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般再休息三日,以黃芪、白術稍補元氣後,再以山參補之,幾日後便能恢複如初了。”來自紙紮鋪的先生從姬浩陽的屋中走出來時,臉上浮現著淡淡淺笑,雲淡風輕的模樣,真讓人感覺如神仙中人一般。


    我和站在門外等候的青鳳凰、洛安等在他麵前,居然不由自主地感覺有些局促,聽到他的話後,我不禁鬆了口氣,再度感謝道:“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我沒想到,隻不過是在那店鋪中抱著嚐試的心態一問,這位白衣先生便答應了來為姬浩陽診治。


    既沒有問緣由,也沒有提要求,隻微微一笑便應了聲好。


    而這更讓我感到有些無措和緊張,不知道這個人是出於什麽樣的心態和目的,才會如此輕易答應一個陌生人的請求。


    並且他展露的手段更是讓我大開眼界,甚至青鳳凰看到後都是十分吃驚。


    因為這位白衣先生隻用了一根灰色的針,沒有用任何的法咒或者奇妙的材料,隻用一根灰色、細長的針,便由姬浩陽的胸口中把全部的細長蠱蟲逼了出來。


    完畢之後,白衣先生取了塊布巾擦了擦那灰色的針,輕輕一笑道:“不必如此,救人一命與我卻是舉手之勞,豈有不救之理?小友於我結下一番善果,我還當謝過小友。”


    這位白衣先生言談舉止文質彬彬,沒有半分做作姿態,真給我一種穿越了時光,見到了古人般的感覺。


    我被他說的有些羞臊,分明是我厚著臉皮請人來救人,怎麽聽上去反而像他占了便宜似的?這就是古人說的公子謙謙嗎?


    “前輩說笑了,恕我冒昧,還未曾詢問前輩尊姓大名?”我連忙跟著迴禮,一時緊張,居然自己的話都跟著白衣先生的語氣走了。


    青鳳凰忍不住憋笑,我臉上就更紅了。


    白衣先生道:“區區鄉野小民,何談一個尊字?本人姓白,若小友不棄,可喚我一聲白先生。”


    姓白,這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我心中稍稍吐糟了一句,嘴上說道:“那好,白先生。我姓···”


    “我知你姓林。”我本來想自我介紹一下,沒想到白先生居然先一步開口說出了我的姓氏。


    我又是一愣,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高深莫測的白先生。不知道為何,明明這人手段高深,似乎又有著某種目的,我卻並不覺得他可疑危險。


    “白先生,莫非我們之前有見過?”我疑惑地問,一邊將白先生請下樓,“先生請坐,我去泡壺茶。”


    “不必了,此處想來並非小友住處,多做叨擾也擾屋主。”白先生未曾坐下,開口又是一句讓我吃驚的話。真不知道他是猜的,還是本就知道,看出了我並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


    “我知你,你卻不知我。”白先生輕笑說道,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眸像在看我,但我卻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他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你現在不知也無妨,我鋪子中還有事。既然校友的朋友已經無恙,可否請小友載我迴去鋪子?”


    “啊?哦,那是當然。”我連忙迴神,腦子裏還想著白先生剛剛的話,總覺得他的話別有深意,大概和他會願意幫我有關係。


    洛安一直在走廊上,但在這位白先生麵前,這位影帝居然從頭到尾都沒能找到開口的機會,此時終於有機會開口,連忙道:“那我送白先生迴去吧。”


    我反應過來他是因為自己身上的詛咒,親眼見到白先生的手段後,他會想跟白先生打好關係也不意外。


    我剛想說好,而白先生扭過頭看向洛安,眼眸中仿佛有一片雲霞流動,將洛安的全身盡收眼底。


    “這位小友似乎沾惹上了幾分邪氣,可惜能為閣下解憂之人並非在下。”白先生輕笑著說道,言語間已經將事情說的相當明白。


    洛安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但隻是無奈一笑道:“那也無妨,我送先生。”


    “如此,在下便不做推諉了。”白先生也不做糾結,轉身又對我道,“小友日後若有興趣,盡可上我鋪中來。今日怠慢,若下次再來,必將奉上一盞香茶。”


    “小子今日勞煩前輩出手相助,豈敢再勞煩前輩奉茶。今日之事是我欠前輩的,若是日後有需要,前輩隻管知會,小子義不容辭。”我再度鄭重地說道,學著電視劇裏的古人生疏地向白先生拱手。


    見到我的手勢,白先生輕笑,還以一禮後跟著洛安離開。


    在白先生離開後,青鳳凰這才從樓梯上跑了下來,看了看白先生他們已經不見背影,拍著胸脯小聲衝我說:“小柱,這個人好奇怪。他一來,我身上帶著的毒蟲都害怕極了,我從沒見過它們這樣。”


    “你說你的蠱蟲都怕白先生?”聽到青鳳凰的話,我又是一驚。


    青鳳凰點頭,有些嘀咕地道:“這個白先生看著親和,但有種讓人望之卻步的疏遠感。就像一個畫中人、鏡中花、水中月,看得見卻觸碰不得,你也看到了,連洛影帝那種人物在他麵前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似乎隻有對你,他的感覺才會有所不同,感覺就像在對待一個後輩似的,小柱,你是不是認識他?”


