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市中人聲鼎沸,人來人往。人們的生活不會因為任何事被打亂,然而空氣中也似乎多了什麽不一樣的氣氛。


    我直接讓司機把我送到姬浩陽的辦公室,他穿了身西裝革履,正在處理一些公司上的事。


    “出什麽事了,怎麽沒在電話裏說?”我直接走了進去,坐進沙發後緩了緩勁。連日奔波,一雙腿都快像不是我的了。


    姬浩陽見我進來了,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來拿上一份東西也走過來道:“你進山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顧氏的漏網之魚基本都抓住了,不過沒能問出什麽有用的情報,一個個的都是半人不鬼的樣子,我把他們都關在大院裏,讓白鬆道人的幾位師兄弟們看守著。”


    “你倒是會物盡其用。”我笑了一下,紫霄閣的術者這樣用,恐怕姬浩陽也是頭一個了,“那些道長也沒說怎麽樣可以把它們變迴來嗎?”


    姬浩陽搖了搖頭:“不行,你之後可以自己去看看他們。不過我沒讓你注意,特意叫你過來不是為了這件事。”


    我挑了下眉毛,接過他遞過來的那份文件。打開一看,眉頭頓時皺起。


    那是幾份來自警方的報告,描述的都是同一種受害人的死亡特征。在近幾天裏,南月市裏頻繁發生夜晚襲擊事件,死去的人都很慘,渾身的血液好像都被抽離,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宛如一具木乃伊般幹癟。


    我看了看附帶的照片,那竟然和前段時間哪種幹屍般的死者模樣一模一樣。


    “難道是童阿奴又迴來了?”我大吃一驚,觸電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但姬浩陽搖頭道:“不是他,我調過近段時間的出入記錄,沒有發現童阿奴有從洛城迴來。但是關於這件事,我找你來是因為,很可能跟那口棺材有關係。”


    “棺材?什麽棺材?”聽到跟童阿奴無關,我心裏鬆了口氣,但也有些遺憾。一時半會兒的,倒也沒有想起來自己知道什麽棺材的事。


    姬浩陽泡了兩杯茶迴來,將一杯推給我,有些無奈地說:“老三,進山一趟,記憶裏還變差了?就是那口在十字路口處挖出來的石棺,你不是忘了吧?”


    “額…”我一時間有些汗顏,要不是姬浩陽今天提起來,我還真忘了有這麽一茬。


    那口石棺是我那天將陰氣引流向顧家花園,衝垮他們的地湧穴後,第二天從十字路口的禦魂柱下邊挖出來的。


    因為當時我的金光諱裂了,很多手段沒法動用。再加上那口棺材給我一種很邪異的感覺,我讓姬浩陽把石棺埋了迴去,也沒敢動。


    久而久之,我也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坐著車,我和姬浩陽一路前往石棺發現的地點。


    那裏的坑本來已經被填平了,但是前兩天有一個富商承包地皮大興土木,又把那口石棺給挖了出來。


    姬浩陽也是出事後才接到通知,想阻止都來不及。那個富商可不像他那麽謹慎,見施工挖出口石棺覺得不吉利,當場要讓人用吊車把石棺拉出來丟了。


    可沒想到,第二天那家富豪七口人就被人發現死在了家裏。每一個都死的麵目猙獰,死因都是心肌梗塞,說俗點就是被嚇死的。


    “嘿,人都覺得自己膽子大。什麽玩意兒都敢碰,這下碰出事,把自己的的命都搭進去了。”我在車上聽到這些事,皺著眉頭思索。


    同情什麽的,我沒時間去想這些。但是一下子害死七個人,怕是那口石棺裏東西已經成了氣候,不好對付。


    因為老板死了,那片工地自然也就停擺廢在了那兒。而姬浩陽剛剛在忙的就是這件事,他把這片地的開發權低價從那富豪的公司手裏買了過來。


    老板挖出石棺後死於非命,整個南月市都傳的沸沸揚揚,這個工地也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兇地。一般這種地方的開發都是吃力不討好的,會不會出事另說,就算開發好了在價格方麵也會遇到難題。


    姬浩陽要不是因為認識我,也不會去沾手這麽塊地方。但是我若是能把這地方清理幹淨,那他就有手段讓整塊地的利潤翻上好幾番!


