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拱了拱手:“正是。”


    冠榮華答應得也很是爽快:“帶路吧!”


    今日這場戲能夠如此完美隻有她一半的功勞,另一半全靠慕胤宸,所以她理應去答謝慕胤宸。


    ——


    暗一帶著冠榮華穿過一片幽深的竹林,走到一個幽僻的禪院內。禪房內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木魚聲。


    暗一站在院外,對著發出緊閉的房門行禮,“主子,冠小姐到了。”


    “讓她進來吧。”


    禪房裏麵的木魚聲驟停,緊接著慕胤宸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冠榮華略微挑眉,看樣子裏麵還有別人?


    “冠小姐請。”暗一上前將房門推開,然後站在門邊伸出一隻手。


    等到冠榮華進入房間,暗一隨即將禪房的門關上。


    禪房很是布置很簡陋,一桌一床一個供桌,在供桌麵前的蒲墊上,一個和尚正在打坐。


    而慕胤宸則坐在桌邊,手裏拿捏著一串佛珠,見冠榮華進來,方才將佛珠重新帶迴手腕上。


    “坐吧。”慕胤宸指了指一旁空著的凳子。


    冠榮華微微頷首,然後就坐在板凳上,“不知殿下找我有何事?”


    慕胤宸拿起茶壺為自己和冠榮華各斟了一杯清茶,“並非本王找你。”


    “嗯?”


    隻見慕胤宸修長的手指略微指了指一旁,“是淨空法師要見你。”


    冠榮華深深蹙眉,轉眸看向一旁蒲墊上正在打坐的僧人。


    淨空法師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是看上去卻是十分年輕,手裏拿著一串佛珠在不停的撚轉著,頗有得道高僧的模樣。


    淨空法師明眸緩緩睜開,從打坐的蒲墊上站了起來,轉過身看向冠榮華,“阿彌陀佛,貧僧見過施主。”


    那雙仿佛已經看穿世俗的眼眸仿佛一眼就能將冠榮華看穿。


    冠榮華連忙起身迴禮,“見過法師。”


    淨空法師微微頷首,“冠施主請坐。”說完便走到桌子的另一邊坐下。


    冠榮華也跟著坐了下去。


    “不知法師找我何事?”冠榮華注視著淨空法師,眼裏帶著些許迷茫。


    淨空法師淡然地波動手中的佛珠,神秘莫測道:“天機不可泄露。”


    冠榮華:“……”???不可泄露還找她做什麽!


    隻見淨空法師放下手中的佛珠,“不知冠施主可否讓貧僧為你看一下手相?”


    冠榮華心裏出現大大的問號,但是還是將右手伸了出去。


    “得罪。”


    淨空法師雙手合十行了一個佛禮,然後伸出手去拉住冠榮華的右手,仔細看了看。


    “果然如此。”


    淨空法師看了片刻,便收迴手,修長的手指一如既往地撥動佛珠。


    慕胤宸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深邃的眸子注視著淨空法師,神情嚴肅,“法師,可是她?”


    淨空法師搖了搖頭,“並非這位施主。”


    聞言,慕胤宸的臉上一抹放鬆一閃而過。


    冠榮華所見所聽皆是一頭霧水,開口問:“你們說的這是什麽意思?”


    慕胤宸掩下眼底的情緒,薄唇動了動,“淨空法師一直在替本王尋找一個人。”


    冠榮華挑眉:“你們以為這個人是我,然後發現不是?”


    淨空法師微微頷首,“冠施主的命理雖然與那名命中之人多有相似,但是卻並非六皇子要找的人。”


    “所以……你們究竟要找的是什麽人?”


    冠榮華說出口才發覺這乃是一個人的隱私,不易詢問,就想著開口解圍。


    “是天命之女。”


    慕胤宸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感,“數十年前一名遊方道士告訴父皇夏國將會有一天命之女現世,得此女者得天下。”


    冠榮華眨了眨眼,“所以你想要得到這個天命之女?”


    雖說她並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是對於皇室激烈的儲位之爭來講,任何可能影響儲位的因素,他們都一定會將其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是。”


    慕胤宸把玩著手中茶杯,“是父皇得知此事後,命本王找出這個天命之女,然後……”


    慕胤宸忽然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儲位乃是一國穩定之本,豈能被一名女子左右,為了穩固國本,隻能將此女斬草除根。”


    冠榮華嘴角抽了抽,“那我是不是還要慶幸我不是那個倒黴的天命之女。”


    “冠施主不必擔心,雖然你擁有與天命之女極為相似的命禮,但是卻擁有截然不同的一生。”淨空法師一邊轉動佛珠,一邊雲淡風輕的開口。


    冠榮華問完,微微抿了下唇。


    和隻因一個遊方道士的話便引得被追查的天命之女相比,她確實是不太一樣。


    隻見淨空法師將手上的佛珠取了下來,“我佛隻渡有緣人,貧僧與施主頗有緣法,今日將此珠贈予施主,望日後可替施主擋下一劫。”


    “劫?”


