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兄見冷天峰躲開,不待招式用老,手腕向上一擰,彎刀立時如同鉤子一般鉤向冷天峰後腦。這一招既狠且毒,就是要將冷天峰斃於刀下。冷天峰急忙後退一步,可誰知張師兄手中彎刀刀花飛舞,招招劈向冷天峰脖頸,稍有不慎便會人頭落地。


    就在這時冷天峰身後又想起破空之聲,顯然是其他弟子已經開始圍攻。冷天峰心中無奈,他並不想與天山派再起爭鬥,可是天山派弟子卻已經紅了眼,他歎口氣,將頭一甩,瞬間九尺長發將身後一人手腕纏住,用力拖拽,硬生生將他拉至身前,擋住張師兄來路。張師兄一看竟是自己同門出現在眼前,趕忙收刀。


    冷天峰見狀,一步跨出,便用肩撞將這名天山弟子撞入人群,接著又甩起長發,使出鬼索鞭的功夫或拉或拽,硬生生將天山派弟子陣型打亂。


    突然,幾聲淩厲的破空之聲響起,冷天峰心知這是暗器的聲音,眉頭一皺,心道:“不好。”正欲抵擋,卻隻聽金屬撞擊的聲音,側目一看,隻見後天已經雙刀出鞘,硬生生用手雙刀將暗器盡數磕開,口中還不停喊道:“我說天山派諸位,有話好說,何必一見麵就動刀動槍的,凡是好商量,這樣是受了傷的傷了和氣可不好。”


    張師兄破口大罵:“這是我天山派的事情,與你這醃臢潑才有何關係,還不滾開,小心老子連你一起砍了。”說著又揮起彎刀,向著冷天峰衝去。後天見狀,一步搶上,緊接著隻聽“叮叮當當”,刹那之間,後天已接下了張師兄十幾招快刀狂攻,其餘諸人一見後天迴護冷天峰,便也紛紛向他攻去。冷天峰則隻好守在後天身旁,連連將天山派弟子逼退。幾名天山從未見過冷天峰的“鬼索鞭”,刀劍實在是難以對付,便掏出長鞭,使出了天山派的雷鞭之術,場麵頓時更加混亂。


    林夢婷與蘇淨萱眼見越來越亂,一起喝斥天山派眾人住手退下,但是天山派眾人已經被憤怒蒙蔽,再無其他思考,蘇淨萱不得已抽出軟劍,使出雲山霧繞將幾名弟子攔下,林夢婷更是右手抽出龍陽刀,左手握住長鞭,先是用長鞭卷住幾人兵器,接著龍陽刀出手,又有五人兵刃被削斷。接著借著空隙一步衝入陣中來到冷天峰身邊。


    隻見她長鞭淩空一抽,一聲脆響,接著一聲怒喝:“你們還將不將我這個掌門放在眼裏,還不住手。”天山門人頓時傻眼,握著兵器呆立當場,他們全然未想到林夢婷竟會迴護這個天山派的仇人。但見林夢婷眼帶怒火,眾人也隻能歎口氣,憤憤不平的將兵器收迴鞘中。


    其餘天山弟子都已經將兵器收迴,唯獨張師兄依舊用刀指著冷天峰,林夢婷二話不說,走到張師兄與冷天峰之間,用身子將冷天峰護住,喝道:“張師兄,你是不聽我號令嗎?”


    “我怎敢不聽號令,但這個姓冷的與我天山派實有血海深仇,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掌門為何要護著他。”張師兄雙呲欲裂,雙眼血絲密布,話語之中透露出無比的恨意。


    林夢婷知道張師兄最重同門之宜,眼見仇人就在眼前,若是不能複仇,還不如殺了他,可是此時確實是非常時期,還不是向冷天峰複仇之時,無奈之下隻能拿出掌門威儀,大喝道:“張師兄你還認不認我這個掌門師妹,要是認,就把刀收起來。”


    張師兄牙關緊咬,不發一言,握刀的手微微顫抖,但始終對著冷天峰不曾放下,林夢婷麵露焦急之色,可此刻即使她貴為掌門卻也是束手無措,隻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卻不知如何收場。


    冷天峰在林夢婷的身後看出了她的窘境,嘴角微微一下,伸手扶住林夢婷的肩膀,將她輕輕推到一旁,踏步走上,直至胸膛靠近張師兄的彎刀才停下,平靜地說道:“我聽林掌門叫你張師兄,那你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風林刀’張孝安了吧,”張師兄微微點下頭,算是承認,冷天峰見狀便接著說道,“我和你師妹其實早有約定,隻因現在確實有要事,因此暫時和解,等待事情結束之後,我自當束手就擒,任你們處置。”


    “呸,你他媽騙鬼呢,”張孝安破口罵道,“你以為我是那麽好騙的嗎,束手就擒,隨意處置,我才不信你會把命交給我們,以為我是三歲孩童嗎?”


