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年大口地喘著氣,下巴上的胡須隨著他的動作起起伏伏,已然是動怒。


    幾個小廝被踢翻在地,眼睛恰好就看見已經暈過去的冠思遠。


    “啊!”


    幾人嚇得立馬跳了起來,拿衣服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


    趙宣唇瓣顫抖,眼裏寫滿驚慌,“怎、怎麽會這樣?”


    他們進去的時候裏麵明明是冠榮華,怎麽會變成少爺!


    那他之前一直都是在和少爺在……


    趙宣這樣想,心裏立馬就生出吃蒼蠅一樣的惡心感,整個人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


    柳氏這時才從驚愕中迴過神,哭得梨花帶雨,趕忙過去撿起衣物遮住冠思遠赤裸著的身子。


    “思遠,你快醒醒啊,你別嚇母親!”


    柳氏全部心思都在冠思遠身上,同其餘人根本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然而備受煎熬的冠思遠被那盆冷水當頭淋下,高度歡愉的那根線就猶如被扯斷一樣,已經陷入昏厥,臉色烏青,哪裏還聽得見柳氏的叫喊聲。


    柳氏心急如焚,看著冠年,“老爺你快想想辦法救救思遠啊,有什麽事我們迴去再說,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冠年隻覺得老臉都被冠思遠丟淨,板著臉,“我沒有這樣一個胡作非為不要臉的兒子!”


    這可是佛門清淨之地,冠思遠竟然這兒做出如此違背人倫之事,冠年隻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被丟得一幹二淨!


    恨不得把冠思遠重新塞迴柳氏的肚子裏!


    敬親王雖然也覺得惡心無比,但是還會保持著一定的理智。


    “鎮國公,還是先找大夫瞧瞧令郎吧,看樣子這是真的出事了。”


    敬親王就在冠年旁邊,看得一清二楚。


    昏厥過去的冠年臉色烏青,雙唇沒有絲毫的血色,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冠年仍在盛怒之中,但是畢竟是唯一的兒子,掃了眼冠思遠,對趙宣說:“還不快去找個大夫過來。”


    趙宣雙腿還有些發軟,聽見冠年的話,點頭如舂米,“我馬上就去!”


    說著便朝外走,但是剛剛邁出去一步,就雙腿發軟,摔了個狗吃屎。


    冠年臉色更加難看。


    “冠大小姐不是給六皇子治過病嗎?要不讓她看看?”


    官員中不知道是誰突然出聲,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開始尋找冠榮華的身影。


    最後在人群之外,見到了同慕胤宸站在一起的冠榮華。


    二人猶如置身世外,正在談論著什麽。


    與屋內糟糕的情形形成鮮明對比。


    冠榮華本來在同慕胤宸討論焚心之毒,突然見所有官員都轉過頭看向她們,還留出一條路來,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冠年站在最裏麵,神情略有些不自然,“榮華,你學過醫術,過來看看你弟弟究竟怎麽了?”


    弟弟胡作非為暈過去,最後竟然還要讓姐姐來瞧病,說出去都是個笑話!


    冠榮華這才明白,淡淡點頭,然後走了過去。


    慕胤宸給暗一使了個眼色,暗一隨即讓侍衛將其餘幾個衣衫不整的小廝押到一邊。


    冠榮華進入房間,映入眼簾的就是冠思遠趴在地上,臉色鐵青,身上隻蓋著一件單薄的外衣,遮住身體的重要部位。


    而那些沒有遮住的地方,留下一個有一個細密的吻痕。


    冠榮華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看來她的想象力還是不夠。


    這現場恐怕還要更加刺激。


    她挽了挽衣袖,朝著冠思遠走了過去,伸手想要去替冠思遠把脈。


    “你不要碰思遠!”


    忽然一隻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去把脈。


    隻見柳氏雙眸通紅,看向冠榮華的眼裏帶著濃濃的恨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思遠!”


    她的聲音撕心裂肺,明明是給冠榮華設計的圈套,最後中圈的卻是她兒子。


    “你怎麽這麽狠心,思遠可是你的親弟弟啊!”柳氏哭得梨花帶雨,硬是將這件事扣在冠榮華頭上。


    殊不知,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她們母子三人設計,除了她們和冠榮華,無人知道這件事。


    所以柳氏的指控落到一眾官員的耳中,卻是變了味道。


    “冠二公子和自己的小廝胡來,這怎麽能怪到冠大小姐的頭上?”


    “就是,我還記得當初鎮國公娶鎮國公夫人續弦沒多久冠大小姐就被以養病送去莊子,最近才接迴來,我還以為是真的,如今看來……嘖嘖……”


    冠年聽見周圍文官的議論聲,頭疼欲裂,曆朝有多少官員是被文官彈劾下任的。


    今日之事這群文官鐵定要去參他一本,絕對不能繼續鬧下去了!


    冠年打定心思,立即厲聲斥責,“你說的什麽胡話,榮華是思遠的姐姐,怎麽會做這樣的事,還不趕緊讓開,讓她給思遠看病!”


