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北在陰煞搜魂手伸入貉妖身體的時候,原本得意的表情也漸漸消失不見,神情變得凝重,逐漸更是變得頗為辛苦,滿頭大汗。


    原來在這二十天內,他漸漸開發出陰煞搜魂手的種種手段,最顯著的就是化實為虛,化作搜魂之手,直接攻擊敵人的魂魄。


    之前,他抓出戰鬥傀儡兵的精魄,正是此種手段的應用。


    正因為上次輕而易舉的成功,才讓他如今信心大增,妄圖以此神通,強行抓出貉妖的魂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之前之所以那麽容易,是因為戰鬥傀儡兵中的精魄乃是死物,是生物死後所留精魄,而貉妖則不同,他尚未死去,魂魄與身體非常契合,哪裏有那麽容易抓出。


    現在陳小北騎虎難下,進退不得,進無能力抓出貉妖的魂魄,而退則麵臨貉妖瘋狂的反擊。


    即便他自問平日裏處事也算淡定自如,但麵對如今的情況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傳來陣陣人聲,陳小北聽到之後,頓時大喜過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大聲喊道:“有人嗎?這裏有妖獸!”


    似乎聽到了陳小北的唿喊聲,一連串腳步聲那個方向傳來,似乎正往這邊趕來。


    陳小北心中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雖說原本應該他一個人獨享的獵物,現在變成別人的了,但總算解決了這隻貉妖,心中慶幸還是多於失落的。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陳小北心中暗道“大局已定”,這貉妖被他陰煞搜魂手所侵,全副身心都在與之對抗,此時根本意識不到外人的到來。


    貉妖死定了!


    “嘩”的一聲,一個高大帥氣的年輕人從草叢中走出,一看到陳小北與貉妖對峙的情形,頓時哈哈大笑。


    在他身後,又有七八個年輕人從草叢中走了出來,從校服上來看似乎都是他們一個學校的學生。


    陳小北看到來人,瞳孔陡然一縮,驚唿一聲:“周浩天!”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最希望見到的獵物,找了這麽長時間都沒撞見,現在竟然都主動送上門,真是天助我也!”


    說著,周浩天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令牌,正是之前的箕水豹禦獸令!


    而陳小北聽到周浩天的話,心中一凜,聽這話的意思,來者不善,周浩天恐怕不介意來個意外擊殺。


    想到這裏,陳小北臉色一肅,下定決心,正要放開貉妖,忽然心中一動,看了一眼周浩天手中的禦獸令,隨即口中默念了幾句咒語,然後大喝一聲:“去!”


    隨後就看到他用第三隻虛幻之手從貉妖的身體中掏出一個透明的東西,然後迅速找了一個與周浩天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周浩天正在催動箕水豹禦獸令,絲毫沒想到剛剛還與貉妖僵持的陳小北,竟然一下子就擺脫了貉妖,一時措手不及,竟沒能將陳小北攔下。


    再看貉妖,陳小北突然抽去伸入他體內的陰煞搜魂手,他還有些不適應,神誌有些恍惚,但當他清醒過來,看到眾多人類環伺在側,心下大驚,慌忙使出遁地術,一晃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浩天迴過頭來,正好看見貉妖消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對著身後大吼:“可惡!你們怎麽迴事?七八個人,竟然連一人一妖都沒攔住?讓煮熟的鴨子就這麽飛了!”


    那七八個人雖然知道周浩天是遷怒,但因為他們其實是周氏家族的人,卻也不敢說些什麽,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呆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周浩天雨打風吹。


    周浩天一頓發泄之後,終於冷靜下來,對著如鵪鶉一般縮在一旁的眾人吩咐道:“給我去找,一定要找到陳小北!”


    那七八個人連忙點頭,一個個信誓旦旦,表示一定將陳小北找到。


    且不提周浩天這邊如何發動手下人四處尋找陳小北,卻說那貉妖,之前借遁地術逃走後,總感覺身體有些不順暢,昏昏沉沉,有種想昏睡的感覺。


    貉妖心中暗自猜測,自己之所以如此,應該是遭了之前那人類的暗算,雖說不過是昏昏欲睡,但若放任不管,或可病入膏肓,那時就悔之晚矣。隻是此法該如何解除,他見識太淺,卻是不知。


    “不如找前輩妖王看看,或許能令我解脫此厄!”


