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雪兔實在讓我驚訝,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了。它居然在和一頭孤狼搏鬥,以雪兔那般嬌弱的身軀,和自己的天敵進行搏鬥,即便被獠牙利爪撕扯的傷痕累累,它的那團生命之火也還沒有熄滅。


    那是隻半老的孤狼,摸上了平頂山上,也許隻是想找些食物果腹。最終它找到的目標是一隻看起來嬌弱的雪兔,然而讓它料想不到的,這隻雪兔居然敢向它反擊,瘋狂地用自己的尖利門牙向它進攻,撕咬掉它的一塊塊皮肉!


    我能感覺到它的那種不屈的鬥誌,不但是那孤狼最終從饑餓變為了恐懼,連我都被雪兔的韌性震懾到了。


    它的骨頭被咬碎了、肌肉被咬斷了、甚至腿也被咬掉了一截、腹部都被孤狼的獠牙劃開了口子暴露出了內髒!


    可是雪兔還是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來,就像個不死的妖靈,渾身的雪白兔毛都沾滿了血汙和泥沙,驚悚駭人。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斬落下來。是小銀出手了,看出雪兔再這樣下去真的會死而一擊斬殺了那孤狼。


    孤狼頭顱上血液迸濺後倒下,雪兔似乎愣了愣,最後托著自己的身子默默用牙齒咬開孤狼的皮膚,去吃它的那顆心髒。


    小銀急地嚶嚶直叫,把自己從藥田裏盜來的靈芝、人參都丟給了雪兔。小雪兔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它傷的太重,用最後一點力氣吞下了孤狼的心頭熱血後,忽然它的身體又開始了變化。


    “那是···”我睜開眼,連忙起身向山腰處趕去。趙秋伶靠在五色孔雀身上都快睡著了,此時驚醒過來還沒來得及興師問罪也匆匆追了上來。


    半山腰處,孤狼的屍體已經不再動彈。而雪兔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小銀堆的靈芝藥草都快把它埋起來了,那一絲絲的靈氣溢出,草木精華聚攏,向雪兔包裹。


    我和趙秋伶在不遠處站定,遠遠地看著,不去驚擾它。趙秋伶看到雪兔的模樣後大吃一驚:“這···它,這是在做什麽?”


    “淬煉血液,向更高的存在進化。”我把白鬆道人告訴我的話對趙秋伶複述了一遍,心中感慨萬千。


    這雖然是隻雪兔,卻有一顆巨龍的心。


    靈氣在夜幕下就像是一道道微不可見的聖潔光輝,在雪兔痛苦不堪的模樣中緩緩進入它的身體。似甘泉般滋潤著它,讓它破損的髒腑、骨骼、血肉都染上一層光輝。


    我盤坐下來,以最新感悟的十二道陣符為陣眼,為小雪兔引來平頂山上的靈氣。


    這是一絲造化,也許能助它脫胎換骨。


    平頂山上的靈氣湧來,宛如清風又似水流在它的血肉中一遍又一遍地流淌而過。最後天地精氣越來越多,那靈氣又像是鋒利的刀,開始刮過雪兔的骨骼與血肉。


    它的身體開始顫栗,口鼻溢血。


    那是人類都無法忍受的劇痛,但這雪兔可能已經承受了幾十次。它要萃取自己的血液精華,向更高的生命進階,每一次,它都要忍受這種千刀萬剮般的痛苦!


    “你會殺了它的!”趙秋伶看不下去了,雪兔的身體在一次次地褪盡體毛又催生出來,最後慢慢覆蓋上一層鱗片,偏又片片溢血!


    我輕輕歎了口氣,沒有理她。


    趙秋伶氣急,卻也無可奈克。


    就這麽過了一夜,直到天亮時,才算功成散去。八方靈氣散去,雲淡風輕,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而雪兔此時已經完後了驚人的蛻變,它的身體被拉長了許多,十幾日來吞噬的各類野獸的血液此刻在它體內流淌,讓它看上去就像一頭有著犬狼之身、鱷魚之尾的異獸,隻是頭顱還沒有褪盡雪兔的姿態,看上去模樣十分怪異。


    小銀落下來,好奇地打量著自己小夥伴的新模樣。而重生後的雪兔先曲腿向它拜了三拜,接著又走到我麵前,衝我拜了三拜,每一拜都以頭搶地,十分鄭重。


    這時趙秋伶剛好去而又返,除了丟給我三塊宛如火焰燃燒般色澤的巴掌大玉石外,還帶了一堆的靈粹,都是帶給雪兔和小銀的。


    用她的話說是小銀太可愛了,雪兔太可憐了。而當我問起有沒有我的份時,趙秋伶也很幹脆的表示:‘你太可惡了,所以沒有’!


