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一陣嘩然。在趙武身旁的另外三個人的臉色也都陰沉了下來,他們都是年少有成,自認不凡的人,在此卻被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年小看,怎麽能不讓他們氣惱?


    “姓林的小子,你太托大了。趙大哥謙讓你,你竟然敢口出狂言!我王斌第一個來會你!”那是個穿著淺藍色長褂的男子,身形修長,行動如風,口中吐出一道青色霞光便向我刺來。


    “王斌,二十三歲,是玉虛宮的青年輩弟子。”場外白鬆道人說道,密切關注著演武場中的情形。


    玉虛宮弟子主張以劍入道,走的是一條有我無敵的劍道。入門弟子就會開始鑄就一柄以性命交修的寶劍,凡俗故事中仙人修道者背劍禦空的形象也多數出自古代的玉虛宮弟子。


    此時他出手也是格外的瀟灑,一口青色劍霞包裹著一柄青玉打造成般的飛劍斬出,猶如翻滾的雲霞,帶出蒙蒙清輝。


    其中是清輝,是劍光,將他前方的空間都浸染成一片青綠色,隻是這青綠色的光芒殺機重重。交織成四十九道劍光,銳利無比的劍光凝聚一處,形成一片駭人的青色劍網,向我的所在籠罩過來。


    演武場外驚唿聲聲,能見到玉虛宮的弟子出手讓人心馳神往。金光道道,早已閃耀的人睜不開眼睛,讓所有人的心緒都在波動,緊張注視著劍網籠罩。


    然而並沒有什麽激烈的碰撞,隻有一道並不刺眼的金光在那層層青芒中閃耀起來。我的手掌中浮現一道金光諱,又以金光護體,猶如一尊金甲神般,任那青光縱橫,劍氣重重也無法突破這層金光攻入身前。


    “金光咒?”


    “是天師府的千年秘術,金光咒!”


    “修為很高,天師府中有這樣的青年高手?”


    場外不乏見多識廣之人,此時都驚訝驚唿。


    金光咒是天師府的築基之法,從金光咒的強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為高深與否。而能以簡單的金光護住自身,在千重劍光中保持不破,已經能證實這金光的強悍程度不下於尋常宗門的護身妙法了。


    金光咒,身覆金光,萬法不侵。同時金光咒的可塑性極強,即便不配合天師府其他妙法,這也是以弱擊強的瑰寶妙法。


    “天師府的弟子?”


    王斌吃了一驚,操控飛劍斬迴。而這時我手中掐出金光印,手中浮現金光,將全身的金光凝聚在雙手中,金光就好像凝固了一般化為一方法印,狠狠向前印去。


    王斌的青玉劍被金光印一砸,好像瓷器般顫抖不已,幾乎立即就覆蓋上一層裂痕,幾乎就要崩潰。而王斌自己也仿佛遭了雷擊,張嘴噴出一口血劍,神情頹萎的半跪下來。


    青玉劍與他性命交修,劍身受創讓他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觀者一片嘩然,僅僅一下交手,來自玉虛宮的一名高功級高手就敗了!


    “金光咒修煉到高深處,傳說能與五雷正法相媲美。不愧是祖天師傳下來的秘法之一,我今天見識到了。”王斌擦了擦嘴角的血,有些黯然地說道。


    我沒有說什麽,此時說多了在對方聽來也像是侮辱。多說,不如不說。


    王斌雖然沒有性命之虞,但青玉劍裂了,他也沒有了再戰之力。


    可以算是一招敗敵,場外喧囂嘩然,所有人都很吃驚。因為能在二十多歲邁入高功的,沒一個是平凡的,更何況王斌出自逍遙宮,在洛城的年輕輩裏也算高手。


    不是沒有人能勝過他,但勝的那麽輕鬆的也很少。


    趙秋伶小臉一黑,又驚訝又鬱悶,小聲嘟囔著:“這敗類原來不靠陣符也這麽厲害···”


    而這邊的消息也飛快傳了出去,短短的時間裏,演武場周邊就又聞訊湧來了一大批好事者。


    “我叫周慶,我來會你。”四人中又走出了另一個人,長相消瘦,麵有銳色,看了看我就直接出手。


    他的身子一下子漂浮起來,身邊的氣息仿佛消失了一樣,連他自己都宛如變成了一道影子。


    “周慶,是通天穀的人。”白鬆道人說道。


    通天穀之前的事在我們心裏都有著相當不好的映像,眼看著對方消失無蹤,我也皺起眉頭。催動金光咒,周身遍布起金色的護身法光。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淩厲的刀光出現,伴隨著一片刺眼的紅光。那刀光居然是直接朝向我的脖子來的,讓我吃驚的同時連忙身子向後一躲,金光仿佛熱氣蒸騰般護在周圍,然而一角衣袖還是在刹那間被他斬了下來。


    我的金光強度,還不足以擋下他?


