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好大功夫爬上小土坡,冠榮華一無所獲不說,卻又麵臨著新的難題。


    正如上山容易下山難,她是上坡難,下坡就更難了。


    無助的,她發出一聲哀嚎:“啊……”


    幾乎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聲音響徹山澗,又經過反複的迴音,久久的迴蕩著。


    正在懸崖邊的許願,隱約的聽到這聲音,他仔細的辨認,確定是冠榮華的聲音,臉上不禁露出欣喜的表情,隨即大聲的迴應著:“姑娘,你在哪兒?能迴答我嗎?姑娘……”


    他運用內力,聲音穿透力極強,冠榮華在絕望中忽然隱約中聽到她的聲音,登時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她忙凝神靜聽,果然是許願的聲音。


    淚水潸然而下,冠榮華忍不住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緒。


    終於有人來救她了,她就知道會有人救她的,許願和沈月不會拋下她不管。


    驚喜之後,她很快冷靜下來,亦是運用內力發出聲音迴應許願:“我在山澗裏,救我,我不能走路了,你在哪兒?”


    “姑娘,我在山澗上麵的懸崖上,找不到下到腹地山澗的路。”許願聽到冠榮華的聲音後,立刻解釋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下來的,醒來就在這裏了,你找找有沒有能下來的路,或者順著藤蔓爬下來什麽的。”冠榮華聽到他下不來,立刻出主意。


    “好的,姑娘,等我下去救你。”許願得知冠榮華也不知下去的路,便不再詢問,而是安慰她耐心等待。


    隨後冠榮華艱難的從小土坡又爬迴山澗,繼續往下遊尋找養魂芝。


    因她不能走路,隻能爬,行進很慢,不怕許願下來找不到她。


    而許願則是在懸崖邊想盡一切辦法尋找下去的路。


    實在沒辦法,他隻能選擇冠榮華給她提示的路子,那就是利用藤蔓蕩下去,因都是陡直的崖壁,人不是壁虎,根本無法攀登。


    可藤蔓也沒有那麽合適的能一下就能蕩下去。


    許願盡管找了根又粗又結實的藤蔓,可還是蕩在半空中下不去了,並沒有預想中的落腳點,跳下去又太高了,肯定是必死無疑,即便是他渾身鱗片,能防止身體摔傷,卻不能避免頭不會被磕破撞傷。


    上不去,下不來,許願被困在半空中。


    胳膊抓著時間長了,酸疼,他感覺自己隨時都會因抓不住而掉下去,卻又無能為力。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天漸漸地黑了,許願除了抓住藤蔓的手,還有清晰地感覺,其他身體部位已經完全麻木了。


    他知道一旦手也失去感覺,那就是抓不住藤蔓,要跌落下去了。


    他隻能集中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雙手中,死死的抓住藤蔓,倔強的等待著,天降生機。


    這邊他在與生命苦苦掙紮對抗的時候,冠榮華卻昏迷了。


    她順著山澗的溪水往下爬,誰料,她竟然無意中爬到一塊大石頭上麵,想要繼續前行,必須從一米多高的石頭上下去,兩側亦是高高低低的石頭,沒有其他好走的路。


    冠榮華被難住了,她不能行走,隻能選擇,像皮球一樣,雙手抱頭,從石頭上滾下去。


    石頭下麵也是碎石,血肉之軀,如何禁得住這番折騰?


    身體多處又被石頭磕傷了,再加上頭盡管被雙手護著,也碰到了後腦勺,再加上冠榮華又累又餓,終於支撐不住,昏迷了。


    這邊許願和冠榮華都遇到了生死危機,而沈月也不好過。


    隨她平安的躲過一夜,卻第二日又看到了藺虎手下。


    這次她看得真真的了,便尾隨他跟到一個酒館。


    藺虎手下徑直坐到一個有四五個男人的位子上,那些人看到他都很高興,一口一個大哥叫著。


    沈月在他們旁邊找了個位子坐下,也要了一壺茶,聽他們聊什麽。


    隻見那些男人都焦灼的問道:“大哥,什麽時候動手啊,兄弟們都等不及了。”


    “是啊,大哥,難得能幹票大的,兄弟們都很想大展身手,到時候就能一舉成名了。”


    ……


    麵對那些男人們著急的詢問,藺虎手下卻一臉淡定的微笑著,耐心的聽他們說完,這才雲淡風輕的笑道:“你們啊,隻知道用蠻力氣,留著力氣用在關鍵時刻,豈不是事半功倍?現在那女人進了毒瘴森林腹地,還沒出來呢,怕是九死一生。如此,咱們還動什麽手?剩下那幾個人不堪一擊,先放著。再等等,若是那女人能從毒瘴森林裏逃出來,那時咱們再來個,黃雀在後,豈不是省事?”


