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被譽為醫德與醫術共存的榮華館被官兵圍的水泄不通,周圍的百姓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圍在外圈。


    熱鬧的中間是一個掩麵哭泣的優雅婦女,婦女衣著華貴,舉手投足皆是大家之風。


    正是朝中翰林學士之妻,林婉芹。


    翰林學士負責替皇上招攬全國上下的有才之士,官居三品。


    對於整個朝廷來說具有舉足輕重的重要地位,也算是個桃李滿天下的大官,可偏偏這眉頭就被榮華館觸上了。


    有在外圍看熱鬧的人,說道。


    “你可不知道,這翰林大學士一家可慘了,除了林夫人竟然無一生還,都死了!”


    這句話一出,整個人群一片嘩然,包括從住處趕來的慕胤宸與暗一,眼裏都露出微微驚訝地神色。


    什麽?


    一家人都死了,而且還是官居三品的朝廷大員,看這官兵的架勢,就是朝著榮華館去的,看來榮華有了不小的麻煩!


    慕胤宸眉頭微皺,卻並沒有衝動,反而站在外麵靜靜觀察事情的進展。


    就算他是皇家的人,朝中三品大員一家子都遇害了,他也沒有權利直接宣布這件事情與榮華館沒有任何關係。


    若是他也被不小心卷了進去,那連給榮華申冤的人都沒有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持冷靜。


    故而選了個高位,靜靜看著人群中的這場熱鬧。


    林婉芹對麵站著的是大理寺卿鄭淵,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胡子又黑又長,被一隻手撫摸的光滑油亮。


    除了站在這裏的二人,榮華館的其餘人皆是齊齊站在門口,有周掌櫃,還有他請來的幾位德高望重的醫師,其餘的就是醫館原本的醫師,皆是目光堅定地站在那裏,冠榮華呢?


    這京城裏的人多多少少都受過榮華館的恩惠,所以才在案件爆出來的時候,沒有多少人激憤地攻擊榮華館,心中反而湧起些許疑問。


    慕胤宸沒有看到冠榮華,心中擔憂了起來,恰好鄭淵迴頭望向醫館眾人,問道。


    “你們這醫館的主事人呢?”


    鄭淵原本在家與自己的小妾玩的正開心,便被下人硬是叫了過來管這件滅門案,得知是個三品大員的案子時,鄭淵額角的青筋爆氣,頭疼不已。


    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發生這種事情,若是查辦不好,皇帝不得扒了他的皮,本來這位置上的人就換的勤快,鄭淵費盡心機,小心翼翼才坐滿了半年,也算是坐的夠長的一任大理寺卿了。


    剛要沾沾自喜之時,事就來了。


    周掌櫃朝鄭淵恭敬一禮,說道“啟稟大人,館內有一重症患者急需救治,冠姑娘正在處理,她說等處理完畢自然會出來的。”


    此話一出,整個人群一片嘩然,這種時候竟然還一心救治患者,這得要有多大的意誌力才能治的下去。


    “看來這冠姑娘是真正的醫者仁心啊,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卻還顧及他人生命。”


    “是啊是啊!”


    “冠姑娘就曾給我治過頑疾,本人在別處看了許久都未有效果,結果來了這裏,竟然被冠姑娘的一個方子藥到病除,當真是神了!”


    “我也是……”


    人群中議論紛紛皆是對榮華館的好評如潮,鄭淵還是第一次處理案子的時候,民眾站在兇手這邊的。


    隻恐怕這次的案件並不好處理啊,一邊是權勢一邊是民望,搞不好他的官途也要葬送在此,鄭淵的沒有深深皺著,越是了解被告與被害雙方心中擔憂越是深沉。


    那林婉芹聽到這麽多人都不為自己說話,哭的越發悲戚,一朝之間家人全部命喪黃泉,對她的打擊也是巨大的。


    “大人,那個為民婦一家人開藥的正是冠醫師。”


    林婉芹此話一出,驚呆了眾人,包括隱在人群中的慕胤宸。


    很明顯,這次的事情就是朝著冠榮華去的,似乎是想讓她落入阿鼻地獄般的巨大陰謀。


    慕胤宸眸色微沉,究竟是誰想要謀害榮華,冠容月嗎,可是她又無法驅使這樣的世家大族。


    “莫急,你把事情經過慢慢給本官說來。”


    鄭淵接到報案,來人狀告的是一個已經脫離本家的女子,雖然從前家世顯赫,卻也跟她沒有關係了。


    於是當時鄭淵沒有猶豫地讓人同時包圍了冠榮華的院子和醫館,而他則跟著來到了冠榮華所在的醫館。


    林婉芹哭的眸色通紅,她娘家也是個書香世家,所以整個人都是那柔弱不屈之態。


    “是,這些日子家裏的濕氣總是有些重,一家子皆是脊背生瘡,聽說那榮華館的冠醫師是個厲害的,什麽病症都治得,於是我與夫君商議,他去醫館求藥,我去寺廟祈福,這樣一來方可萬無一失。”


    說到這裏,林婉芹神色更加動容,繼續道,“可誰知,我從寺廟迴來時,家裏人喝了冠姑娘的藥紛紛氣絕身亡,我因為在外祈福,所以迴來的晚,恰好救了自己一命。”


    人群中一片嘩然,本是救命的良藥,又怎會害的家裏人全部死了!