    “沒有就算了,這次也出來了一天一夜。該迴去了。”我擺了擺手,看到小銀一手抓著一顆紫色靈芝果吃的正歡,於是又給趙秋伶提醒了一句,“咳,以後你家裏長輩問起來藥田的事,可別說你帶我們來過。”


    趙秋伶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這話什麽意思,當小銀這個小賊抱著一堆偷來的紫色老參、人形靈芝迴到平頂山頂的時候,這個小賊當場被抓了個現行。


    趙秋伶目瞪口呆,要知道這座平頂山下守護藥田的可都是趙家真正的高手,其中甚至可能有即將邁入至人境界的高手!居然能被這個小東西偷偷把東西偷出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而且這偷的還不少!


    “你這小賊!”趙秋伶忍不住尖叫了起來,原先對小銀可愛的映像徹底土崩瓦解了。


    對此我也隻能幹咳了幾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當我們離開平頂山後,我要嚐試往狻猊火赤玉上麵篆刻陣符。這種材料是很少見的東西,通常都被用作祭煉法寶、兵器,隻有少數人會將之作為陣符的載體使用。


    因為作為陣符的使用,對於材料的消耗是很致命的。基本上,一般的漢白玉石做成的陣台撐不住一次戰鬥就會崩碎,用靈石作為載體也隻能連續用上一兩次,具體還要看大陣的消耗而定。


    我在平頂山上體悟自然,將十二道大陣濃縮成十二個陣符後,每一個陣符都能作為獨立陣眼而存在,所占的靈石位置都縮小了許多,能篆刻的輔助陣符也可以更多了。


    當我成功在狻猊火赤玉上篆刻上陣符後,我粗略估計了一下,一塊狻猊火赤玉勉強可以承載上三道濃縮陣符,但是這樣的話,一次爆發之後也就會崩毀了。


    這無疑是讓我很肉疼的,於是在第一塊狻猊火赤玉上實驗性地刻上三道陣符後,另外兩塊都隻被我刻了一道完整的陣符,並加上輔助興致的陣符,能讓陣符的威力發揮的更加完美。


    古佳音不愧是來自海外仙島碧遊宮的傳奇青年高手,能與天眷之人的九白夜齊名。這本身也代表了一種潛力,她在陣符上有的獨到見解讓我越是研究她給的陣符,越是感到驚訝。


    這件事做完耗費了我三天兩夜的時間,算算時間從平頂山迴來再迴院落休息,已經過了四天三夜的時間。


    這段時間的平靜讓我都忘了自己還是眾矢之的,一走進院落所在的街道裏,我立即感覺到有一絲絲敵意在向我襲來。那是不加掩飾的惡意,讓我立即止住了步子。


    身邊的小銀和雪兔都停了下來,它們的感覺比我更靈敏,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敵意的存在。


    “冷靜。”我輕聲安撫下兩頭靈獸,然後邁步向前兩步,朗聲道:“敢問是哪位兄台在此等我?不妨出來一見,若是誤會,也免得傷了和氣。”


    我摸不清對我露出敵意的人是什麽來曆,也不想隨便給自己樹立敵人。


    然而顯然對方並不這麽想,在我的話音未落的時候就有一隊精兵從街道兩邊走了出來。嚴峻的殺氣讓我忍不住皺眉,難怪進來就覺得奇怪,除了我之外看不到行人,看來是已經被清場了。


    這隊人顯然不是正主,就在我等著正主出現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先響了起來:“西川,給我砍下他一條手臂來。”


    那聲音無比的冷漠,從那隊精兵的身後傳來。而就在他的聲音落下的同時,一道身影就像隻黑色的老鷹般從屋頂上撲了下來,毫無顧忌地一刀就斜斬了下來,目標赫然是我的右臂。


    風聲唿嘯,但那一刀斬出的刀氣卻隻砍在了金色的護身法光上。


    “好大的威風。”我氣急而笑,身動金光咒,護身金光浮動,隨著我一手翻出金光印,當麵向那個斬出刀氣的身影砸了上去。


    那人顯得很吃驚,立即用雪白的長刀抵擋。然而金光咒可如氣般輕,又可如金剛般沉重,攻伐之威的金光印更是勢不可擋,與長刀碰撞的同時,崩碎的聲音幾乎在同步響起。


    名為西川之人手中的長刀寸寸碎裂,最後隻剩下了一截刀柄,而金光印更是砸中他的胸膛,令他身體倒摔迴去,跌入塵埃中。


    這人的修為不弱,而且有武功的底子。要是按術者的劃分,已經能是道士的高階,隻是與現在的我相比還相差了太遠。


    “廢物!”之前的聲音再度出現,那隊精兵讓開了一條路,露出了一個麵色蒼白、五官精致的年輕人來。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西川,然後向我看來,眼中的那種優越是顯而易見的。


    “果然有點本事,難怪敢打本侯爺的人。”那青年淡淡地說道,根本不把重傷的西川放在心上,隨便就讓手下人把他拖了下去。


    我眉頭皺起,側目向後看了眼。後麵的路已經被堵住,這個年輕人帶來的人將我們包圍在了其中。


    能在洛城中自稱侯爺,又有理由這麽做的人,他的身份已經唿之欲出。


    我挑了下眉,問:“你就是小侯爺?看著,真是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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