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樓外突然傳來一陣喊殺之聲,好像是樓外負責守衛的官兵受到襲擊,來者應當不乏好手,隻聽得一陣慘叫,若是膽小之人,隻是這慘叫就可將人嚇得兩股戰戰。


    “我姓楚,名宗政,”河野宗政歎了口氣,在扶桑本家之中族人都以自己本名漢名稱唿,對外之時才以倭名,整個家族也隻有他一人拒絕使用漢名,因此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說出自己的本名,他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我救你不為別的,隻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等我需要時你再還我,隻有這麽簡單。”


    人情?這是冷天峰絕未想到的答案,冷天峰冷笑道:“你想讓我欠你人情我就要欠嗎?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河野宗政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上樓之前接到消息,這開封裏有兩位女俠遇到了點麻煩,一個叫林夢婷,一個叫蘇淨萱,他們好像被東廠的人纏上了,你如果不相欠我這個人情,等下你可就沒機會去就他們了。”


    河野宗政此言倒也不虛,原來他的人隱沒於開封城中,早已與蘇淨萱悄悄取得聯係,故此河野宗政不隻知道冷天峰的行蹤連同林蘇二人的行蹤亦了如指掌。而就在林蘇二人在來九曲閣的路上便被東廠之人盯上了,隻是東廠之人未曾動手,因此她二人此刻也尚未知曉。河野宗政曾從蘇淨萱那裏得知冷天峰對林夢婷的態度奇怪,卻不知緣由,但蘇淨萱卻覺得冷天峰雖然性格冰冷,卻對林夢婷的安全異常在乎,因此河野宗政故意說出林蘇二人有麻煩,卻不細說,隻是含糊其辭,讓冷天峰心裏胡亂猜測,反而將冷天峰思緒打亂。


    “你確定是她二人?”果然冷天峰一聽林夢婷的名字,顯得有些焦急起來。


    “不錯,是她二人,你再不去,他們恐有性命之憂啊。”說罷,河野宗政還歎了口氣,竟露出一股惋惜之情。


    “兄弟,別想了,”後天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一拍冷天峰肩膀,說道,“先去救蘇姑娘和林姑娘吧,人情欠就欠一個,我和你一起還。”後天身上傷口雖在冷天峰內力之下冰封,但是仍然十分疼痛,他緊咬牙關對冷天峰說著話,但是目光如炬,顯然已經做好了決定。


    冷天峰扭頭看了看後天,但見他眼神堅決,隻得歎口氣,對河野宗政叫道:“人情我會還,但可不要指望我會謝你。”


    “我的人情大得很,隻怕到時候讓你還的時候你會嚇得屁股尿流,哈哈哈,”河野宗政大笑三聲,然後接著說道,“要走就快走,別再耽誤,我的人已將樓外清場,你們下去便是。”


    冷天峰扶著後天,冷聲道:“下次見。”說罷轉身就要使出輕功向從樓上一躍而下。


    “真當我們是吃幹飯的嗎?讓你們廢話半天,還真以為自己能走得了?”對麵的劍風見冷天峰和那個自稱楚宗政的家夥廢話半天,已然狂怒至極,見他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中,怒意更盛,大喝道:“冷天峰,留下命來。”隻見紅影一閃,銳利長劍已攜破空之聲向著冷天峰刺去。


    “想攔他們兩個,你還嫩。”河野宗政閃電出手,右手筷子橫揮,已將劍風蕩開,緊接著一雙筷子如同點穴筆一般直戳劍風雙目,劍風大驚,急忙後撤兩步,一旁的劍水細劍一擺,堪堪抵住河野宗政的筷子,緊接著連環出劍。


    劍水劍勢連綿,一氣嗬成,招式變化極多,好似流水隨行,可以任意變化。河野宗政常年居於倭國,而倭國人劍道如刀,講究的是一步一擊,招式隨步法而動,更是追求簡潔,多為一刀一斬,一招出手絕不空迴,故此河野宗政從未見過如此變化繁複的劍招。


    河野宗政的筷子亦連環出手,周邊圍觀官兵隻能聽到一聲聲響,就見劍水快速躍開。原來劍水出劍越來越快,一招勝似一招,瞬息之間,兩人已經交手一十六招,隻因二人出手太快,十六劍渾如一劍,金屬交加之聲亦太密集,聽來仿佛隻有一聲。


    劍水退開半步,右手持劍,左手捂著胸口,額頭冷汗直流,快速對劍風說道:“有古怪,要小心。”


    反觀河野宗政,此時已經轉身直擊劍山劍澤,原來劍風出劍被他所攔,冷天峰則趁此良機攜後天自窗口一躍而下,劍山劍澤見狀,不及多想,奔至窗邊就要躍下,哪知河野宗政與劍水閃電交手將她逼退,轉身就向著這二人而來。


