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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代的酒大多是米酒,酒精含量極低,孔鳴和周倉對飲,一人連幹三大碗,很快酒壇見底。


    “公子真是好酒量,俺再去找火頭軍要一壇。”


    周倉意猶未盡,起身又去討酒,卻是乘興而去敗興而歸,悻悻的道:“對不住公子,夥夫說出營的時候僅帶了五壇酒,早被分了個一幹二淨。”


    孔鳴拍了拍周倉的肩膀,安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能與周兄這樣的好漢對飲,小弟三生有幸。”


    “公子你的文采真好,出口就能成……成詩。”周倉一臉崇拜。


    孔鳴故作瀟灑的捋了捋額頭左側的一縷青絲,嘴角露出似笑非笑,本公子不會告訴你這是一個姓歐陽的家夥寫的。


    “嗬嗬……隨口感慨一句罷了,周壯士若是喜歡詩詞歌賦,咱們以後多多交流。像這樣的句子,我一天可以寫一篇。”


    孔鳴吹起牛來,一點也不謙虛。


    周倉急忙擺手:“俺一個大老粗連名字都不會寫,哪裏敢與公子談論詩賦。”


    孔鳴一心和周倉套近乎:“周兄不喜歡詩詞,將來我請你喝洛陽的清酒可好?那滋味可比這濁酒美妙多了,將來有機會,咱們喝個一醉方休。”


    周倉兩眼放光:“公子此話當真?俺活了二十多年還沒喝過上好的清酒呢,你跟俺說說是啥滋味?”


    “嗯……”


    孔鳴沉吟片刻,手舞足蹈的形容,“讓人喝了血脈賁張,飄飄欲仙,如癡如醉,就像……就像摟抱著女人一樣……對了,周兄可曾睡過女人?”


    周倉黝黑的臉龐竟然泛出羞怯之色:“這個倒是不曾,去年攻破利縣的時候渠帥曾經賞賜給俺一個三十多歲的婆娘,但她說家中尚有丈夫,俺便放她去了。”


    孔鳴大笑,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菜漬。


    這菜清淡似水,連油花子都看不見幾個,根本不用擔心留下油漬,“這麽說周兄還沒見過婆娘的雪白的腚哩?”


    倒不是孔鳴有心和這個黑臉大漢撩騷,而是孔鳴聽過一句話,“人生四大鐵: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一起同過窗“,所以孔鳴決定腐蝕一下周倉純潔的內心,拉近彼此的距離。


    “嗨嗨……那婆娘比俺白不了多少。”


    周倉露出憨羞之態,隨即感慨道,“俺爹就俺一個兒,若是知道俺到現在還未成家,怕是要愁白了頭。”


    “我家有十幾個婢女,都不曾許配人家,若是有機會,我給周兄牽一下紅線可好?”


    孔鳴繼續套路周倉,不過這番話也不算是信口雌黃,在洛陽的時候孔融府邸裏的婢女最多的時候超過了二十人,但在離開洛陽的時候遣散了大半,隻留下了七八個機靈水潤的隨行侍奉家眷。


    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人命賤如草芥,一個十二三歲的黃花閨女有時候連一袋子粟米都換不到,以孔融的地位要招婢女,窮苦人家那還不是搶著把女兒送進府邸。


    沒辦法,世道就是這麽殘酷,在這亂世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周倉有些心動:“公子此言當真?”


    隨即又神色黯然:“公子是官,俺是個反賊,這輩子怕是都要被朝廷緝拿,談何娶妻。”


    孔鳴正想趁熱打鐵繼續給周倉洗腦,卻看到劉跳澗領著幾個親兵踱步走來,皮笑肉不笑的道:“公子酒足飯飽了,可別忘了你說過的話。兄弟們都等著一睹大賢良師的風采呢,你可別說大賢良師隻有巴掌大小,沒法子變大。”


    “這有何難,隨我來。”


    孔鳴早就有了主意,當下踱步穿過幾個帳篷,走到由幾塊粗布縫製而成一丈見方掛在兩棵小樹中間的幕布前,掏出手機找到《三國演義》電視劇,把進度條拉到黃巾起義這一段,然後使用投影功能投放在了幕布上。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隨著熒幕上張角鏗鏘有力的呐喊,一場跨越了兩千年的電視劇在這亂世上演,在這荒山野嶺,在這蕭瑟秋風中上演。


    穿越前孔鳴聽長輩描述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鄉下農村播放電視劇,那是圍的一個水泄不通,人山人海,幾乎全村老幼都來觀看,更別提兩千年前的人見到大熒幕有多震撼!


    數百黃巾軍一個個抬頭望著熒幕,目瞪口呆,目光中滿是疑惑與驚奇甚至是恐懼,他們根本無法理解區區幾塊粗白布,裏麵哪裏來的千軍萬馬,哪來的殺聲震天?


    孔鳴在喝酒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這個播放軟件有把音量擴大十倍的功能,當下把音量調到最高,瞬間就把這個臨時營帳變成了一個露天電影院。


    本來還有一些三五成群聚在別處胡侃閑聊的賊兵很快被吸引了過來,甚至就連被派出去警戒的哨兵也被人喊馬嘶聲吸引,紛紛扭頭看的入神。


    “都他娘的給老子騰個地方!”


