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去找秦謝舟,後者見到他來,把解藥連帶關於解藥的奏折一起收起來,笑道:“你怎麽來了?”


    大河輕車熟路地爬到他膝蓋上,悶聲道:“母後說今晚她做金湯蝦仁,讓我們一起去她宮裏用飯。”


    “好,”秦謝舟一口答應,“你不是去周府了嗎?怎麽迴來有些不高興了?”


    他聽出大河感情不高,下意識地歸咎於周疏狂。


    周疏狂:我日了狗!


    大河搖搖頭道:“沒有不高興。周嘉懿讓我去看嬌嬌,嬌嬌更稀飯我,她不平氣,太幼稚了。”


    秦謝舟被他逗笑:“女孩子,你讓著點,吃不了什麽虧。”


    大河流:“那不算什麽。等我迴來的時候,做了一件蠢事。”


    “哦?說來聽聽。”


    大河便有些喪氣地把囧事說了,“父皇,我這件事兒幹得是不是特別蠢?”


    秦謝舟看著垂頭喪氣的兒子,輕輕拍了拍他後背道:“你母後說什麽了嗎?”


    “那倒沒有,母後看起來挺高興的。她是騙我的。”


    “高興騙不了人。”秦謝舟道,“你小小年紀便曉得孝敬她,她怎麽會不高興呢?”


    大河想了想,彷佛也是這個道理,頓時便沒有那麽喪氣了。


    他仰頭看著秦謝舟:“父皇,你也不高興嗎?”


    秦謝舟呆住了,他闡揚得這麽嗎?大河也其實太伶俐了。


    他遲疑一會兒後摸索著問:“大河,你希望你母後恢複印嗎?”


    大河反應了一會兒後誠實地道:“我沒想過這件事兒。”


    之前他以為楊玉是假的,後來察覺自己誤解了,經被她這個人所迷惑,不由得靠近她,至於其他的,他沒想過。


    秦謝舟臉上露出苦笑。


    他也是傻了,大河或是個小孩子,怎麽能反應這麽複雜的糾結?


    沒想到,大河卻陡然反問:“父皇,那你希望母後恢複印嗎?”


    這句話說完,他立馬感覺到秦謝舟圈著他身子的手臂收緊了。


    父皇在重要。


    秦謝舟頓了半晌後才喟歎一聲道:“自然……是希望的。”


    大河流:“那沒有辦法嗎?”


    既然想,那便去做,他的想法便是如此直接。


    秦謝舟鬼使神差地把糾結說了。


    他把青色的瓷瓶握在手心,低落著視線緊盯著瓶子道:“大河,你說我該不該給你母後服用呢?”


    對上他是非反應的眼睛,秦謝舟無法說謊。


    他說:“是。”


    “那便不給母後吃。”大河流,“我想……我想以後都有母後陪著我。”


    秦謝舟道:“我也這麽想。你母後人,性質剛強,她定然不甘心這般落空印,她說不定會……”


    大河打斷他的話:“父皇,您報告母後了嗎?”


    秦謝舟:“……還沒有。”


    “她不曉得,便不必選定了。”大河斬釘截鐵地道。


    秦謝舟是楊玉的愛人,兩人感情深沉,因此秦謝舟會思量楊玉的感覺;大河想不了那麽多,他隻曉得,母後迴來後,父皇高興了,他也很高興。


    過去他沒介入,自然也不會楊及。


    秦謝舟道:“我們替你母後做如此的決意,太過偏私。”


    他眼中經露出了擺蕩。


    不是不想像大河說的如此容易粗暴,他或是想給楊玉一個選定的機會,雖說因為這種選定,他可能會擔驚受怕,乃至後悔遺憾。


    “哦。”大河流,垂頭伸手盤弄著青色的小瓷瓶。


    秦謝舟握得很緊,他便道:“父皇,這個瓶子上寫著什麽?”


    秦謝舟看著隱隱散著流光的瓶身,麵上露出詫異之色——這個瓷瓶裏頭空空如也,哪有什麽字?


    “有啊。”大河流,“父皇,你放手,我指給你看。”


    秦謝舟完全沒有多想,把手展開,叮囑道:“當心些,別摔壞了。”


    大河從他手中接過瓶子,周密端詳著,嘀咕道:“莫非適才是我看錯了?我看到了呀。”


    秦謝舟道:“是看錯了,你又不識字。”


    大河:“……”


    來自親生父親的兇險,便是如此一針見血。


    “父皇,飛進入一隻鳥!”大河倏地道。


    秦謝舟順著他胖手指指著的方位看過去……


    “砰——”


    秦謝舟猛地迴籠視線,對上的是大河一張無辜又滑頭的臉。


    “父皇,對不起,適才我手滑了。”


    瓶子在地上分崩離析,其中的液體流出來,順著地磚的縫隙滲下去。


    如此的液體,想撿也撿不起來。


    “我去和母後認可毛病去。”大河說話間,便想要從他膝蓋上跳下去。


    秦謝舟擔憂他被紮傷,著他道:“別動。”


    他內心有些自嘲,嘲笑掩耳盜鈴。


    他對如此的結果,是如此膾炙人口嗎?


    夜晚吃過飯,大河謹慎其事地向楊玉認錯。


    “母後,我不當心把能讓你恢複印的藥水弄灑了,你罰我吧。”小獸睜著一雙水眸,滿眼羞愧地仰頭看著楊玉。


    楊玉乍一曉得這件事兒,說內心沒有波瀾是不會的,她關於恢複印這件事兒,或是挺在乎的。


    而且秦謝舟說了之後,她內心也有期盼。


    對上大河真摯認錯的羞愧表情,她內心又最鬆軟心疼——強橫的小獸,適才還說要為她承包胭脂鋪子。


    打碎都經打碎了,再計算又能怎樣?


