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四胃裏像被吞了一隻活蒼蠅般惡心,一臉嫌隙地看著她:“你可別惡心我了,若是我心悅你,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你心悅沈南雁豈不是得被千刀萬剮?你可別忘了那次事情後,你遭受了怎樣的處罰,如今你難道還想逞英雄不曾?”影十睥了一眼影四,滿眼不屑。


    對於影四這種為了思慕之人的幸福,寧可不顧自己性命安危的行為表示鄙夷不屑,殺了這麽多人,手上沾染了這麽多人的鮮血,真當自己是活菩薩嗎?


    “那有如何,我樂意。”


    “樂意?”影十仿佛聽到世間最大的笑話,“你的樂意就是你自己受苦,你心心念念,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沈小姐絲毫不知情,你的樂意就是自我奉獻,不讓別人知道?嗬,你的奉獻真的好無私啊。”


    ………


    夜極靜,隱藏了黑夜中的一切東西,心機,汙穢,甚至算計。


    皇宮視野盡頭的樹枝上坐著個相貌俊朗的少年,正懶洋洋地靠在樹幹上。


    一雙桃花眼十分愜意地微微眯起,映襯著滿園桃林,像極了含苞待放的花,一時竟然有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讓人不清到底是桃花迷人,還是少年迷人。


    “主子,屬下已經派人打探清楚了,沈姑娘如今住在芳榭宮,被宋珩封為明妃。”


    他模樣懶散,天生笑唇,嘴角帶著有生俱來的上翹弧度,此時笑意盈盈地勾起:“那還等什麽,還不快帶路,早就想見到沈姐姐了。”


    此刻少年早已換上了自己的衣裳,整個人打扮的俊郎如玉,像個哪個富貴人家走丟的公子哥,這番打扮就是為了去見沈姐姐,刻意換上的。


    不然,他可不想用那副平凡的模樣去見沈姐姐。


    不能給沈姐姐留下任何一點不好的印象,他明明是一個俊美雋秀的男子嘛。


    見問徹這般急不可耐的樣子,期期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地開口:“主子……你……你還是暫時先不要去了吧…”


    “什麽?不去?”問徹一臉悠哉遊哉的模樣全都消失了,急地從樹上起身一躍而下,落到期期麵前:“為何不去?是不是沈姐姐出了什麽事?今夜宴會她都沒有到場,莫不是在養病?”


    到底是一個女子,就算做了暗衛多年,對待那事,期期到底有些難以啟齒:“我……”


    “有話就說,別再這裏賣關子。”


    在問徹的反複催促下,期期垂眸,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聽敬事房裏的人說,宋珩今日留宿沈姑娘處。”


    ????


    !!!!


    什麽?


    空中的氣息倏然一停,問徹仿佛聽到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驚愕地抬起頭來,滿目錯愕與茫然,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


    在經曆了呆滯、尷尬與憤怒後,最終停留在憤懣上。


    “宋珩那個混蛋!!我要去殺了他。”


    說著,便已經抽出了手裏的劍,期期忙拉著問徹的衣袖,“主子,稍安勿躁啊,既然沈姑娘已經入了皇宮,那種事是遲早的事,就算我們此刻前去,救得了這一次,那日後呢?我們冒然前去,不但會暴露我們的身份,還會讓宋珩加大對沈姑娘的防備,到時候就得不嚐失了。”


    問徹眉頭緊蹙,心知期期這話說的不假,“那我們現在該如何?難不成要放任不管嗎?”


    一想到那個混蛋和沈姐姐待在一起,他就恨不得立馬前去一刀殺了宋珩泄恨。


    “等,為今之計我們隻有等了,等到宋珩放鬆警惕,我們再去見沈姑娘也不遲啊。”


    桃園內夜色昏沉,問徹施展輕功重新躺在樹上,在閉眼前微微側開身子,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如此那便等吧。”


    ★


    接連幾日,問徹都躺在桃樹上閉目養神,這幾日宋珩沒有接見北齊使臣,倒是派沈謹專程帶領著他們到處轉轉,美曰其名:為了帶他們見識大梁風俗特色,實則不過是因為宋珩厭惡他們了,想盡早打發了他們,讓他們離自己遠遠的,不要再自己眼皮子底下晃。


    桃園真是個好地方,雖然未到桃花盛開的季節,但這滿園的盛開的桃花可以算得上一片桃林,正合問徹的眼。


    外麵的枝幹全是光禿禿的一片,都沒有地方睡覺,這裏真是尚佳,青天白日可以窩在這裏沐浴著陽光,聞著桃林的花香,晚間還可以沐浴著夜色,望天賞月。


    不過,對於期期來說,雖然這裏風景尚佳,但是見到主子日益漸變的臉色,她的心情實在不怎麽好。


    心裏止不住暗罵宋珩這個狗皇帝,真是色迷心竅,昏君,真不知道大梁怎麽交到他手上的。


    桃林之上安安靜靜仰躺的人,睜開雙眼,夜裏在眼眸中多了幾分迷離之色,月色醉人,瓷白如玉的臉龐更為動人。


    男子勾出一絲懶洋洋的弧度,不過期期還是聽出來不耐煩的味道,那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你不是讓我等嗎?我便一直等著,今夜我不希望你再告訴我,我等的這五天全都白等了,那狗皇帝還在沈姐姐宮裏。”


    五天的時間,五個夜晚,宋珩都在芳榭宮,就算是獨寵也該有個停歇吧!