    淨空法師點頭,“施主命中有一劫難,或將殃及性命,望此佛珠可助施主逢兇化吉。”


    冠榮華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是還是恭敬地接過佛珠,“多謝法師。”


    淨空法師微微頷首,雙手合十起身對二人再次行了一個佛禮,然後便又走到供桌前,盤膝打坐開始誦經。


    見狀,慕胤宸收迴目光,注視著冠榮華,“近來徐州水患泛濫,父皇命我春闈後便立即啟程前往賑災治水。”


    冠榮華聽完,拱了拱手,“祝殿下一路順風。”


    慕胤宸深邃的眸猶如一潭黑水,平靜中暗藏波濤,“我已經向父皇請旨,讓你隨行為本王治病。”


    冠榮華皺起眉頭:“殿下的病情早已穩定,隻要三月內不動用內力,便不會發作,我沒有去的必要。”


    慕胤宸不慌不忙,從容地給茶杯重新加上茶水,“葉陌塵也會前往。”


    “三表哥精於水利,待春闈後授予官階前往徐州賑災治水無可厚非,但我去做什麽?”


    她並不懂得什麽治水,前往徐州又能有何用處?


    “但凡大旱大澇便是瘟疫肆行之時,冠小姐醫術卓絕,若能前往自是百姓之福音。”


    慕胤宸斂了斂眉,聲音不容置喙,“父皇已經應允此事,還請冠小姐早做準備。”


    冠榮華無語:“……”


    所以說來道去,不過就是通知她一聲?


    冠榮華在心裏吐槽了一番,沒想到剛從冠家爬了出來,又掉進了慕胤宸的大坑。


    冠榮華的好心情被破壞了大半,她站起身,“臣女明白,若殿下沒有別的事,臣女先行告退。”


    慕胤宸點頭,將暗一叫了進來,命他將冠榮華安全護送迴去。


    冠榮華對著慕胤宸和淨空法師福了福身子,就同暗一一同離開。


    房間裏隻剩下慕胤宸和淨空法師二人。


    空靈富有節奏的木魚聲猶能洗滌掉世間一切紛擾,慕胤宸微微閉上眼眸,似是在閉目養神。


    “法師,冠榮華果真不是那天命之人嗎?”慕胤宸伸出手指捏了捏鼻梁,詢問淨空法師。


    淨空手中的木魚聲依舊不斷,停止誦經,“冠施主確非天命之女,然她的命格貧僧卻是難以看透。”


    慕胤宸倏然睜開雙眸,幽暗的眸子注視著淨空法師,“看不透?”


    “許是貧僧修為不夠,冠施主的命格隻能看清前半段,至於後半段,猶如蒙紗之物,始終參詳不透。,不過殿下可以安心,此女命雖不凡,但對夏國對天下皆是百利而無一害,她的存在,或令如今之形勢,豁然明朗。”


    慕胤宸深深蹙眉,沉聲道:“法師說的是本王體內的焚心之毒?”


    “既是也非,冠施主命格撲朔,還需殿下親自探尋。”


    淨空法師說完,便開始繼續朗誦經文。


    見狀,慕胤宸也知道他不會再透露更多,便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殿下。”


    慕胤宸頓下腳步。


    “貧僧雖未能參透冠施主命格,卻隱約見其命格已與殿下交匯,或是一段好緣法。”


    慕胤宸眉頭不由得蹙起,薄唇動了動,“多謝法師點撥。”


    說完,便抬步離開禪房。


    另一邊


    暗一將冠榮華送到了鎮國公府就自行離開。


    冠榮華迴到院子,裏麵張氏和崔蝶正在洗掃庭院,而那兩個柳氏的人也在一旁幫忙。


    自從那次被崔蝶的神力震住,這二人雖然仍然在跟柳氏打小報告,但卻也是安分不少。


    冠榮華淡淡看了二人一眼,就轉眸看向張氏和崔蝶,“奶娘、崔蝶,你們速去收拾好要緊的東西,我們今日便搬出鎮國公府。”


    張氏和崔蝶手中的掃帚忽然一頓,迷茫地看向冠榮華。


    崔蝶問:“搬出鎮國公府,我們是要迴莊子嗎?”


    冠榮華搖搖頭,“你們盡快將要緊的東西收拾好就行,兩刻鍾後離開。”


    她們迴鎮國公府也沒有多長時間,所以需要收拾的東西並不多。


    冠榮華說完,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她並沒有帶什麽東西來管家,需要帶走的也不過就是最近寫下的手稿。


    崔蝶和張氏一頭霧水,但是見冠榮華已經進去收拾東西,也趕緊迴屋收羅要緊物什。


    秋梅秋蘭見局勢不對,連忙讓一人去柳氏那裏稟報,另外一人去冠榮華的房間。


    秋梅站在冠榮華的房門前,不敢逾越半步,一眼就看看裏麵正在認真打包幾本手劄醫書的冠榮華。


    “大小姐這是要去何處,不知可否向夫人報備呢?”秋梅問道。


    冠榮華很快就將包袱打包好,澄亮的眼眸掃了眼秋梅,便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去。


    張氏和崔蝶也已經打包好行李,站在院裏等著冠榮華。


    “走吧。”


    冠榮華對二人說著,然後抬步走出院子。


    秋蘭還沒有迴來,見冠榮華要走,秋梅急忙跑過去擋在三人麵前,“小姐留步,還是先等夫人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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