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魚兒道:“那是兩個皮小子。等著大大便送進宮裏,給太子殿下做侍衛。”


    楊玉情不自禁:“喝的孩子,你便想著奴役他們。”


    “我這何處是奴役!您問問月見,這是不是幫寶兒?您看太子殿下挑個伴讀,那誰能挑上都是鯉魚跳龍門。”薛魚兒不平氣地道,“我這是希望奉迎袁大袁二,讓他們兩個長大了給我養老,才給他們希望呢!”


    “你想得倒遠。”


    “那。”薛魚兒義正辭嚴地道,“將來我便要做個有錢的老嬤嬤,寶兒和月見要多生幾個,哪一個把我哄好了,我死了之後東西都留給他。”


    楊玉啐了她一口:“你有的,月見和寶兒沒有?我要是寶兒必定不樂意,誰曉得你到時候能不能老牛吃嫩草。”


    這話一出,眾人先是呆住,隨便笑得前俯後仰。


    薛魚兒拍著手道:“我怎麽便沒想到呢!皇後娘娘提示了我。”


    說笑間,楊玉不動聲色地調查著月見,想看看她什麽反應。


    月見心理重,因此並不會主動提起她和閔幼禾的事兒。


    楊玉擔憂上次的事兒給他們之間導致隔膜。


    月見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勇敢而安然地迎上她的眼光,笑意盈盈道:“您不必擔憂我,我沒有和他鬧。我也沒放過他,先冷他兩日,等他給我個台階下。我不能那麽容易下來。”


    楊玉哈哈大笑:“月見啊,沒想到你這笑傲嬌用得適可而止啊!”


    薛魚兒則拍著月見的肩膀自滿道:“娘娘您也不看看,誰是她先生!聽我的準沒錯,準能把閔幼禾調、教得低頭稱臣。”


    楊玉玩笑道:“那你怎麽不教教我?”


    “您?您是生成便會,而且特地針對皇上,我沒地方發揚。”


    楊玉哈哈大笑,這彩虹屁真是讓人舒適。


    “您快別笑了,”月見重要地道,“您這肚子一顫一顫,我心都隨著快跳出來了。”


    “那是你沒履曆。”薛魚兒拍著她,“等你生過便好了。”


    月見酡顏一片,扭過身子道:“魚兒姐,不睬你了。”


    正說話間,珠簾外響起了小宮女脆生生的迴稟聲:“皇後娘娘,康王求見月見姑姑。”


    求見……月見?


    月見表情更紅,掀開簾子啐了一口道:“禮貌學到了狗肚子裏嗎?王爺身份何等高貴,我又是什麽身份!”


    “嘖嘖,”薛魚兒以手掩偷偷地道,“這是真含羞了,都學我罵人了。”


    楊玉不讚許地道:“好了,再尋開心月見惱了。她不比你臉皮厚。”


    “哎,臉皮厚便便沒人待見。”


    裏頭小宮女委屈地道:“那也不是我說的,是康王讓我這般迴稟的。”


    楊玉心想,康王要是靠譜,也幹不出來那種事兒。


    對上康王,月見便算不想見也得見。


    楊玉擔憂月見被欺壓,便道:“康王算起來也是皇上的尊長,既然來了,便請到花廳中。”


    月見道:“還煩懣去!”


    小宮女這才出去。


    月見掀開簾子進入,訥訥道:“娘娘,我怎麽覺得和他有幹係呢!”


    “誰呀?他是誰啊!”薛魚兒玩笑道,“讓我算算,會不會剛好姓閔呢!嘖嘖,算起來,康王這是你妯娌?”


    月見頓腳:“娘娘,魚兒姐欺壓我。”


    “欺壓你便算了,還把康王爺也給編排上了。”楊玉笑罵,“等迴頭好好修理她一頓給你出氣。”


    一行人很快挪到花廳,康王進入,笑眯眯地給楊玉施禮,還捎帶上了月見。


    月見酡顏成猴子屁股,不曉得說些什麽才好,內心又恨恨地想,要是閔幼禾托康王來找,自己此次一定不能容易放過他。


    楊玉讓人賜座,笑道:“不曉得王爺找月見有什麽事?她怯懦,我怕被嚇到,因此幫她問問您。”


    康王笑了兩聲,白胖的臉看起來像彌勒佛一般。


    他沒有直入主題,而是先說了之前老王爺的事兒。


    “……我便早便曉得他必定沒有好了局,哼,現在如此也是該死。”


    楊玉含笑不語。


    康王幹咳了兩聲又道:“我沒給娘娘提前說一聲,也有些不厚道哈。”


    雖說他年長許多,身上或是帶著孩子氣,讓人很容易密切起來。


    楊玉道:“人必先自保,而後能力忠君愛國。”


    “娘娘這話說得太對了。”康王搓著手道,“我等傖夫俗人,也隻能做到如此了。”


    他不由得瞥向月見,後者垂眸盯著鞋尖,看不出什麽感情。


    康王道:“娘娘如此知書達禮,您朋友定然也一般。難怪閔狀元對月見姑娘銘心鏤骨。月見姑娘,之前的事兒你別生氣了。閔狀元吧,和我是一家人,擺布為難。既舍不得你,又不想我受牽連。”


    是來替閔幼禾說話的。


    月見垂眸不語。


    熟識她的楊玉卻靈敏地感覺到她生氣了。


    月見是個自我邊界感很猛烈的人,並不稀飯事兒被廣而告之,更討厭別人加入,特別是閔幼禾那兒的人。


    因此楊玉覺得,閔幼禾托康王來說項,這件事兒是做錯了。


    康王殊不曉得,繼續道:“閔狀元在家茶飯不思,閔仲禾心疼弟弟,便衝我發無名火,我好慘啊!”


