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著受傷的胳膊冷笑了一聲,問:“躲在暗處那麽久的幕後黑手終於肯現身了?真是讓人意外。”


    “你是自己跳進來我的計劃,你搞清楚,即使你今天死在這裏,也是你自己的咎由自取。”那男人開口迴答,他的說話聲帶著濃烈的南方口音,隻是我分辨不出來具體是哪個地方,“不過你的出現,讓我的計劃省去了許多步驟。也許,我還應該感謝你。”


    “我能聽聽細節嗎?”我問。


    男人搖頭道:“我沒有和將死之人說太多的興趣,你可以帶著你的疑惑死去。而且這次,你不會再有辦法從酆都逃迴來。”


    “這麽說,就是你把我困在酆都的?”我皺著眉問,“我很好奇,你究竟是為什麽要做這些事。難道李家,跟你之間有什麽冤仇?”


    男人冷笑了一下,沒有跟我解釋的意思。手一擺,身邊的李秋爹立即氣勢洶洶地向我逼了過來。


    “你很聰明,在這樣的環境和情況下,還能從險境中脫身。但你既然這麽聰明,就試著想想怎麽樣才能活下去吧。”那男人好整以暇,自己似乎沒有出手的打算,像是想要坐看我和李秋爹同歸於盡。


    我被逼的後退,冷汗像黃豆粒般滾落而下:“我覺得你很多此一舉,隻要你不現身,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誰。而且你想殺我免除後患,也隻需要在我迴歸肉身前動手,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你又有什麽必要再大費周章?”


    那男人聽完我的話,咧嘴笑了一下,緩緩開口說:“你說的確實可行,可那是犯法的,是謀殺。我可不想被調查,小夥子,你不會不懂借刀殺人的道理吧?”


    原來是這樣···現在的李秋爹是被衝身的狀態,隻要我死在他手裏,那男人再把法術解開,那就是我們兩個因為不知名原因互相殘殺的慘狀。


    至於真相是什麽,沒人能查的出來,因為死無對證。


    這時候我的眼前開始發暈,我眼角掃了一下自己被抓傷的胳膊,心裏頓時一涼。隻見傷口處青黑了一大片,而且還在蔓延,流出來的血都成了黑色,看上去極為可怕。


    這黑血不看則已,一看,也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剛剛確實是意誌力致勝,我頓時感覺視線都模糊了。


    “嗬嗬嗬嗬。”那男人見我踉蹌地靠樹坐下,得意地走了過來,“陰毒入心,神仙難救。看來都不需要我的傀儡親自動手,小夥子下輩子投胎f州吧,這樣能活的久些。”


    說著,他走到我身邊彎腰要來摘我腰上掛的葫蘆。而我這會兒手都快抬不起來了,眼睜睜看著他將我的葫蘆摘走,我努力開口說:“李秋的屍體···是你偷走的?”


    我在李秋家的時候,本來想把李秋的魂魄放迴她的肉身。但到棺木旁一看,根本就沒有屍身的影子。


    黑衣人將葫蘆拿在手裏,表情更得意了:“那就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了,小夥子。不過你確實是取出了我在她身上下的蠱,但是你沒有真正看到她身上帶的秘密。”


    “什麽秘密?”我慘笑了一下,“我都快死了,就不能讓我死的明白一點?”


    “你是個道士,小夥子,我不想給自己留什麽麻煩。”黑衣人冷笑了一下,手一揮就要讓李秋爹動手。


    李秋爹被衝了身應該是沒有理智的,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能被黑衣人控製。在他一揮手的同時,頓時嗷的一聲向我撲了上來。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我頭頂樹杈上跳下來一個人影,同樣嗷的一聲將李秋爹撲倒在地,沒讓他撲到我的身上。


    “什麽?”黑衣人大吃一驚,看清那是一個穿著休閑服的年輕人。但是雙眼翻白,身體動作就像是什麽動物,在他看過去的幾秒鍾裏,他也瞬間迴頭,用仇恨的目光盯上了自己。


    那黑衣人被看的渾身一個激靈,這種狀態他太熟悉了,正是被衝身後的表現!