    冷天峰搖搖頭,有些哀傷地說道:“你以為活著是什麽好事嗎,你以為每一個人都那麽願意活著嗎,”說著看了林夢婷一眼,“我一向說話算話,隻待事情一了,命就交給你們天山派。”


    林夢婷看著眉間隱含哀傷的冷天峰,突然心生異感,卻不知為何如此。但見張孝安情緒依然激動,蘇淨萱匆忙搶上將張孝安拉住,語帶寬慰的說道:“張師兄,此間事情複雜,我和師妹也絕非意氣用事,你這般魯莽可會壞了大事,不如先坐下來聽我們講完,那時候你們自然知道我和師妹為何如此。”


    蘇淨萱在天山派地位本就是一人之下,而且素來公正,也並非魯莽之人,因此眾天山門人見蘇淨萱都如此說話,頓時便平穩下來。張孝安緊盯著蘇淨萱,蘇淨萱看著他點點頭,說道:“信我。”張孝安又掃了冷天峰一眼,終究還是歎了口氣,憤憤不平的將刀收起,徑直坐到地上,說道:“那你們解釋吧,也讓我們這些同門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他說話之時,將頭扭到一旁,顯然怒意未消。


    林夢婷見諸位同門總算是平靜下來,也是鬆了口氣,趕忙招唿大家坐下。後天見狀便屁顛屁顛坐在了蘇淨萱的身旁,蘇淨萱見他過來,便對他報以微笑,後天將嘴一咧,顯得十分開心。唯獨冷天峰不願與天山派的人擠在一起,便坐在了一旁的牛車之上。


    林夢婷看了看大家,見眾人都用眼睛望著她,眼神之中都有疑惑之意,便也坐下,開始細細講起他們自開封城離開後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一一講來。


    先是講到嚴轍講述奪嶽八劍的的傳說,眾人一聽這消息竟然來自在錦衣衛當差的“槍挑北嶺”嚴轍,都不禁發出一聲驚唿,可見嚴轍在江湖上的兇名之盛。眾人大多是第一次聽到關於八劍的傳說,都不禁嘖嘖稱奇,料不到竟還有此傳說。


    緊接著便又講到四人為求平安離開許昌,將冷天峰男扮女裝,令後天假扮新郎,裝作成親,這才能夠順利離開河南。說道這裏,眾天山弟子都是一愣,齊刷刷地扭頭看向正坐在牛車上的冷天峰,繼而爆發出一陣大笑,一瞬間,眾人心中陰霾盡散,就連張孝安都笑的眼角流出淚來。直將冷天峰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是天山派眾人好不容易才坐下,他又不敢出言,唯恐又打起了,隻好坐在那兒生悶氣。


    半天,笑聲終於停下,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去,隻見是坐在蘇淨萱另一旁的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正在說話,正是天山派最小的師妹,隻見她一臉嬌憨的說道:“別說,這冷天峰長得確實很漂亮,像極了女子,若是換上女裝,隻怕是蘇師姐和林師姐兩個人加起來也比不上,”接著對後天說道,“這麽說來你這次成親也不虧啊,能娶到這麽個美人,哈哈哈。”說著便笑了起來。


    天山諸人都知道冷天峰是男子,又有血仇,因此隻記得仇恨,因此忽略了冷天峰的樣貌,他們一聽師妹這麽說,又是一齊扭頭看向冷天峰,見他男生女相,確實女子確實是美豔不可方物,頓時又是一陣爆笑。後天更是連連向著四周拱手,笑著說道:“小弟也未曾想到先前娶親竟然要娶個男的,無奈的很啊,下次小弟要是再成親,一定請諸位到場啊。”


    後天話音未落,頭上突然被一個硬物狠狠砸了一下,後天定睛一看,竟是個硬的像石頭一般的饅頭,接著扭頭看去,這見冷天峰正在惡狠狠地看著他。蘇淨萱見狀不對,唯恐這兩個人又打起來,趕忙招唿林夢婷繼續往下講。


    林夢婷清了清嗓子,接著又講起四人前往武當,又在十堰鎮上夜鬥四劍侍中的劍風劍水,並且巧遇索朗喇嘛。眾人聽聞後天竟曾舍命相救林夢婷與蘇淨萱,趕忙同時向著後天一拜,眼中更是飽含感激之情。


    接著,林夢婷便又講出了幾日前在小鎮與江信函相遇之事,接著又將到今日在山神廟所見慘狀。一眾天山弟子全然未曾想到,不過區區二十多天,這四人竟然經曆了如此多事,都不禁感歎。


    這時張孝安也完全冷靜下來,皺著眉頭說道:“原來江信函老爺子竟是死於倭寇之手,江湖上這幾日早就傳開了,冷天峰兇殘異常,竟將江老爺子殘忍殺害,而且他在東廠之時曾以倭刀為兵刃,因此無人懷疑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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