    “這地方還有別人來過嗎?”我們到了那工地中,石棺被挖出來的位置。那裏留下了一個積水大坑,透著森森陰冷的寒氣。


    石棺被作為證物還扣在派出所,但是從姬浩陽得到的情報說,石棺已經是空的了。


    我在附近看到了些燒紙的痕跡,還有香燭的一些殘渣,像是有人進行過祭拜。


    姬浩陽搖頭道:“大概隻有工人們來過,怕石棺裏的那個主找上他們,有些人會偷偷過來燒點紙錢。”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不過這鬼可沒有心,你不做虧心事也未必躲得過去。”我笑了笑,找了根樹枝在地麵上劃刻起來。


    這是一道陣符,通過整塊地勢的走向,我心中隱約感覺有些熟悉。於是在地上劃刻出了這塊工地的地脈脈絡,最後心頭一跳,發覺出這個地方有些詭異。


    “老大,你去找幾個人。”我丟開樹枝對姬浩陽道,“帶上挖地的工具,我猜這口石棺附近還有別的東西。”


    “好。”姬浩陽毫不猶豫地撥通電話,不一會兒就來了好幾十個身高體健的幫手。


    我在這段時間裏邁步丈量著土坑周圍八卦位的距離,每踩準一個位置,就在那個位置上插上一根樹枝。


    最後八根樹枝插完,我退到一邊,說:“挖!”


    這是秋季入冬的天氣,天氣雖然有點冷,但不至於到結冰的程度。可是讓人驚詫的是,那些人剛挖下去三尺深,挖出來的你渣裏居然混著冰渣子!


    而且再往下的泥土更是堅硬如鐵,讓那幾十個幫手叫苦連連,就像是在挖著鐵塊似的。


    姬浩陽皺起眉頭,想讓人直接用挖掘機來作業。我攔住他,然後拿出幾塊靈石,刻上陣符,埋在了土坑周圍。


    這樣一來,土質霎時就好了好多。我鬆了口氣,同時心中也不免擔憂起來。


    這主的陰氣著實很強盛,棺都離了,屍都起了,殘存的陰氣還能造成土層結冰這樣的景象,我用靈石配雷火陣符的陽氣才壓住。


    要是石棺依然在此,還不知道要怎麽樣。


    “挖到行子了!”忽然有人大叫一聲,有人挖到了東西。我和姬浩陽立即趕過去看,隻見幾個人聯手叫著勁,從土坑裏麵搬出來一截沉甸甸的樹樁子。


    “樹樁?”姬浩陽大為意外,他還以為會挖出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我倒是不意外,挖出這東西,恰好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測。


    “這應該是柳樹樁子,是古代的能人用的迴字局。理論上,是給鬼以錯覺,讓冤死鬼以為有人給自己陪葬,慢慢的怨氣就消散了。”我手指輕輕敲擊著樹樁子,從底部摸出一張被臘封著的牛皮紙。


    紙麵上畫著一道符,因為被臘封著,保存的還算完好。


    這種符我認得,是替身符。用在人身上。可以起到替身的作用,讓鬼魅先攻擊替身符,給術者以反應的機會。


    用在迴字局上,就會讓鬼魅以為樹樁子是個活人給自己陪葬,逐步消散它的怨氣。


    不過迴字局用在陰眼上,效果就大不一樣了。


    柳樹擋陰,柳樹的樹樁也有相同的作用。原本迴字局往那一擺,怨氣在其中迴蕩早晚有一天會消散,可是再加上陰眼湧出的陰氣,長年累月浸泡其中,就如同聚陰池一般無二的效果。


    這種手法,初學者尚且不會做。更妄論是做出石棺封鬼,擺下迴字局,葬入陰穴之中的能人。


    幾百年不出事,已經證明他絕對有著不凡的能耐。而為什麽要這麽做,那理由也是十分的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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