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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眺秀麗山河,鞭指帝都路遙。離開金陵已有百裏,一行浩蕩的隊伍已漸駛近京城,至寧身上的“病”已完全康複,此刻的她腳下正踏著一匹頸部細長腰身滾圓的赤紅色馬匹緊緊跟在鄭大監馬旁。


    “阿寧,那於家小子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麽,怎麽你這些日子連轎子也不乘,倒騎起馬來了?”眼看京師已在眼前,而派出前去稟報大隊到來消息的斥候尚未歸返,鄭大監放慢馬行速度與至寧馬頭相並走著,問道。


    “義父,女兒前些日子病了許久難道連您也忘了女兒是武者出身,本來便是要騎馬的,至於於公子嘛,那日他隻是問了我一些島上舊事,倒也無甚特別。隻是經那日後女兒身邊最近好像圍了隻蒼蠅,連一刻也不停歇的煩也煩死人了。”至寧頗有些無奈的扶額道。


    “哈哈哈,我家阿寧即是嬌花自然引得蜂蝶飛舞,那於家公子倒也武藝甚好,不過你們少年之事為父也不多問,你自己把我好分寸便是。但眼前已要進入京城,馬上便會見到太子,不知你準備好了覲見太子之後將要稟報之事嗎?”


    “是義父,聽聞太子性格溫潤想來女兒也不會有什麽大過會觸怒到他,女兒等待此機會已然很久,家人大仇眼看便能報得豈會害怕。”至寧恨恨道。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兒,單此入京之後絕非與海上或地方相同,密探遍地即是,你若有何事情切記與我商議,絕不可輕舉妄動,你年齡尚小……”鄭大監還待再囑咐什麽,眼見一騎黃塵已至,應該是那通稟之人已歸,當下住口不說,隻是剛才說到輕舉妄動一詞時重重看了眼至寧。


    “迴稟大監,太子已派永平公主之子富陽侯李茂芳於京郊二十裏處搭蘆迎接您和各國使臣。”


    “知道了,吩咐大隊調轉陣型緩慢前行,務必轉告各國使臣再有不到數裏便到迎歸台前,到時人不能帶鞘,馬不得揚蹄,萬萬不能大聲囉唕。”


    “是,屬下遵命。”


    鄭大監輕打馬鞭已往前方當先去了。


    至寧這邊已漸落入隊伍當中,聰穎如她自然聽得出鄭大監剛才所言意有所指,難道義父已發現了什麽?應該不會,自那日於冕來找過我後,我感覺到他對我頗有情意,此後不再隱藏在轎中,而是反其道行之顯露在人前,借機看有何事能抓住那姓於的把柄,而義父應當也已猜到我們先前便相識,不過我從未與他提及我二人恩怨,他應當不會知道些什麽的。至寧心裏暗想著,腳下卻控製著紅馬慢慢跟在隊伍中。


    京城郊外二十裏地麵上,此刻已有浩浩蕩蕩數十名文武將打扮的官員按文武官職大小分成立兩排後麵又跟著近百名軍士靜待鄭和隊伍到達,此處盡是些朝堂上位高權重之臣,站立靜待的涵養功夫做得極好,若非非常情況絕不會肆意妄動惹同僚恥笑。寒天晴日之下就如此動作竟保持了半晌。


    噔噔噔馬蹄聲傳來,當先走在前麵的宣號士兵朗聲喊到:“大明恆海候恭奉聖命宏威德與海外,揚教化於萬國,時曆兩年。現攜領千國使者歸航複命,奏請聖恩。”便在宣號士兵一字一頓的朗讀之時,遠處鄭大監已率領數十名同行大小官員躍下馬身往前行進過來。隻見這這數十人或身披纏絲亮銀甲武將打扮或身穿墨綠色鷳鳥文服,其所司官職比起對麵而立之人雖卑但精神姿態卻足,個個昂首挺胸緩緩踱來。這一行人足下步子整齊,好似排演過一般,待適才那名宣號士兵口中說到聖恩二字之時,這幾人剛剛行至那名士兵身前站定。“臣鄭和恭請聖安,恭請太子安。”幾乎是無縫銜接一般,那人口中剛歇,鄭大監跟著說到。