    酒足飯飽的韓飛龍在十幾個親兵的簇擁下找了個最好的位置,霸道的攆走其他黃巾兵,盤膝而坐,很快看的兩眼發直,“嘖嘖……太神奇了,果然是個寶貝,要是能把裏麵的戰馬弄出來,何愁不能縱橫天下?”


    劉跳澗垂涎三尺:“嘿嘿……裏麵的姑娘可是水靈的緊呢!”


    這部電視劇裏麵的黃巾軍畢竟隻有寥寥無幾的劇情,鏡頭一轉很快到了桃園結義的故事,再演下去就是董卓進京,三英戰呂布的劇情。


    孔鳴在距離韓飛龍五丈之遙的地方側臥在荒草上,旁邊簇擁著同樣看的出神的宋鐵塔、陳雀兒以及周倉,一個個抱膝而作,看的物我兩忘。


    “天機不可泄露,不能再播放下去了。”


    一集播放完畢,孔鳴決定更換劇目。


    雖然這些黃巾賊都是最底層的人物,但畢竟也有三百之眾,口口相傳,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把一些曆史上發生過得重要事件透露出去?


    譬如曹操、袁紹矯詔十八路諸侯討董,王允巧使連環計,獻上貂蟬離間呂布、董卓父子?這可是能夠影響天下走勢的事件,絕不能泄露出去。


    趁著“滾滾長江東逝水”的片尾曲響起,孔鳴悄悄把劇目切換成了《秦始皇》,這部劇和時勢無關,就算播放個三天三夜也不會對現實產生影響。


    孔鳴依舊側臥在草叢上,手指悄悄點擊屏幕。


    一眾黃巾軍哪裏知道其中奧妙,雖然看到劇情前後銜接不上,心中感到詫異懊惱;但不消片刻就被新的劇情吸引進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始皇帝的吸引力絕不是劉關張這名不見經傳的三兄弟能相比的。


    一集播放完畢,三百黃巾軍看的如癡如醉,刀槍棄地,馬放溪邊,看什麽大賢良師,看秦始皇縱橫捭闔,橫掃六國他不香嗎?


    “畢竟是烏合之眾啊,隻要孔讓梨能找到武安國,帶著郡兵來圍剿,定然是一網打盡!”


    孔鳴嘴裏叼著狗尾草,翹著二郎腿,悠閑的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自己被俘虜的地方距離劇縣五十裏,後來韓飛龍又率部向北走了二十多裏,尋找了這片靠近水源的山坡紮營,以防官兵夜襲。


    “也就是說此地距離北海治所七十裏左右。”


    孔鳴領先孔融一行二十裏路,也就是孔鳴被俘虜的時候孔融距離劇縣大概也是七十裏左右,按照每個時辰走五十裏路計算,這個便宜老爹大概一個半時辰就能到達劇縣。


    “什麽時辰不時辰的,勞資手機上有時間顯示啊,就是不知道該稱之為北京時間還是洛陽時間?”


    孔鳴翻了個身,看了看手機屏幕,此刻正是深夜十一點半。


    孔鳴記得自己被俘虜的時候大概是下午四點左右,按照正常計算的話,孔老爹應該在晚上九點左右就能達到劇縣,就算中間通稟寒暄再浪費兩個小時,此刻也應該派出救兵來了。


    孔鳴的靈魂已經完全融合了前生的記憶,可以說這個便宜老爹死板固執,甚至是杠精憤青,但對待下人仁慈和藹,對待子女更是父愛滿滿,孔鳴絕對相信孔融接到自己被俘的消息後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劇縣般救兵。


    “就是不知道北海軍中有沒有一個叫武安國的武將?”


    孔鳴對此拿不準。


    他清晰記得穿越的瞬間有個聲音在耳旁響起,說這個世界與正史中的三國並非完全相同,除了各州區域不同、人才出仕的時候更願意選擇同鄉之外,曆史人物的年齡也可能會有所改變。


    有這三個因素存在,武安國還真不一定就在北海軍中。


    就算以上三個因素沒有影響到武安國的人生軌跡,可也不敢說曆史中的武安國此刻就一定在北海軍中,萬一他是在孔融到任後投軍的呢?


    孔鳴並不擔心北海國的郡兵打不過這支烏合之眾,區區三百黃巾賊寇,披甲的不過五十人,馬匹不超過十匹,而一個郡的常備兵力至少在三千左右,派出十分之一來就能輕鬆擊潰這支哨兵。


    孔鳴隻是擔心錯過武安國這員猛將,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曆史上的孔老爹手下能夠在曆史上留名的也就隻有武安國這麽一個人了!


    “武將啊,謀士啊,這可是建功立業的根本,絕對不能錯過一個!”


    孔鳴扭頭悄悄打量身旁盯著熒幕看的如癡如醉,一臉憨態的周倉,在心裏暗自嘀咕,“雖然這老哥的統率、智力一般,可87的武力也算是二流中的上乘了,估計在三國時期足可躋身武力前五十名,既然在此遇上無論如何也得收至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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