    “剛剛我跟他說話的時候,你不是也在?一心看著你的洛影帝了?”我有些無奈地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引得青鳳凰一陣撅眉,不滿地說:“我跟你說正經的呢,要是認識的話,他可是對付那個棘手巫蠱師的不二人選。”


    能讓蠱蟲害怕的人,能不是好幫手麽?


    可是,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啊!


    我歎了口氣道:“我沒撒謊,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要不是今天洛安帶我去西門街,我都不知道南月市還有那麽一家店,藏了這麽一尊大佛。不過有一點很清楚,他絕對是我惹不起的人。”


    那個白先生無論的眼界還是手段,都是我聞所未聞的程度。在不清楚他的底細前,套近乎可以,利用他做些什麽就算了,風險太大。


    青鳳凰見我這麽說,也就沒再說什麽,伸手在我脖子抱了個環,掛在了我的背上。


    但這個動作正好壓到了我的傷處,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青鳳凰沒有漏聽這個聲音,她立即觸電般鬆了手,不容分說地拉起我的衣服,看到纏在裏麵的繃帶,她的表情立即嚴肅了起來,問:“小柱,你受傷了?怎麽迴事?”


    “沒什麽,一點小傷而已。”我心虛地拉下衣服,為了不讓她擔心,在電話裏我沒跟她說昨晚的事。


    不過話說迴來,這丫頭在沒外人的時候還真是越來越不顧忌了。


    “小傷用綁的這麽嚴實?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昨天跟那個巫蠱師交手了?”青鳳凰哪兒能那麽輕易放過我,一個箭步攔在我前麵,毫不客氣地把我摁在了沙發上。


    我本來就因為傷的是筋肉,動一動就疼。在白先生他們麵前一直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現在被她又推又摁的,身上的幾處傷處就像火燒似的疼。


    “鳳凰,你再推我我就真要進醫院了。”我苦笑著說妥協,“行,我跟你說實話,你先去看看老大。”


    “放心,他沒事的。白先生不是說了嗎?他要三天後才會醒。”青鳳凰哼了一聲,但也沒再逼問我,從自己的腰帶上摸出一個小瓶道,“不過你也提醒我了,我會在這房子周圍弄點防護手段,免得再有人中招。”


    這也是我考慮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和青鳳凰都是玄門術者,各有法術傍身,沒那麽容易著道,但姬浩陽他們不一樣,本就是普通人,很容易被人下手,這次的事已經給我敲響了警鍾。


    不管怎麽說,對顧氏的反擊必須要加快了。


    很快青鳳凰迴來了,我便把昨晚上的事告訴了青鳳凰。青鳳凰知道對方居然會使用蛇靈後,表情上顯露出吃驚的神色。


    這個表情沒有逃過我的視線,我有些狐疑地問:“鳳凰,你是不是知道這個用蛇靈的巫蠱師?”


    青鳳凰緊皺兩道柳眉,沒有直接迴答我的話,思索了好半晌,輕輕說了一聲:“難怪···”


    “什麽難怪?”我追問。


    青鳳凰這時才驚醒過來了似的,抬頭道:“沒什麽,我隻是想起了些以前在寨子裏時候的事。蛇靈···這個蠱術我是知道的,隻是練這個蠱,不是我們現在的一些蠱師會去涉獵的東西。”


    “什麽意思?我聽說,這種蠱威力很大啊。”我感到疑惑。


    青鳳凰擰眉糾正道:“你別搞錯了,巫蠱師可不是人人都是為了追求威力去學習蠱術的。有些蠱師是學的情蠱,有些學的醫蠱,都是能幫人救人的。隻有那些心底壞的巫蠱師才會去修煉那些邪門歪道害死人的蠱,最臭名昭著的就是屍皿蠱了!”


    “嗯,我應該也跟你說過,我和一個用屍皿蠱的巫蠱師交過手的事吧?”我說,腦海中同時閃過那長河溝時候遇到的巫蠱師的身影。


    青鳳凰點頭,而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銳利:“這個蛇靈之術跟屍皿蠱一樣,都屬於瀆神戲鬼的蠱術。而且蛇靈之術更為神秘,它需要祭拜那位‘舊神’才能修煉,而祭拜‘舊神’的同時還會屍皿蠱的巫蠱師,我的記憶裏隻有一個人,他叫童阿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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