    “罰你下次當心些,別毛手毛腳打碎東西,曉得嗎?”楊玉笑著捏捏他的鼻子,“你是太子殿下,身邊那麽多奉養的人,你犯了錯,也會帶累他們受罰的。如果時間長了,誰還能盡心盡力地隨著你?”


    “母後生我的氣了嗎?”大河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


    楊玉的心被融化,“不生氣,誰曉得**送來的是毒藥或是解藥?說不定大河救了我一命呢!”


    “?”


    “。”


    大河靠在她肩膀上:“感謝母後,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楊玉老母親的心啊,無比欣喜,殊不曉得大河正在對秦謝舟做鬼臉,好像在說,看吧,我把母後哄好了。


    秦謝舟眼中有寵溺之色。


    而後他毫不包涵地翻臉不認人,把大河攆走了。


    他想和楊玉在一起……覺。


    摟著她,和她說著最密切的話,看她安靜的顏,聽著她清淺的唿吸……


    大河很見機地迴東宮,不打攪父母。


    楊玉曉得秦謝舟留下,自然重要,後來才察覺她小人之心了。


    秦謝舟老老實實躺著,側頭看著楊玉道:“我連續想和你賠禮……”


    “賠禮?”楊玉察覺他有意保持距離,鬆了口,有些不解地問。


    “中秋那日,我……”


    楊玉雙手捂臉,“過去的事兒,你別提了。”


    都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翻過去這一頁行不可能?


    秦謝舟表示,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他想和她坦白解藥的事兒,其實他瞥見大河摔了解藥,內心最鬆了一口。


    其實他也早便想這麽做,隻是沒有付諸實際而。


    雖說事兒的結果經無可更改,他想和楊玉有個叮嚀。


    這些話在他嘴邊轉了好幾個圈,始終說不出來。


    糾結再三,秦謝舟最後憋出來一句話:“了解我帶你出門逛逛怎樣?你從前最稀飯大相國寺那一帶的小吃……”


    一方麵他想擇機坦白這件事兒,另一方麵,他也覺得看到什麽熟識的事兒,楊玉會受到刺激想起什麽。


    到麵前,他還沒摒棄讓楊玉自己恢複印的心思。


    楊玉眼中露出驚喜。


    對她來說,京城或是目生的,之前和秦禹修一起進京,陪考哪有心境吃吃喝喝到處玩?因此她最想去逛逛京城。


    她很快便冷靜下來,道:“你出去晦氣便,你那麽忙,而且也怕有亂黨。”


    秦謝舟道:“不信賴我?”


    楊玉:“……便算亂黨辦理了,你也忙……”


    這人說話便說話唄,怎麽還要湊上來在她耳旁說,她又不聾。


    耳後酥酥麻麻的熱氣,讓她心亂啊!


    “再忙也偶然間陪你。”秦謝舟道,“便這麽定了,了解便去。”


    楊玉:“……好吧。”


    她完全便沒想到,秦謝舟說的“了解便去”,是連早朝都不上了,直接領著她出門,一副不逛足一天誓不罷休的模樣。


    完了,不知不覺活成了紅顏禍水的神誌。


    她們也隻是遠遠地隨著,不去打攪前麵十指相握的璧人。


    “龍須糖。”楊玉驚喜道,“我想吃這個。”


    秦謝舟立馬給她買,眼神寵溺地看著她:“你的稀飯,一點兒都沒變。”


    楊玉如願以償地吃到了細膩綿甜的龍須糖,得償所願,笑得眉眼彎彎。


    秦謝舟用指尖替她擦去嘴角的一點白,她也沒抵觸,乖乖仰頭任由他擦拭。


    兩人很快都反應過來,麵上都露出些為難之色。


    “你看看,都相處這麽久了,這兩人還這麽……”薛魚兒簡直無語,不由得和身邊的月見吐槽。


    月見卻沒有迴頭,呆呆地看著某個地方。


    薛魚兒沒有獲得她的迴應——雖說大部分時候月見都是勸她不要亂說,她大約受、虐習慣了,今日沒聽到她說話,有些不習慣。


    她不由扭頭去看月見,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倏地大笑起來。


    “月見,你往那邊看做什麽,是不是想男子了?”


    月見表情瞬時漲紅,訥訥道:“魚兒姐,你說什麽呢!”


    “那是京城最有名的……小倌兒館。哦,我曉得了,你一定是對男子掃興了,也想開了,想像我一般又不美意圖,因此想著買個男子對不對?沒什麽啊,我特別反應,我覺得最好啊!買來的男子,何處敢跟你吆五喝六,你指東他不敢往西,便是床上……”


    月見深惡痛絕地打斷她的話:“魚兒姐,你別說遠了。我沒有想過這件事,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薛魚兒眯起眼睛,眼神好像在說“編啊,你繼續編”。


    月見急了,聲音卻仍舊壓得很低:“我適才是瞥見個人進去,有些眼熟,好像……”


    “誰?”薛魚兒眼中頓時燃起了熊熊焚燒的八卦之火。


    月見咬著嘴道:“我說了你萬萬別嚷嚷,事關別人名節……”


    “我不嚷嚷,我誰都不說。”薛魚兒連聲道,“你快說快說。”


    隨著出來被當成狗虐,還不許她自己找點樂子嗎?


    月見這才低聲道:“我看著,是閔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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