    其中一個男人聽他這麽說,試探著問道:“大哥的意思是,我們等現成的?那女人若是能帶著神草出來,咱們再出手也不遲?”


    藺虎手下點點頭,得意的笑道:“對,這些年我跟著藺將軍學了不少本事呢。遇事多動腦子,比用蠻力氣強太多。當成你們還笑話我,吃官飯不自由,可現在我能力不是你們能高攀的啊。往後兄弟們聽我的,我帶著你們進皇城吃官飯,好多著呢,但這次你們得協助我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咱們到時候既能拿到神草,又能除了那女人,還能保全咱們的實力,得到天大的好處,那才叫好呢。”


    那幾個男人聽他這麽說,都連連點頭,表示對他言聽計從。


    沈月這下明白了,感情藺虎的人,是想跟蹤埋伏攔截。


    藺虎是太後的人,太後被禁足慈寧宮,徹底敗給了太子和冠榮華,肯定要為太後報仇。


    所以藺虎的人跟蹤他們來到這郾城,假如他們命喪毒瘴森林那麽自然也就順勢收手,若是他們僥幸拿到神草,藺虎的人,就會埋伏攔截,趁他們在毒瘴森林消耗過度的體能,從而輕易而舉奪取仙草。


    感情是打的好如意算盤,沈月不禁冷笑,她是不會讓藺虎的人得逞的。


    她相信暗一得到這邊的消息,一定會派人過來解救他們的。


    現在她需要做的便是將廉虎手下給解決了。


    藺虎手下很謹慎,雖然在酒館,卻沒有多喝酒,飯菜倒是吃了不少,之後便離開了。


    沈月跟蹤他迴到客棧,並記下他所住的房間,等晚上過去刺殺他。


    有了計劃,沈月既緊張又期待。


    她早早地下樓吃了晚飯,然後上街轉了一圈,等天完全黑了這才迴到客棧,甚至從藺虎手下的房間經過,並將腳步走的很輕,側耳傾聽裏麵的動靜,什麽聲音也沒有,隻是點著燈。


    迴到房間後,她坐了會子,吹滅燈,借著透過窗欞的月光換上夜行衣,躺在床上靜待五更天。


    耳中傳來更夫的聲音,沈月猛地睜開眼睛,知道五更天到了。


    她翻窗出去,從後牆來到藺虎手下的房間,裏麵早已經熄了燈,她亦是從窗戶翻進去,借著月光對準床上的人影,就是一刀。


    結果,卻劈空了。


    被子裏沒有人,上當了。


    沈月暗叫一聲不好,隨即輕點腳尖,快速地退迴到窗邊,舉著劍,在屋內仔細的巡視著,卻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登時愣了,難道人不在床上睡覺,也沒在房間裏?


    她會很快確認了自己的判斷,屋子裏沒有人。


    沈月隨即將床上的床鋪整理成被她砍過之前的人形,翻窗而出,並關好窗子。


    迴到房間,她百思不得其解,是藺虎手下發現了她,怕被攻擊對她采取了避讓,還是真的有事要辦,出去了。


    沒辦法,為了尋找答案,她隻能等第二天晚上再跟蹤。


    再說,冠榮華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滿天繁星,半圓的月亮冷冷的掛在天際。


    溪水流動著聲音合著夜晚各種奇奇怪怪動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但冠榮華有已經是見怪不了,她在山澗也不知待了多少時日,從最初的恐懼到而今的適應,也著實經曆了漫長的煎熬。


    她試圖用手支撐著身體依坐在著,卻感覺渾身疼痛不已,這才意識到身上又多處掛彩了。


    冠榮華先前都懶得給自己上藥治療,隻有疼痛,才能讓她清醒,支撐著日漸絕望頹廢的意誌,繼續尋找養魂芝。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養魂芝會這麽難找,而且她即便是找到養魂芝,也根本無法帶出去,連走路都不能,又怎麽能不絕望呢。


    不過現在冠榮華跟許願聯係上後,她又有了動力,隻要能找到養魂芝,許願一定能幫她把養魂芝帶出去,給慕胤宸解毒。


    她必須先保證自己在見到許願之前是好好地,並找到養魂芝,好讓他能盡快的將養魂芝送出去。


    如此,冠榮華開始為自己用身上帶的藥療傷。


    她製作的創傷藥都是非常見效的,第二天,昨晚那些磕破,劃傷,擦傷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不再疼痛甚至流膿惡化。


    冠榮華又繼續手腳並用艱難的往前尋找養魂芝。


    她並不知遠處的密林中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眸光複雜而又震驚。


    許願在天即將要亮的那一刻,終究是堅持不住了,雙手僵硬無知覺,沒有一點抓握力,而他大腦也陷入意識昏迷中,身體像斷線的珠子快速地往下墜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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