    貉妖思忖良久,決定離開此處,前往深山,尋求前輩妖王相助,於是昏昏沉沉地向山陽穀外走去。


    行了不知多久,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前,貉妖強打起精神,疑惑道:“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到這個地方?”


    貉妖舉目四望,忽然瞧見山洞裏似乎有人影,仔細一瞧,卻原來是之前暗算他的卑鄙人類,他心中頓時怒氣衝天,暗道:好啊!真是冤家路窄,讓我再次碰見你,這次肯定不饒你!


    他抬腳就要上前與之廝殺,忽然頭一昏,冷靜下來,心道:之前打鬥時,我與他的實力就是半斤八兩,現在我受了他暗算,恐怕不敵他,不如退去,日後再尋機會找他晦氣!


    貉妖正要離去,忽然聽見那人遠遠地喊道:“既然來了,為什麽又要匆匆走呢?不如留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貉妖朝著那人怒吼道:“人妖不兩立!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談的!”


    說完,便使個遁地術,找個相反的方向,頭也不迴的離開。


    又走了不知多遠,昏昏沉沉間,忽然瞧見眼前出現一個山洞,山洞裏赫然是那個卑鄙的人類!


    貉妖見狀,頓時嚇出一聲冷汗,心道:自己明明尋了個相反的方向,卻為何還是走到了這裏?


    那人站在一個香案前,見貉妖走了又迴來,也不奇怪,反而笑吟吟地說道:“這下你肯停下來與我談談了吧!”


    貉妖聞言,哪裏還不知道自己之所以去而複迴,正是眼前這人的原因,恐怕與自己之前遭受的暗算大有幹係。


    他心中怒氣勃發,就欲上前生撕了此人,但想到如今“我為魚肉,人為刀俎”,隻好按下心思,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冷冷地望著那人,道:“你想怎樣?”


    那人聞言,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人正是陳小北,他從那裏逃離之後,見周浩天的人尚未追來,立即用幻術遮掩,換個方向,逃到了這處隱蔽的山洞中。


    之前,他無意中被周浩天瞧見在與貉妖僵持,周浩天心懷不軌,欲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不得已之下,隻好放棄擊殺貉妖。


    但正準備放開貉妖的時候,忽然瞧見周浩天使用箕水豹禦獸令,於是心中升起一個奇思妙想,欲要將貉妖煉製成禦獸令!


    這並非妄想,禦獸靈君將二十八星宿禦獸令的煉製之法公布於眾,是高等禁製中唯一公布於眾的,常被老師們拿來進行教學。因此,陳小北對禦獸令的煉製之法可謂爛熟於心。


    他之前想要將貉妖殺死,故而思維陷入了“欲殺死貉妖,必要將貉妖魂魄全部拉出”的死胡同,後來想要將貉妖煉製成禦獸令,於是立刻思維轉變,放棄將貉妖所有魂魄全部拉出,而隻是拉出貉妖三魂七魄中的一魄。


    這就簡單多了,當時他與貉妖整個魂魄對抗非常吃力,但當他突然放手,出其不意之下,輕而易舉便拉出了貉妖其中一魄。


    之前他從貉妖身體中拉出的透明的東西,正是貉妖的一魄。


    人之三魂七魄必須齊全,否則輕則整日昏昏沉沉,重則臥床不起,形同死人。


    那貉妖少了一魄,自然昏昏沉沉,想要睡覺。


    陳小北的目的是為了將貉妖煉製成禦獸令,自然不會這樣就簡簡單單將貉妖放過,於是就在這處隱蔽的山洞中擺起了簡易的香案,以貉妖這一魄為引,逆用“招魂術”,將貉妖給招了過來。