    那人正是理應在床上躺著的楊浩然,而楊浩然此刻跟李秋爹差不多,嗷的一聲叫猛地向黑衣人撲了過去。


    黑衣人‘嘿’的一聲大叫,像猴子似的向後躥出。同時嘴裏念出聽不懂的咒語,手裏猛地撒出一把白色的灰。


    “別碰那東西,可能···可能是···蠱。”我竭盡全力地喊,一邊摸出菜刀給自己割開傷口放血。視線一陣陣眩暈,我撕開自己的上衣,點上一支香,爭取在陰毒入心之前給自己‘挑八穴’。


    楊浩然此時的狀態可不一般,身子像貓似的靈活,猛地一轉身就避開了那把白色的灰粒。


    這時李秋爹又撲了上來,楊浩然幾個起落落到我身邊,白的發光的眼睛看不到瞳孔,整個是白花花的一片,他掃了我一眼說:“你看上去快死了,別忘了你還沒做到答應我的事。”


    “那就別讓我死,拖住他們。”我心裏暗罵,不愧是惡鬼無心,明明是我幫著她,結果到頭來變成了我要她幫,還得欠人情了。


    這可真是倒黴催的。


    “好的!”楊浩然一聲大叫,整張臉都變得兇神惡煞起來。身體眨眼間像是吹氣球似的,肌肉鼓脹了一圈,臉上青筋畢露,一把摁住了衝上來的李秋爹。


    他嗷嗷大叫,但在力氣上落了下風,而鋒利的指甲在此刻被衝身的楊浩然身上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這會兒黑衣人也看明白了,臉上頓時猙獰起來,用力把葫蘆丟在了地上,冷冷問:“你把她的魂魄,轉移到了那個小子身上?”


    “你偷走了屍身,是正常人都會防著這點吧?”我齜牙咧嘴地說著,一邊動手替自己挑八穴,那如烙鐵灼熱的滋味就別提了。


    “找死!”黑衣人大怒,這時忽然吱嘎一聲,有輛車停在了村口,從車上跳下來一個人正是陳慕晴,他二話沒說衝向那黑衣人就是一下木劍劈上去。


    黑衣人驚怒:“你還敢迴來?”


    身子一扭避過木劍的鋒芒,但這時另一個人也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大喊:“不許動!民警!”


    我一聽這聲音,心放下了一大半,是楊浩然的爹來了。


    那黑衣人一聽,恨的牙癢癢,頓時舍棄了陳慕晴,身子像個大猿猴般幾個起落,轉身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就像閃光彈似的,刹那間強光奪走了所有人的視野。


    等我們的視線恢複過來,哪兒還有那黑衣人的蹤影?


    “小柱子!”陳慕晴丟下木劍飛快衝到我身邊,自責地說,“對不起,我去找救兵了。都是我的錯···”


    “別說喪氣話,阿晴哥,你總是能做出正確判斷。”我慘笑了一嚇,“那男人不是你能對付的,要不是你跑掉了這次我可能真的會載。幫我個忙,後背的幾處穴位,我紮不到。”


    我讓陳慕晴幫我挑背後的穴位,來疏導陰毒,然後哆嗦著手從兜裏拿出一包糯米全敷在了手臂的傷口處。


    糯米可是個好東西,無論是拔陰毒還是屍毒、布陣都用的著,一包糯米敷上去,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敷上了一塊灼熱的暖寶寶。


    而這時候楊浩然和李秋爹那邊也分出了勝負,在力量方麵李秋爹不占優勢,似乎衝他身的並不是真正的惡鬼,被楊浩然幾下摁倒在地動彈不得。


    楊浩然也不願意真的去傷害李秋爹,隻把他摁在地上。這時老楊也趕到了旁邊,看到眼前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浩,你在幹什麽!?”


    楊浩然尋聲抬頭,那雙白花花的眼珠子頓時把老楊嚇得向後踉蹌了好幾步。


    “楊叔叔,我不是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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