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裏看去,這片地勢很不凡,山嶽巍峨,穀地開闊,龍氣繞山,入眼一片壯麗,氣象萬千。


    在步入白鬆道人刻畫出的陣符之前,我先駐足,然後細細觀察著這片複雜的陣符。它們與我之前看過的陣符都有不同,不借山河之勢,也不是在凝聚著信仰之力。


    這些陣符粗看沒什麽,但細看似乎又與天機有著某種聯係,絲絲縷縷帶著神秘。


    “林兄。”白鬆道人被我驚動,從盤坐入定中睜眼,一雙眼睛流動淡淡的紫光,一瞬而熄。


    我止步,歉意道:“抱歉,打擾到你了。”


    白鬆道人搖頭道:“無妨,正好我在推演天意,要是你有興趣,不妨一起?”


    我搖頭道:“不必了,我對卜算之道一竅不通。隻是這些陣符很神秘,我一時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白鬆道人微微點頭,道:“道兄對山河地勢頗有研究,乃是風水之道。但凡借助山河大勢,免不了就需要銘刻陣符。這些是我們紫霄閣中古老傳下來的陣符,用以向天求問,以窺天機,是專為卜卦預測之道而準備的陣符。”


    聽著白鬆道人的解釋,我若有所思地點頭。接著我轉身去折了一根木棍,戳在地上劃刻起來,將自己腦海中記下來的一個個陣符在地麵上篆刻。


    這些陣符有些是從至人的古墓中記下來的紋路,有些是從城隍廟裏臨摹下來的陣符,全部鋪在地上猛一看上去就是雜亂不堪的一大堆。


    我將這些陣符全都畫出來後,腦海感覺一陣精疲力盡,好像被抽走了很多東西。


    “白鬆道兄,你幫我分析分析,這些陣符的用處。”我把白鬆道人叫出來,請他幫忙。


    白鬆道人摸著下巴,小心邁開步子不去踩到那些刻紋,口中也嘖嘖稱奇。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與白鬆道人相互應證著陣符的排列正確與否,浸淫此道之中,渾然忘了外界之事。


    十多天下來,我感覺自己頭發都快禿了。


    但是收獲也是很大的,所有陣符基本上都記在了腦海中,還排列出了一角雷火陣符的陣法。


    可惜的是,白鬆道人自己也不是陣符這一道上的高手,掌握的知識也相當粗淺。但是,教教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在後幾天,小羽道士也一起加入了進來。而他的聰慧令我刮目想看,也許是因為他天生道骨的關係,輕而易舉地就將幾處殘缺的陣符補全,將原本一角雷火陣符的威力番了好幾番。


    之後我又來了興致,特意找來材料,在白先生同意的情況下布置了一個雷火小陣,用一塊漢白玉當做陣台刻畫上了複雜的雷火陣符,然後請小羽入陣後將陣台激活後丟了進去。


    白鬆道人一開始還擔心小羽的安危不同意,但看到小羽在其中安然無恙後也放下了心來。


    “那孩子最近的狀態很好,他的道心若能褪盡塵埃,綻放光芒,那道骨將能給他萬分的助力。”阿靈姑娘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到了旁邊,後邊還跟了一些在天陽洞天中居住的男男女女。


    這些都是在天陽洞天這段時間裏結識的人,其中有兩個小蘿莉還跟小羽玩的很好,此時都不禁露出擔心之色。


    因為那陣中雷火霹靂不斷,雖然沒有傷到小羽,可也十分驚人。


    我看著這陣的變化,一邊也小心控製這雷火符文的威力,避免真的傷到小羽。


    可是讓我驚訝的是,小羽在陣中摸索一陣後,忽然額骨發光,緊接著宛如有神助一般,輕易看出了雷火陣符的出路,避開了雷火從陣中走了出來。


    “怎麽樣!”小羽得意地說,貝齒紅唇,笑的分外開心。


    我苦笑地搖了搖頭道:“輸了輸了,看來我對陣符的研究還是淺薄的很啊。”


    “僅是半月,有這般成就,也算不錯了。”白先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將小羽闖陣的經過從頭看到尾,“況且,他也有取巧之嫌。借著道骨靈光,從陣符中尋到一條生路而出,避過死門,此乃道骨近道的表現,讓他可以擇吉避兇。”


    “靠,那不就等於是個金手指嘛!”我明白過來,感情小羽這等於是拿了個作弊器進去啊。


    小羽見自己被拆穿,衝我做了個鬼臉,一下子鑽到了白鬆道人身後。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麵上裝著生氣,心中其實也為小羽感到高興。這說明,小羽已經在慢慢地恢複狀態,即便道骨蒙塵、塵勞關鎖,在白先生的幫助下也有了一些鬆動,他能有一些起色終歸是好事。