    “招魂術”本來的用途是當人因各種緣故突然走失了魂魄,以此法將人走失的魂魄給找迴來。


    此法借助的便是人之**與魂魄之間的聯係,以**為引,召迴魂魄。


    陳小北此次施法,故意逆用招魂術,以自己掌握的一魄為引,將貉妖給招了過來。


    這種事情陳小北並非無先例,曾經就有許多心懷不軌之徒,故意尋機取得心儀女子的頭發,然後以此法趁女子夜間昏睡,神識不明之時,將其人招到身邊,共度**,壞人貞潔。


    《真經》中記載了招魂術以及其相關用途,這種用途自然也被記載在其中。


    陳小北第一次施展此種法術,他被之前陰煞搜魂手給坑怕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以為頗為艱難,誰知非常簡單,沒多久貉妖便屁顛屁顛自己跑了過來。


    雖然期間又跑走了一次,但經過他招魂之後,還是再次乖乖迴來。


    殊不知,這招魂術其實很簡單,隻要法術儀式等正確,招來魂魄並不難。難的是逆用招魂術,以前那些心懷不軌之徒,往往要等到人夜間昏睡,神識不明之時,方敢施法。


    因為當人神識清明的時候,自然不會受到那種潛意識的影響。


    不過,這逆用招魂術雖然困難,即便是平常人也許趁熟睡的時候,但貉妖不同,他的一魄本就掌握在陳小北的手中,與那些不軌之徒僅僅以頭發之類簡單的物件不同,而且貉妖失去一魄,本就昏昏沉沉,神識不明,相對來說,招魂起來自然容易許多。


    也許在貉妖清醒的時候,招魂術起不了作用,但隻要他稍有昏沉,招魂術立刻便會影響他的意識,將他引到施法者的身邊。


    就這樣,陳小北輕而易舉便將貉妖給招了過來。


    不過,招魂術隻能在貉妖神識不明的情況下施加影響,對於現在貉妖非常戒備的情況自然無法再起作用。


    不過在施展招魂術之前,陳小北還做了另外一項準備!


    陳小北的打算是將貉妖煉製成禦獸令,貉妖具備了,所缺的不過是一個禦獸令的載體。


    這種載體的材質其實可以非常平常,但陳小北心想自己既然費心費力煉製禦獸令,就不能馬馬虎虎,他還想要集齊二十八星宿呢!


    但他手中真正能當得起他預想的材質,就隻有天材地寶清靈葫蘆,但清靈葫蘆他另有打算,並不願將其煉製成禦獸令的載體。


    他左思右想,忽然想到,何不以太和碑作為載體,將其煉製成禦獸令呢?


    當然,如果能煉製成功,他也不會再將其叫做禦獸令。


    這麽一想,陳小北的思維頓時豁然開朗,他原本就對太和碑這麽一塊名碑,被煉製成一個普通的防禦法器感到非常遺憾,現在正好趁此機會將其重新煉製。


    不過這樣就要麵對兩個問題,其中一個是太和碑中原本煉製進去的防禦禁製,另外一個就是太和碑本身的物性。


    那原本的防禦禁製煉製手法頗為新奇,他不願丟棄。而且即便他願意,以他如今的實力,也沒辦法將其中的禁製洗煉。


    不過,禁製是可以共存的。


    他打算現在先將禦獸令禁製煉進去,日後再想法設法將兩種禁製融合為一,或者驅除其中一種。


    這個問題等於丟擲一邊,日後解決。


    下一個,太和碑中的物性。


    任何材質中都蘊含一定的物性,越是寶貴的材料,其中蘊含的物性越多、越佳,這種物性一般決定了這種材質可以煉製成怎樣的法器。


    當然,這並非絕對。


    有實力高強之人,就可以違背材質本身的物性,而將其煉製成其他特性的法器。


    但這種做法,往往事倍功半,而且麵臨物性與禁製衝突的問題,最終這種法器也很難成為法寶。


    陳小北不認為自己一定能煉製出法寶,但總要給法器留個希望,以後的事情誰說的定呢?


    這樣就決定了他必須正視太和碑中的物性,而太和碑作為“人”這個類別的材質,物性要比天材地寶中蘊含的物性更強。


    當然,如果處理不好,衝突也更為嚴重。


    因此,他決定慎重處理太和碑本身蘊含的物性問題。


    其實,他本可以將其放置於一邊,但這與原本的防禦禁製不同,他可以現在將其放置於一邊,但他必須對這個法器的未來有個規劃!


    如何將太和碑的物性與禦獸令禁製不衝突?甚至於融為一體,相映成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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