    楊玉:“……”


    他確認這般訴苦,月見會理睬他嗎?


    “月見姑娘,我曉得閔狀元對你是一片癡情……”康王還在繼續道。


    合法楊玉想著如何點撥他,倏地裏頭小宮女又道:“娘娘,康王妃來了。”


    康王立馬像吃驚的兔子一般彈起來。


    他那龐大的體態,做這個動作險些都要把椅子撞倒。


    他驚悸道:“娘娘,月見姑娘,潑婦來了,我得先走了。月見姑娘,你真得好好思量思量,我的美滿便係在你身上了。”


    說完,他轉身便往外跑,肥大的體態跑起來倒是挺輕便,看得人忍俊不禁。


    或是個妻管嚴。


    薛魚兒擼起袖子,摩拳擦掌道:“娘娘,我出去把康王妃打發走,別讓她纏上您。這個康王,真是笨,反應是來幫倒忙的。”


    “去吧。”楊玉笑道,“我不想見她,我怕她又往事重提,要把她孫子送進入給大河當伴讀,我們子母可無福消受。”


    薛魚兒很快出去打發康王妃了。


    楊玉笑著對月見道:“好了,別含羞了,還當我是外人嗎?這件事兒,閔幼禾真是下了一步昏棋。”


    月見牽強笑道:“娘娘不必為我而費心,我沒事。”


    薛魚兒迴來的時候,還沒進門便道:“哈哈……快看看我把誰帶來了!”


    楊玉透過花廳的門,便看到閔幼禾滿臉焦急地等在裏頭。


    “進入吧。”


    閔幼禾匆忙隨著薛魚兒進入,恭恭敬敬給楊玉施禮。


    他跑得滿頭大汗,眼光不由得偷偷看向月見。


    月晤麵如冷霜,似乎不認識他一般。


    楊玉問:“閔大人來本宮這裏有事?”


    閔幼禾道:“迴娘娘,下官是聽說康王爺進宮,因此很發急進宮來說明,下官並無請他協助。是,是康王爺厚道熱腸……”


    “美意辦賴事”他便沒美意圖說出口。


    說話間,他不由偷偷瞟著月見。


    月見表情總算緩解了些,道:“在娘娘眼前不要左顧右盼失儀。”


    “哎,好,好,娘娘恕罪。”閔幼禾高興了。


    楊玉笑著打圓場道:“閔大人豈止左顧右盼失儀?你們看看他這衣服穿的,針腳都露在裏頭。這是月見的技術吧,針腳精密,這要是別人做的,早便看出來了。”


    薛魚兒哈哈大笑:“娘娘不說,我真沒看出來。閔大人這是慌成什麽模樣,把衣裳表裏都穿反了。笑死我,笑死我了!”


    閔幼禾酡顏成一片,為難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月見上前兩步道:“你還反麵娘娘引去跟我來!”


    薛魚兒撫掌笑道:“小兩口這便好了!或是娘娘眼尖,這為了她把衣裳都穿反了,月見這妮子現在也不做作了。”


    楊玉道:“康王自作主張來協助,倒是真幫上了忙。你適才出去,康王妃有無膠葛?”


    “那倒沒有。”薛魚兒道,“她今日來彷佛便是為了抓康王,她要銀子。”


    楊玉聽得呆住了:“要錢?”


    薛魚兒在小杌子上坐下,道:“來來來,我給您說說康王府裏的這點事兒。您看康王妃那麽厲害,能把康王嚇成那樣,為什麽現在不管他和閔仲禾在一起了?”


    “莫非不是因為管不了?”


    “管不了也有一方麵。您想,她比你地位低,不或是時常來膈應人嗎?康王妃卻曆來沒找閔仲禾的事兒呢!”


    楊玉來了樂趣:“那你說說,這中間是怎麽迴事?”


    “康王這人雖說混,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對得起康王妃。”


    “嗯?你怎麽曉得?”


    “我新認識錦衣衛,他爹是康王府的老侍衛,其實受不了康王府雞飛狗跳,因此想辦法托人給他送到了錦衣衛。”


    楊玉:“……”


    “康王和康王妃是其時的皇上賜婚,其實康王其時便有些不可能器了,因此康王妃出身不高。”


    “康王連續好男風,自己也曉得對不起康王妃,因此除了稀飯男子這件事兒以外,他對康王妃最妥協。府裏的所有錢都是康王妃獨霸;其實康王妃不善經營,還最虛榮能揮翟,在京城是有名的敗家。”


    “康王妃自己享用王妃的生活,不舍得和離。現在便更厲害了,康王的俸祿完全不夠她揮翟的,因此她才咬著康王要錢。”


    楊玉聽得有些懵懂了:“康王的所有俸祿都給了她,又不管府裏的事兒,去何處弄錢給她?”


    薛魚兒自滿洋洋道:“這您便有所不知了吧,有閔仲禾啊!閔仲禾能贏利,淩波館其實是閔仲禾的。”


    楊玉覺得三觀都炸裂了。


    閔仲禾變相養著康王妃?


    康王妃這是跟情敵伸手要錢花並且怡然自得?


    “其實我倒是巴不得有個康王如此的老實人來娶我,”薛魚兒道,“身份地位銀子都給我,他在裏頭酒綠燈紅不必迴來煩我。我稀飯誰他也不幹涉,嘖嘖,這日子簡直太美了。”


    楊玉無語:“真是好出息。”


    薛魚兒歎了口道:“惋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老,不然我也可以和康王妃爭一爭呢!”


    楊玉的白眼都快翻出天空了,輕輕拍拍肚子道:“你以後離我遠點,這胎教我們不要。”


    “提及孩子,”薛魚兒道,“我還得說呢!康王不是有兒有女,有孫子嗎?沒一個是康王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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