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眼光之中,秦謝舟垂頭把臉貼在子陌背上,喃喃地道:“子陌,你娘不要我們了嗎?”


    楊子陌長嘯,聲音悲痛淒厲,令人感念,周圍搜尋的侍衛臉上都暴露動容之色。


    “不會的。”秦謝舟又道,“她舍不得我們,不會離開我們的。”


    最疼痛的是他,有楊子陌。


    他落空了摯愛,而楊子陌落空了楊玉和伊人,這份攻擊,關於通達人性的子陌來說,也是撕心裂肺的。


    秦謝舟把帶來的牛肉放到楊子陌眼前,摸摸它的頭:“好好用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尋你娘。我們一起找,總能把她找到,不能在找迴她之前,我們先垮了。”


    踩碎落葉的聲音傳來,秦謝舟抬頭便看到司馬仲徹走過來。


    司馬仲徹的玄袍上沾滿了土壤,胡子拉碴,整個人也是瘦了一大圈,像是逃荒的難民一般。


    他沒有什麽氣象地在秦謝舟身邊盤膝坐下,“你那兒有什麽信息了?”


    “沒有。”


    司馬仲徹一拳砸在地上,眼中是憤怒、疼惜和無奈。


    “秦驍,你是個廢料,我看不起你!”


    秦謝舟沒有理他,讓子陌躺在他膝上,一下一下替他撫摩著脊背。


    他比自己設想地更剛正,大約說更麻木。


    他想,如果將來兩人都逐漸老矣,楊玉不在了,他也沒什麽好眷戀的,要去陪著她,畏懼她一個人落寞。


    經是楊玉險些出事的時候,他想要是她真不在了,他也活不可能了。


    此時,他還好好地在這裏掩耳盜鈴。


    司馬仲徹喃喃地道:“我連續覺得她救了那麽多人,是福澤深沉綿長之人。此時才曉得,老天曆來不開眼。她所做的全部功德,最後都報答給你了?”


    秦謝舟道:“她不會有事的。她那麽伶俐,不管什麽際遇都不會有事的!”


    他像是在對司馬仲徹說,更像是在詐騙自己。


    他乃至想,他不疼痛,因為楊玉正在迴來的路上,她隻是暫時迷路,隻是暫時找不到迴家的路而。


    “我想殺了你!”司馬仲徹說這話的時候,身上也帶著濃重的殺意。


    站在附近的薛魚兒不由得講話了:“夫人沒事,你少說這些晦氣的話,也別趁著夫人不在欺壓她的人。退一萬步講,夫人便是真被將軍害死的,她也喜悅,不關你事。”


    她不稀飯秦謝舟,內心也對他諸多訴苦,這件事兒,秦謝舟盡心了。


    楊玉的失蹤,乃至像個謎。


    薛魚兒乃至覺得,楊玉便應該是天上的仙女,不然她怎麽會懂那麽多呢?


    是不是她偷偷下凡被人察覺,因此才被帶迴了天庭?


    這種心思這幾日連續迴旋在她腦海中,她不敢說出來。


    僅有這麽想,她內心能力好受些,不必那麽煎熬。


    月見和寶兒對楊玉的失蹤填塞了忸怩,因此此時敢說話的,也便僅有薛魚兒了。


    不管秦謝舟怎麽不好,他都是楊玉的心頭所好,都不會讓人欺壓她。


    楊玉那般與世無爭的性質,有限的幾次當眾憤怒,哪次不是為了秦謝舟?


    夫人啊,薛魚兒內心默默地念道,你看你不在,司馬仲徹都上門來欺壓人了。將軍笨嘴拙舌總虧損,你能安心便是嗎?我也不能總時時幫將軍,因此你自己迴來幫他好不好?


    薛魚兒的視線被淚水含混,使勁地吸了吸鼻子,起勁逼退淚意,自言自語地道:“人隻是暫時沒迴來,一個個哭喪著臉幹什麽!趕緊打起精力來找人!”


    正說話間,有人快步往這邊跑來,腳步如此倉促,以至於所有人都懷著希望看過去。


    聽到這個信息,秦謝舟的表情頓時變了,猛地站站起來,“怎麽不見的!”


    這麽多天過去,他還沒從楊玉走失的感情中走出來,完全沒有楊上其他事兒。


    之前吳防寒來說,秦禹修的遺體連續放在府裏,為了防止遺體腐臭,經加了冰,言外之意,讓秦謝舟早點處分。


    秦謝舟沒有心理管其他——楊玉不在,所有的愛恨都經泯然失色,因此並無管。


    萬萬沒想到,會出變故。


    司馬仲徹怒道:“一群廢料,連遺體都看不好,要你們何用!”


    馮勇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看向秦謝舟道:“將軍,屬下不是推諉,我老馮有錯不是不敢認。這件事兒,很邪乎。這些天,我都在那邊看著,險些一步都不敢離開,吃都在那邊,今日,我倏地覺得屍臭淡了不少。進去一看,遺體經沒了!”


    馮勇覺得最不解,有些委屈。


    他如果是失職了,把腦殼摘下來都沒話說。


    這些天,他擔憂秦禹修有同黨,會來搶遺體大約生事,因此寸步不離,酒沒沾過一滴,夜晚便是蛐蛐叫得聲音略微大點,他都能立馬驚醒。


    便如此,或是出事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秦謝舟沉聲道:“帶我去看看。”


    馮勇這個人,有許多壞處,在秦謝舟眼前,他曆來沒有撒過謊。


    秦謝舟趕到秦禹修的住處,察覺如馮勇所言,棺材裏隻剩下秦禹修的衣衫鞋襪,人卻不知去向了。


    他的衣衫被血浸濕,加上冰塊不斷融化,血水分泌棺材,分泌了底下鋪著的稻草,因為天色還很火熱,蒼蠅圍著底下,現場看起來慘不忍睹。


    馮勇指著稻草道:“天色太熱,每天都要換許多冰塊,稻草也每每換,便是蒼蠅聞著血腥便來了。”


    “這麽多血?”秦謝舟皺眉道,“秦禹修不是仰藥尋短見的嗎?”


    “是仰藥,”馮勇道,“他是七竅流血而亡,流了許多血。後來我們兄弟把他抬到床上,不當心碰到,還在出血,也不曉得是什麽奇怪的毒。提及來,應該問司馬仲徹,他其時給秦禹修把脈了……”


    秦謝舟看向一起跟來的司馬仲徹。


    司馬仲徹嘲笑道:“百毒花聽過嗎?毒性極強,堪稱百毒之王;縱使華佗在世,也無藥可解。因此你要是擔憂他緩兵之計,大可沒有,他一定死了。或是查查你部下的人吧!”


    馮勇橫目而視:“你亂說八道!”


    楊玉沒有找到,秦禹修的遺體又神秘失蹤,事兒越來越空中樓閣。


    楊緞令和吳防寒商議道:“老謝啊,國不可能一日無君。雖說夫人這事兒讓人揪心,我想著,登位這件事兒,好像也大概礙什麽吧。此時總這麽亂著也不是個事,要不我們倆一起去找將軍,先說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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