    柳氏堅決不放手,緊咬著牙:“老爺,就是冠榮華陷害的思遠,絕對不能讓她靠近思遠,她會害了思遠的啊!”


    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冠榮華靠近冠思遠。


    冠榮華迎上柳氏護犢的目光,嘴角不著痕跡地一勾,然後直接將她的手甩開,站起身。


    “父親,既然母親這麽害怕女兒會害了二弟弟,那父親還是趕緊找寺裏懂醫術的人來看吧。”


    冠榮華聲音清靈,清新脫俗的氣質之中染上淡淡的憂傷,似乎是被柳氏的話中傷。


    我見猶憐的神情立馬引起文官們一致的憐憫。


    “鎮國公還是另請一個大夫吧,鎮國公夫人如此不喜冠大小姐,恐怕是不會讓她給冠公子瞧病的。”


    “對啊,冠小姐乃是葉老爺子的外孫女,品行自然是極好,鎮國公夫人如此都不放心的話,還是趕緊另外請大夫得好!”


    這次前來的文官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昔日葉老爺子的門生。


    見冠榮華如此受委屈,紛紛為其抱不平。


    這時慕胤宸走近了些,取出一塊令牌:“暗一,拿本王的令牌去將淨空法師請過來。”


    淨空法師乃是寒山寺中醫術最高深的和尚,但是一向不問世事,很少有人能夠請得動他。


    柳氏聞言,立馬感恩戴德,“多謝六皇子!”


    說完,依舊死死地守在冠思遠身邊,生怕冠榮華會對他做什麽。


    冠榮華倒是還不在意,臉上依舊保留著幾絲憂傷,然後站到一旁。


    慕胤宸淡淡到了眼柳氏,言語平淡:“本王不過是看在冠大小姐的麵子上罷了。”


    這話是說給柳氏聽的,也是說給其餘官員聽的。


    尤其是冠年,聽到這番話,也在心裏頗有些吃驚。


    這可是六皇子頭一次在外麵公開的護著一個人。


    冠年眸光暗了暗,看來需要重新斟酌這個大女兒的存在了。


    淨空法師住在另外一個方向,來迴需要些時間。


    慕胤宸掃了眼站在周圍看戲的文官們,“今日之事就到這兒,諸位大臣隨本王迴大禪院用膳。”


    文官們也覺得沒什麽看頭了,紛紛拱手:“臣遵旨。”


    說完,紛紛轉身往外走。


    敬親王拍了拍冠年的肩膀,不知道說什麽,也轉身隨眾人離開。


    慕胤宸最後看向那群押著小廝們的侍衛,“讓他們將衣服穿上,然後交給鎮國公處置。”


    侍衛們紛紛遵命地放開小廝,任他們去找自己的衣服。


    房間裏一片混亂,小廝們的衣服散落地到處都是。


    趙宣最先進入房間,他的衣服也是最靠近房間裏麵。


    他一路走過去撿起自己的衣服,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拉上簾子的床邊,他彎腰撿起床邊的腰帶。


    眼前的床簾突然動了一下。


    趙宣本彎著腰,立即抬起頭來,眼眸從簾子的間隙往裏看。


    立馬就看見兩雙眼睛。


    “有人!”


    趙宣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床簾連連後退。


    慕胤宸剛剛準備出門的腿轉了迴來,就看見一個侍衛走了過去,將床簾拉開,朝裏麵看了眼。


    還不等他看清楚裏麵的人,腹部便挨了一腳被踹得遠遠的,“快滾!”


    一隻手臂迅速將窗簾重新拉上,氣急敗壞的男人聲音隨即出現。


    冠榮華驚訝地瞪大眼睛,房間裏怎麽還有個男人!


    在屋內的眾人皆是一愣。


    冠年最先反應過來,以為是同冠思遠鬼混的小廝,頓時厲聲道:“趕緊給我把人拖出來!”


    這群小廝真的是無法無天,今天他一定要是不好好懲戒一番,日後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麽事。


    聞言,幾個侍衛紛紛走過去掀簾子。


    裏麵的人緊緊地拉著簾子,但是還是抵不過幾個侍衛同時發力。


    隨著刺啦一聲,整個窗簾被扯了下來,露出裏麵的人。


    “且慢!”


    幾乎是同一時間,敬親王快步跑進房間,但是還是晚了一步。


    隨著床簾滑落,露出裏麵赤裸著上半身的江齊遠。


    在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個用棉被裹著身子的女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冠如月!


    眾人大跌眼鏡,有幾個走在後麵的文官還迴過頭看了幾眼。


    待看清又發生什麽事,臉上頓時五彩冰封,撒開腿就往外跑。


    今天這場熱鬧實在是太大了,再看下去得出人命啊!


    冠榮華瞪大眼睛看著床上的江齊遠和冠如月,眼裏的驚訝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這兩個人怎麽跑進房間了?


    她離開院子的時候,這倆人不還在另一個房間蜜裏調油嗎?


    冠榮華默默地轉眸看向慕胤宸,用眼神詢問,這是你加的戲?


    卻見慕胤宸眼眸中充斥著無辜,這點睛之筆絕對不是他設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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