    白先生又對我說道:“此外,小友你自己布下的這一角陣符也不完整。雖然是至人級的陣符,但畢竟不完整,倘若是完整的大陣,小羽即便借助道骨也無法如此輕易脫身。”


    我撓了撓頭道:“想要補充完整的陣符太難了,那個墓穴裏的雷火陣符已經老的不成樣子。還能被我臨摹下來一些,已經是很大的緣分。”


    白先生略作沉思,手指掐算道:“嗯···算算時辰,也許可以去那裏碰碰運氣。倘若運氣好,還能在你們去死地闖闖之前,得到一套完整的陣符。”


    現在除了《鑒龍經》外,陣符已經是我最關心的東西了。這東西布置好後,丟出去就能用,越是完整威力越大。而且我是天師,也是半個尋龍地師,還能將地氣轉入大陣之中,絕對能讓我的實力得到巨大的提升。這樣的話,去闖那死地也多了幾分把握。


    “白先生說的,莫非是通天穀名下的拍賣會?”白鬆道人聽到白先生的話後,接過了話茬說道,“好像,最近的一次拍賣會的舉辦地點,就在附近。”


    通天穀,沒有聽說過。但從白鬆道人的語氣,以及這個霸氣側漏的名字來看,那應該也是個和紫霄閣差不多的隱世勢力。


    在紅塵中隱世,不見於世人。但在玄門之中人盡皆知,是個不得了的龐然大物。


    白先生點了點頭道:“嗯,通天穀的賣品奇珍異寶眾多。上到天材地寶,下至殘經古卷,無所不包。如果有那麽一卷完整無缺的至人陣符,也不是不可能。”


    一個門派高功能有幾個?更何況是與高功之間有雲泥之差的至人了。


    那種級別的存在,一個隱世宗門裏能有三四個,都是不得了的勢力。放眼整片炎黃大地,當世為人所知的至人級強者也是屈指可數的。


    否則,一座至人墓也不會引到屍仙宗的人,不遠萬裏從湘西來到天陽山闖陰地的墓穴了。


    “好啊,就當去長長見識。”我點頭興奮地說,一來是因為至人陣符的誘惑。二來,則是因為那種拍賣場絕對與凡俗界的大相徑庭,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參與一次。


    這次既然有機會,而且還是在南月市的附近,有什麽理由不去看看?


    不過……


    白鬆道人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道:“拍賣會的場所,憑我這紫霄閣的身份是進得去。隻是這囊中···實在是羞澀。”


    他不好意思地說道,而他這一說,讓我也不得不麵對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確實,拍賣會,這種聽上去就是很燒錢的地方,要是口袋裏沒個金山銀山的,根本就別想買到什麽好東西。


    更別提,至人的寶卷是絕對的價值連城。


    我確實是認識幾個土豪級別的人,可是,我自己卻是個窮光蛋啊!


    眼看著這個機會要白白錯過,白先生忍不住輕笑出聲道:“無妨,既然是去拍賣行通天穀。那麽,就用拍賣來解決問題就是。要說至人的東西,小友你身上不是還帶有一件嗎?”


    “我?”見白先生指向我,我頓時迷惑,有些摸不著頭腦,“我身上還能有什麽至人的東西?難道說是這個白玉瓶?”


    我把白玉瓶拿出來,但是白先生搖了搖頭表示不是:“這白玉瓶是用來裝天材地寶之物,防止精華流失的。雖然在凡俗人眼中,確實價值非凡,然而在玄門裏卻是屬於嘴平凡的東西。我說的,並不是這個。”


    “那我應該也沒有別的了···”我奇怪,竟然不是白玉瓶,那我還能有什麽至人的東西?那古墓裏的東西,都在小羽被紅毛屍追擊的時候丟了,最後兩塊大金磚還是我扔的。


    而這時,我忽然想起一樣東西。


    難道是它?


    我連忙跑迴自己睡的屋子,從衣堆裏翻出一盞看上去鏽跡斑斑的古銅鬼頭燈:“白先生,你說的莫非是這個?”


    白先生點了點頭,隨即正色起來道:“沒錯,這才是那墓裏真正值錢的東西。這是一盞頗負惡名的兇燈,曾有三位赫赫有名的真人因它而死。”


    “什麽!?”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駭然失色。我更是覺得燙手無比,巴不得當場丟了手上這盞詭異的鬼頭燈。


    真人,那是什麽概念?那是至人級別的存在更近一步,達到與道合真境界,壽命增長、法隨心動的人物。


    那種人物,在一些傳說中都被描述成了神仙!


    其中距今最近、最有名的,就是明朝武當山上的張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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