    不對,是和王斌不同,這個人把全部的攻擊力都凝聚在一刀上,以點破麵才攻破了我的金光,就單一的攻擊力上來說比王斌更強許多!


    而且這個人,似乎是動了殺機。


    這一擊,險之又險地避了過去。然而周慶的身子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就想在眾目睽睽下隱身了一樣。


    “以為這樣就能躲?”


    我冷笑了一聲,手指上繚繞起一縷金光,直接以金光在整個演舞台上當場劃刻起陣符。


    一時間整個場地金光綻放,道道陣符衝起金光。並不是十分耀眼,但卻逼的隱去身型的周慶不得不顯出了自己的身姿,滿臉的愕然,十分吃驚。就在他身子浮現出來的同時,我毫不客氣地一道金光印拍了上去。


    麵對對我下死手的對手,我也沒什麽好留情的。要不是考慮到後麵還有兩個人,我都想直接把陣台祭出去,用千絕劍陣進行地毯式轟炸了。


    由金光咒凝聚成型的金光印當麵向著周慶砸了下去,見識過剛剛王斌後果的周慶根本不敢托大,連忙運轉全身所能調動的最強法力進行抵擋。手中短刀血光道道,向前劈砍,迎向金光印。


    然而護住全身的金光咒與主張攻伐的金光印強度上就不可相提並論,止疼一聲哢嚓聲響。法光的碰撞變為亂流衝出演武場,金光印將周慶砸的倒飛,清脆的手臂骨碎聲聽的圍觀之人一陣牙酸。


    僅是一擊而已,周慶的兩條手臂都垂了下去,肌膚寸寸冒血,發生了多處骨折。觀戰眾人一陣嘩然,周慶的修為在洛城年輕輩中稱不上頂尖的,但也是相當厲害的人物了,憑著一手潛行妙術,即使修為高過他,也未必敢說壓製他。


    但今天,這個年輕人不但能強行把他逼出來,還同樣以一擊之力,將周慶震的雙臂骨折!這簡直讓人難以想象,而這個消息傳出去後,聞訊而來看熱鬧的人更多了,簡直被堵得水泄不通。


    最靠近演武台的自然是白鬆道人他們幾個,但即使是白鬆道人此時也一陣搖頭,而趙秋伶更是瞪著水靈靈的眼睛,使勁咬著紅紅的嘴唇,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我···敗了。”周慶雙臂下垂,痛苦不甘地說出了三個字,然後頭也不迴地離開了演舞台。趙武皺著眉頭,送下去了幾瓶傷藥,同時攔住了最後要出手的那個高手,搖頭道:“鄭雄,你不必去了。王斌、周慶的修為與你相仿,他們都不是一合之敵,是我小看了他。”


    “趙大哥,你真要出手?”鄭雄皺著眉頭說,“他那樣的年紀能有這種強度的金光咒,恐怕在天師府裏都少見,肯定有古怪。還是我去試試···”


    “不必了,若是他有意,我來就好。”趙武說著邁步走入場中,而他邁步而入的同時,原本亂糟糟一團的喧鬧演武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洛城中很多人都知道趙武的修為,知道他的實力不遜色與那位玉虛宮的嫡傳弟子,是個真正能與天眷之人相媲美的人物。隻是他的強大是用時間累積上去的,今年已經近乎三十歲,修行時間比我和白鬆道人都要多出一截。


    而他的法力也是實打實的,我更不敢小覷他,見他進場便開口道:“你要出手了?”


    “我說過,我若真出手算欺負你。”趙武笑了笑道,“但是現在我覺得我錯了,你值得我出手。不過你如果想走,我也不會攔你,因為你已經勝過了我三個朋友,我言而有信。”


    “不必了,我想你堂妹特意請你出頭,你今天不出手,以後也會有念頭吧?”


    “嗯···即使沒有秋伶的原因,今日見到你的手段,我也確實想與你另約切磋。”


    “既然如此,就請出招吧。”我正色起來,體表立即浮動起金光。


    趙武笑了一下,問:“你不需要休息一下?”說著他的體表也浮現出了一圈圈的淡青色法光。


    至此不再需要更多的話,趙武出手了,而讓我吃驚的是,他居然也是一個走著陣符之道的陣師!


    抬手之間,一片陣符從他袖口中飛出,乃是一塊塊指甲大小的靈石碎片,被篆刻上一道道陣符,交織組合,進行著不同的排列。一刹那,猶如山崩地裂一般,有狂暴的能量劇烈動蕩,整片演舞台都跟著猛烈搖動了起來!


    “原來如此,難怪那小丫頭會找你來對付我。”我眼中亮起金光,運起鑒龍天眼,準備全力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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