    “還請鄭大人為我一家人申冤,民婦就算是告到皇上那,也要讓她冠榮華血債血償!”


    說完,一道清澈淩厲的女聲響起。


    “你說是我冠榮華殺害了你一家人,你家裏都死了誰?”


    冠榮華從眾醫師中間穿越而過,一襲白衣飄然若飛,隻見那女子眼中隱隱有流光溢彩,見之頗為不凡。


    就是這一眼,圍觀的大部分人都覺得不會是這女子所害,她是那樣的自信,那樣的光彩照人,又怎麽會害人滿門呢?


    慕胤宸看著不論什麽時候都不落於下乘的冠榮華,眸中閃過一絲驕傲,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


    “公公,婆婆,夫君,我家裏人仁慈,熬藥時連家裏的下人也捎帶著,誰曾想,喝了那藥竟然都…,臣婦迴到家裏時暈厥了好幾次這才緩了過來。”


    說完,那林氏似是再也沒有力氣說話,被丫鬟攙扶著。


    “是嗎,難道你夫君來我這裏看病會告訴我你家裏人皆是得了這種怪病?我記得你夫君來我這裏時隻說他一人的狀況,再怎麽說也到不了滅人滿門的境況吧?”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是啊,隻有她夫君一個人來,這種邪門的全家得病的事情,怎麽也犯不著故意往外說。


    那扶著林氏的丫鬟看不下去了,憤恨地說道。


    “冠大夫,您好歹也是個醫者,我與夫人明明都看見了,府裏的人死是手邊都拿著藥碗,無一例外,無論你怎樣辯解,也無法改變事實。”


    冠榮華雙臂交疊,“哦,也不知你家大人跟我有什麽深仇大怨,值得我用這樣拙略的方法陷害。”


    哪靠在丫鬟身上的林婉芹似乎又來了氣力,“誰知道呢,指不定是夫君說了那句話惹得姑娘心裏不快,便暗下毒手,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是這個下場。


    林婉芹蹩腳的借口讓冠榮華聽了直想笑,她身為醫者,怎麽可能因為一兩句無心之言就戕害他人。


    鄭淵聽了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遂道,“冠榮華涉及殺害翰林學士江大人滿門,暫時收歸大牢,容後審理,至於榮華館暫時關閉。”


    寥寥幾句,就將冠榮華這大半年來的努力毀於一旦,冠榮華閉了閉眼。


    轉身看向身後的一眾醫師,


    “諸位放心,榮華館歇業的這些日子月銀照例發放,若是三個月後我未能出來,諸位就…另尋他處吧。”


    眾人神色悲戚,他們都是做的都是濟世救人的職業,平日裏並不乏交流,相處了這些日子也都是有感情的,對冠榮華的醫術也頗為欽佩,從不覺得她會坐那種挾私報複的事情。


    周掌櫃是慕胤宸買來的奴才,從來都將冠榮華當做自己的主子,隻是慕胤宸從未告訴過冠榮華,這會冠榮華被人陷害,首先表態道。


    “姑娘,您放心,隻要榮華館還在我周某永遠都會忠心於榮華館,視死如歸!”


    “我沈某人也是,周姑娘盡管放心去,就算是不開門我也坐在門口義診!”


    “我也是。”


    “我……”


    此時此刻,說不感動是假的,鳳眸一一掃視過眾位同僚,抱拳一禮。


    就這樣,冠榮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官服的人帶了迴去。


    慕胤宸神色幽暗,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因他而起,最重要的還是要查清楚背後的指使者。


    “暗一,你去查查那江大人的妻子,最近她都在跟什麽人聯係。”


    暗一領命而去,而慕胤宸則是翻身上了屋頂,看向江府地方向,運起輕功飛速躍去。


    此時江府已經陰氣森森,因為是今日才被人滅門,所有的屍體還沒來得及處理,更沒有人動過的痕跡。


    慕胤宸嗤笑一聲!


    “真是個青天大老爺,連現場都未曾勘察,就直接抓人去了。”


    慕胤宸都忍不住拍手稱絕,這樣的人到底是如何在大理寺卿的職位上堅持這麽久的,說他背後沒有別人,誰會信?


    先是翻了翻坐在主位上的老江大人的屍身和老江夫人的屍身,確實是不甚喝了什麽東西身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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