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胤宸原本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沒成想突然之間危機就解決了。


    雖然柳江詩暫時還沒有答應他替她解蠱,但是他定會想辦法讓她答應的。


    “你們以後就住在這兒了。”柳江詩指著麵前的院落道。


    兩人看了眼麵前的院落,朝著柳江詩齊齊頷首道:“多謝柳姑娘。”


    “不客氣!”


    說罷,柳江詩轉身離去。


    雖然自己做主將冠榮華兩人放出了柴房,還是要將此事稟報給爹爹為好。


    柳江詩走到拐角處,對著跟在身旁的一個丫鬟道:“你去給他們的院子安排兩個丫鬟,若是他們兩人有任何動靜,讓她們速來稟告!”


    “是!”


    說罷,柳江詩抬起步子,繼續朝前走去。


    柳江詩進入書房,見柳顯寺正在玩弄著蠱蟲,行了個禮,說道:“爹,妹妹帶迴來的那名女子,是幾年前救了娘親和弟弟的藥王穀陸長老的師侄,女兒已經命人將他們放了,讓他們住在我旁邊的院子裏。”


    柳顯寺倒是對這個消息很詫異,狐疑著問道:“查清楚了?不會有假?”


    柳江詩點了點頭,“那名女子的手中有當時女兒親手做的,送給陸長老的香包,裏麵的祛除蠱蟲的藥草也是女兒親手放的,絕不會有假。”


    柳江詩頓了頓,接著道:“陸長老是藥王穀的長老,功力深厚,若不是他主動送出,想必是沒人能夠從他手中搶到香包的。”


    “陸長老可能猜到他們可能會落在我們手裏,這才送給她那個香囊防身。”


    柳顯寺沉思片刻,開口說道:“你做得對,咱們常年煉蠱製毒,常常有求到藥王穀的時候,就連我們南疆很多人有的避毒丹,都是跟藥王穀長老定製的。”


    “若是那位長老給我們斷了丹藥,我們南疆的體質普通的百姓便會中那些毒蟲蛇蟻的毒而死。”


    旁人人以為那位長老煉製的避毒丹兩年才能煉製一顆,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隻是一種假象。


    其實那位長老煉製的避毒丹,大多用在了南疆人的身上。


    這是已經去世的老城主和那位長老一起定下的約定。


    隻是南疆每年也要送給藥王穀很多糧食和銀子就是了。


    這般想著,柳顯寺急忙補充道:“你定要讓人好好伺候他們,特別是那位女子,若是她迴到藥王穀說我們苛待她,那就麻煩了。”


    說完正事,柳顯寺揮了揮手,“下去吧!”


    “女兒告退!”


    柳江詩走出書房不遠,就見城主府的大公子柳天磊迎麵走了過來。


    柳江詩朝著柳天磊行了個禮,“大哥!”


    對方非但沒有迴禮,反而還對著柳江詩冷嘲熱諷著道:“怎麽?你又來這兒討好爹了?隻是無論你們母子做些什麽,我是城主府的少主,未來城主的位置隻能是我的,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的。”


    自打父親將薑氏扶正之後,對自己越來越疏遠。


    柳天磊非常懷疑,那個小屁孩柳天落會搶了自己的城主之位。


    原本柳天落是庶出,沒有機會,可自從薑氏被扶正之後,族中長老們分成兩派,有一部分人支持柳天落,另一部分則是支持自己。


    雖然柳顯寺現在沒有改換少主的意圖,可是他現在正值壯年,等自己即位還不知道要等多久,難保他會什麽時候改變主意。


    每迴他見到爹和柳天落兩人父慈子孝的樣子,他就十分擔心,哪天她們母子哄得父親高興,父親定然會奪了自己的少主之位,轉而送給柳天落。


    柳江詩並不知道柳天磊為何會越來越仇視她們母子,隻當是他為了突然失去母親一事難過,所以並未將他的諷刺放在心上。


    柳江詩不怒反笑道:“我不過是來向爹稟報下夏國六皇子一事罷了。”


    “聽說那兩人已經被父親抓起來,還有什麽好稟報的?”


    “我先走了!”


    柳天磊語氣越來越差,柳江詩不想在繼續和他交談,立馬抬步朝著薑氏的院子走去。


    娘親若是知道藥王穀的人到來,必然會十分高興。


    看著柳江詩離去的背影,柳天磊撇了撇嘴,等他有朝一日做了城主,他定然會讓他們母子三人生不如死。


    一盞茶後,柳江詩將事情說了一下。


    果然就見薑氏眯著演講,一臉笑意,“藥王穀的人來了?快帶我去見見。”


    “好!”


    兩人來到冠榮華院子時,他正在堂屋給慕胤宸把脈,見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城主夫人到——”


    突然,堂屋外傳來的聲音讓冠榮華嚇了一跳。


    她和城主夫人並無交集,她怎麽會特地前來?


