下五成功力,還能打得過她麽?再者她身邊那個曾經是超強異種人,身上的鱗片刀槍不入,你打不過的,還是隨我迴去療傷吧。”


    “哼,就算我隻剩下一成功力,對付他們幾個鼠輩,也是綽綽有餘。”暖玉執意要去。


    寒潭搖頭微笑,伸手點了她的睡穴,抱著她踩著樹梢,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而這邊發生的一切,冠榮華等人渾然不覺,正在清點人數,準備繼續啟程往迴趕。


    “咦,小不點呢?”冠榮華喚了幾聲,都不見小不點出現,不覺驚叫道。


    許願也跟著喚了幾聲,亦是沒有迴應,驚恐的問道:“不會小不點被誤傷了吧?”


    冠榮華搖頭說道:“不可能,我們根本就沒有打鬥,那破障眼法的藥粉,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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