    相距不遠的迎接眾臣中,一名年紀不大的青年拱手笑答道:“聖恭安,太子亦安鄭候請起。”


    接著便是又一番各式的禮節,眾人寒暄。


    那邊眾人寒暄相互臉上掛著笑意問候,至寧遠遠立在人群之中眺望著,她身上並無半點功名因此這時隻能站在遠處觀望,看來義父所說不錯,從此刻開始我便不能和之前一樣時時跟在他身邊倚借著他的榮耀了。這處處危機的京城果然給人壓力極大。至寧心中正思慮著,耳邊卻傳來一陣說話聲。


    “怎麽樣?京城的風采頗有些震驚吧。”不知什麽時候,原本跟在後麵隊伍中的於冕竟已站在至寧身側。


    “於公子還請自重,這裏可是接待功臣的莊嚴之所,莫要再提起你那些前塵舊事了。”至寧瞥了一眼身側之人口中仍保持著淡淡的口氣道。


    “哈哈,我隻是想到你馬上便要進入這京城的旋渦之中,因此過來幫你介紹一下前麵那些官員,先讓你心中有個計較,阿寧你看剛才那名站在群首的年輕官員便是富陽侯李茂芳,他母親就是皇帝和太子都最寵愛永平公主,他後麵那位文官打扮的乃是豐城侯李彬,其人驍勇善戰,常年陪伴陛下征戰在漠北隻是不知此次遠征為何未走,再往後那名文官打扮的乃是與三楊並列文淵閣的大學士金幼孜金老,再往後那名武將……唔再再往後那名文臣我卻不認識,許是近兩年新升上來的……至於後麵那名淡青色衣袍的六品官員似乎是欽天監副監正廖均卿的侄子廖銘,他身後那名低階武將是……”在鄭大監等人的不住寒暄及入朝儀式之中,於冕口中幾乎一個不漏的把前麵在場之人介紹了個遍,甚至小到京城一抓一大把的六品官員他都如數家珍的一一為至寧介紹起來曆。


    如此一來至寧心中都有些開始佩服他,但至寧心中雖佩服,到嘴上誇獎出來時卻已變了味道:“喂,於公子從前怎未見到你這般能說,你不是一向與眾不同以冷傲示人的嗎?”


    口中尚還喋喋不休的於冕聽到至寧說話,神情一怔立即接口道:“你道我對誰都這般有耐心?若不是因為對你…咦等等,你終於認識我了?”於麵聲音頓時不自覺的提高起來,身子也靠近至寧。


    “咳咳,於公子自重許是剛才風大公子聽錯了罷。”至寧目露嫌棄之色厭惡的看了眼於冕道。


    “哦哦,是我聽錯了,許真的是我聽錯了。正好我也為你介紹完了各官吏,我先過後麵去了。”麵露尷尬的於公子訕笑著離開,眼中卻掩飾不住露出的竊喜之色。


    成功了,至寧目不斜視的望著眼前紅袍盔甲打扮的一眾文武大臣,心中思慮道:略施小計還是暫時把他騙住了,這幾日觀察下來這人似乎真的因為我曾在雨中相救他對我有了些感激情義,隻是不知在經曆了這麽多人心險惡之後,眼前這幅模樣卻是他的第幾張麵孔。。


    至寧自島上經曆一係列磨難後心中已開始把人分了數類,逐漸已開始不相信於任何人,在遇到事時隻會通過那人在何時展露出來的何種麵孔去判斷一人的好壞,全未想到這隻是她片麵之看法,而她更未料到有人曾會這般想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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