    耳邊頓時想起不久前柳江詩說的話,心中這才豁然開朗。


    陸長老曾經救過她,她定然是來看看自己這個藥王穀之人的。


    這般想著,冠榮華立即站起身子,迎了上去。


    慕胤宸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是夏國的最貴非凡的皇親貴胄,自然不會主動給一個城主夫人站起來行禮的。


    冠榮華剛剛向前走幾步,就見柳江詩和一個異常美貌的夫人走了進來。


    這一次,她並沒有學著南疆人的樣子行禮,而是按照夏國的習慣行禮,“見過城主夫人!”


    既然身份已經被拆穿,她也沒有必要再偽裝成南疆人。


    “不必客氣!”


    說罷,薑氏快步上前,握著冠榮華的手,兩人在椅子上坐下。


    至於坐著那兒的慕胤宸,薑氏卻將他當做透明的一般。


    若不是因為他已經中了焚心之毒,左右也活不了多久,他相信城主即便是念著陸長老的恩情也不會放過他。


    既然他冷著臉坐在那兒,自己更加沒必要主動跟他說話。


    “幾年不見,也不知道陸長老怎麽樣了。”薑氏微笑著說道。


    冠榮華如實答道:“我們來南疆之前,陸長老正和我們在徐州賑災,想必現在還在那兒治療染上瘟疫的百姓。”


    “陸長老居然在徐州?”薑氏詫異問道。


    她沒料到陸長老居然離她那麽近。


    見到薑氏神情欣喜,站在她身後的柳江詩道:“娘親,要不我帶人去請陸長老來南疆一趟?徐州離我們南疆不過隻有兩三日的路程。”


    待薑氏冷靜下來,這才說道:“不必了,他現在正在替人治病,他是不會跟你來南疆的,即便是你去了也隻能是白跑一趟。”


    她和陸長老不隻是醫護關係。


    她得知家人想將她送入城主府的消息,為了反抗父母,她曾經離開過南疆一段時間。


    那次出走,她遇到劫匪被陸長老所救,對英俊心善的他一見傾心。


    隻是可惜陸長老卻一心撲在治病救人上,對自己的明示暗示置之不理。


    曾經她想過對陸長老下情蠱,不過最終還是放棄了。


    情蠱會修改一個人的記憶,若是陸長老腦中屬於她們兩人的記憶消失無蹤,即便是能夠得到他的人,又有何意義?


    為了賭那口氣,她迴到南疆,聽從家人的安排進了城主府。


    幾年前的那次意外,陸長老來時她正昏迷,等她醒來後,陸長老早就已經離開了。


    如今,她已經是城主夫人,即便是見到陸長老又能如何?


    早就物是人非,不過是平添煩惱罷了。


    若是被城主發現他們之中的關係,還會給他帶來災禍。


    這般想著,薑氏歇了再見陸長老一麵的欲望。


    “陸長老是你的師叔,想必你時常跟他在一起,你跟我說說他的一些趣事吧。”薑氏看著冠榮華說道。


    既然無法再次見到陸長老,但是打聽一些他的事跡還是可以的。


    冠榮華以為薑氏隻是不過是多多了解一下救命恩人,便沒有保留,將自己所知的陸長老的趣事全都說了出來。


    “我們藥王穀有一個擅長製造解毒丹的長老,陸長老為了向那位長老討要一枚解毒丸,日日纏著那位長老,最後沒有辦法,將那位長老煉藥的工具藏起來,鬧得他沒辦法,這才送給陸長老一枚解毒丹。”


    陸長老的性子像孩童一般,鬧出的糗事不少。


    冠榮華說著陸長老的糗事,不但逗得薑氏母女輕笑出聲,就連一直沉著臉的慕胤宸都忍不住嘴角輕輕揚起。


    時光如逝,很快就到了用晚飯的時辰。


    薑氏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站起來請辭,“我得去伺候城主用晚飯了,就先告辭了。”


    說罷,薑氏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冠榮華當即開口叫住了她,“夫人?”


    “怎麽了?”薑氏迴頭。


    “我們想找南疆最出色的蠱師,勞請夫人幫忙引薦引薦。”


    薑氏轉眸看了眼身旁的柳江詩,道:“我們南疆的蠱師功力都差不多,哪裏來的最出色的蠱師?姑娘定是被那些流言也騙了。”


    “一會兒便會有丫鬟給兩位送來晚飯,我就先走了。”


    說罷,薑氏加快速度,朝外走去。


    待兩人背影消失,冠榮華轉眸看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慕胤宸,問道:“殿下,你怎麽看?”


    慕胤宸劍眉微皺,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節拍敲了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你詢問蠱師時,薑氏朝柳江詩看了一眼,說明我們的方向沒有錯,柳江詩便是我們要找的蠱師。”


    冠榮華迴想了一下剛剛的情景,讚同地點了點頭,“既然目標已經確定,事情便簡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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