    青天白日,就算他有心想去,也是有心無力,宋珩時不時陪伴在沈姐姐身邊不說,白日的守衛尤其森嚴,都快趕得上皇宮的守衛了。


    期期跪在地上請罪道:“是屬下無能,還請主子息怒。”


    問徹冷哼一聲,“還不快起來,我怪你作甚,要怪也是怪宋珩那混蛋。”


    期期垂眸:“主子,現在該如何是好?”


    “我們不是在大梁安插了許多暗樁嗎?其中不乏有美若天仙,年輕貌美者,你去讓她在這幾日潛伏進宮,要快,最好是明天,然後再吸引宋珩的注意力。”


    期期點頭,知道主子這是要轉移宋珩的注意力,這樣對沈姑娘的心就可以暫時先歇歇了。


    “告訴那人,此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一旦失敗,格殺勿論。”


    “是。”


    第二日夜間,期期帶著好消息前來:“主子,這事成了,梅若今早便已入宮,午間不小心撞上宋珩的轎輦,據說當時那狗皇帝就將梅若當迴了宣室殿,讓她伴在身側,今夜便獨自一人歇在了宣室殿,並未去沈姑娘那裏。”


    轉眼間,在桃樹上躺的好好的問徹已經一躍而下,落在期期麵前,大大的眼睛沾染上桃花的濃鬱,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此刻心情極好:“是嗎?快去給我準備一身衣裳,我要先去沐浴更衣。”


    “沒想到宋珩那個混蛋竟然也是下身動物,說什麽喜歡沈姐姐,癡心沈姐姐,一切都是口頭說說,一見到其他女人,還不是轉頭就投入其他女人的懷抱。”


    一路上,期期不僅要忍受著主子因為要見到沈姑娘激動不安的心情,一麵還要聽主子在這裏碎碎念,不斷抱怨著宋珩的行為。


    期期很想提醒一句,主子,讓梅若進宮,可是你在白等五天之後,特意做下的英明神武決定。


    如今,你反倒要去埋怨宋珩為色所迷。如果他不為色所迷,今日你能不能見到沈姑娘還說不定呢。


    ★


    芳榭宮


    “娘娘,林公公方才派人傳來消息,說皇上今日歇在宣室殿。”入棋一聽到這個好消息,片刻也不想猶豫,忙急匆匆地跑進屋內,告訴沈南雁這個好消息。


    如入棋所料,聽到這個消息,沈南雁臉上肉眼可見的喜色,雖然不甚明顯,可以見到的是她狠狠鬆了一口氣。


    “知道了,下去吧。”沈南雁眉眼都帶著笑意。


    因著娘娘平日裏喜靜,卻整日被皇上像養一隻金絲雀一般禁錮在身旁,沒有一點自己的時間,得知這個好消息,入棋知道沈南雁是想自己多待一會兒,笑著告退。


    “咚咚咚!”入棋剛走不過一會兒功夫,屋外就有人在敲門。


    沈南雁端坐在榻上,聽著敲門聲,眉心不自覺皺了起來,不會是宋珩吧?


    不是說好的不來的嗎?莫非是想看著她空歡喜一場。


    “進!”心下百轉千迴,等她迴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說了一句進來。


    屋外之人應聲而開,從屋外走進來一個陌生的少年。


    站在遠處的陌生少年眉眼十足得漂亮,桃花眼裏似乎流轉著種種情意,朱唇皓齒,被黑夜陰影籠罩的臉龐瓷白如玉。


    一抹細碎且暖和燭火的光落在眼尾,勾出撩人的弧度。


    少年整張臉上稚氣未脫,眉眼漂亮,隻需站在那處一動不動,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阿徹?”沈南雁見到少年,足足呆愣了一秒,不確定地問道。


    少年星眸熠熠,臉上帶著驚喜的笑意,聲音介於少年與男人間,有些嘶啞:“沈姐姐,你果然沒有忘記我,一眼便喊出了我的名字。”


    沈南雁眼裏帶著驚喜:“我認識的少年隻有你一人,怎麽可能忘記。”


    “沈姑娘好!”期期也在一旁問好。


    沈南雁這才注意到問徹身旁站著一位容貌豔麗的女子,笑著點了點頭:“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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