    劍山劍澤此時背對河野宗政,突然之間隻覺心頭異感升起,心髒突然咚的一下極速下沉,空氣之中仿佛有隻無形之手將二人心髒緊緊抓住,極度壓抑,如墜深淵。


    劍山知道不對,極速迴身,卻覺得身子比以前重了百倍,簡直寸步難行,心髒在巨大衝擊之下就連跳動都快要感受不到。


    再看河野宗政,右手筷子已將劍澤刺來的長劍夾住,左掌一記“冰花六處”,化作六道虛影攻向劍澤。劍山見勢不對,強行運功,護住心脈。舉起巨劍,當頭劈下,沉重巨劍攜開山劈石之威,當頭落下,當真是威勢驚天。


    河野宗政見狀,也不糾纏,當即放開劍澤,如同滑行一般,向後滑出兩尺。劍山巨劍收拾不住,砸在地上,將地板砸出個大坑。


    隻聽劍水大喝道:“此人武功怪異,先護住心脈再說。”說著又挺劍刺向河野宗政。


    河野宗政這時已將那雙筷子收起,雙掌一分,向著劍水方向一掌拍去,一邊笑道:“今日我不想殺人,就將兵器收了,用掌法與四位過過招。”話雖說的好聽,他武功雖然高出四劍侍不少,但這四人彼此間配合無間,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何談殺人,此外,他後續計劃更需這四人助力,故此,隻要想辦法殺殺他們的氣焰就好。


    河野宗政堪堪避過劍水那一劍,而其他三人已在前後左右將河野宗政圍住,四劍齊出,突然之間,這四人隻覺得那奇異的壓抑之感再起,急忙運起內力將心脈護住,但是受那異感影響,身法遲滯起來。


    河野宗政一聲冷笑,掌法一變,掌中透出一股冰寒之氣,連出兩掌,分襲劍風劍水,接著轉身一擺,掌力遙擊,隔空擊向劍山。


    幾人周圍受河野宗政內力影響,溫度亦是越來越低。劍風越鬥越是心驚,隻覺對手掌法招式越變越奇,精妙無比卻又殺氣內涵。更可怕的是對手掌力一掃之下,周身血液亦受到牽引,仿佛凝結一般。


    劍風一邊強震心神抵禦心頭壓抑之感,在他對麵的劍澤此刻已經嘴角溢血,麵露痛苦之色,顯然是受那心頭壓抑之感影響,而劍澤是四人功力最淺之人,所以最難抵禦。劍風知道情況緊急,一邊細看對手招式,一邊尋求招式破綻,突然間發覺河野宗政所有招式好像在哪裏見過。


    劍風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大喝道:“趕快退開。”其他三人聽到劍風發話,趕忙各自退開,而河野宗政卻未繼續動手,隻是說道:“幾位,怎麽不打了?我還沒玩夠呢。”


    劍風惡狠狠地說道:“你到底是何人,竟然會冰全掌法和無妄凝冰訣?”


    原來四劍侍此次出使任務之前東廠陳公公曾親赴四劍侍居所告知四人冷天峰武功招式和其他線索,那三人心中小瞧冷天峰故此毫不在意,也未曾看陳公公演示,而劍風作為四人首領,心知此事重大,不敢怠慢,所以專心看陳公公演示冷天峰慣用武功,這也是他為何能認出河野宗政的武功。


    原來,這無妄凝冰訣本是他楚家家傳絕學,當河野宗政的父親楚陽化名為冷陽來到中原闖蕩,後來在江湖上結識了鬼炎門現任門主曹琰,不過幾日便已成莫逆,而後冷陽不幸為東廠追殺,四處逃竄,他便找到曹琰將自己的武功秘籍留下,囑托如果他被東廠所殺就想辦法將這秘籍交給他的孩子。冷陽被害七年之後,曹琰找上東廠,將冷天峰帶迴昆侖山悉心教導,並將無妄凝冰訣的功法秘籍轉交給冷天峰。


    曹琰為人極守信諾,知道這秘籍乃是冷陽家傳武功,故此從未翻動,而冷陽家族之人又在倭國,這就是為何江湖武林隻有冷天峰一人擅使冰全掌法與無妄凝冰訣。實則隻是其他會使用之人身在扶桑而已。


    河野宗政嗬嗬一笑,不屑的說道:“會用又怎麽了,這本就是我家傳武功,難道我不可用嗎,別忘了,我姓楚。”


    劍風心中一驚,說道:“難道你是楚言的後人,你們楚家不是三百年前宋真宗之時便已移居東瀛?”


    “說好聽點,那叫扶桑。”河野宗政糾正道。


    “有什麽區別,都是倭奴,”劍風冷嘲譏諷,“所以你是倭寇。”


    “我是楚家後人,重遊故國,有何不可嗎?”河野宗政隨口說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雪星光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璩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璩封並收藏天雪星光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