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鋒一轉,聲音驀地淩厲:“她忘了,閻王好於,小鬼難纏。劉婆子,你薛姑便是個鬼見愁的難纏腳色。你看今日你滾的時候,我能不能讓你帶走一串錢,一尺布!”


    劉婆子這才慌了,叩首道:“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妻子子豬油蒙了心,萬萬不該吵了夫人寧靜。”


    “饒命?”楊玉道,“我什麽時候想要過你的命?如果你說,斷你財源便是要你的命,那你的命,今日我要定了!月見,讓人把她的男子找來,問問他,要和她一起被攆走,或是讓她一個人被攆走!”


    殺雞儆猴,今日這雞,她殺定了!


    劉婆子反應是欺壓她心軟,殊不曉得,她的心軟,隻對在困境當選定不離不棄的人。


    楊玉能反應,在等待的煎熬中,下人們產生了擺蕩;如果這一番她心慈麵軟,以後府裏會更亂。


    劉婆子連連哭喊道:“夫人,夫人您怎麽能如此!”


    她家男子要是曉得她做了如此的事兒,一定會休了她的。


    楊玉嘲笑道:“你今日生事,不便是想讓我聽到你的聲音嗎?我聽到了,此時給你這個迴複。滿意不滿意,經不是你能決意的了。月見,也替我通知到府裏的所有人,此時我再給他們一次懺悔的機會,想離開,可以,拿著十年的月銀,我放他們走。留下的人,便給我守紀守己,不然劉婆子便是是例子!”


    等秦謝舟迴來的時候,楊玉經從這件事兒裏拔出來,上前笑著接過大河,看了看他的手指,道:“騙你爹去騎了馬,這下可不疼了吧。”


    “馬……馬……馬馬……”大河咿咿呀呀地道。


    楊玉驚喜,七個月的大河,會講話說第一個字了。


    秦謝舟比她還驚喜,簡直欣喜如果狂,道:“不愧是我的兒子,爹這便讓人給你尋一匹汗血寶馬去,作為你第一匹馬!”


    楊玉:“……大哥,你希望讓他爬著遛馬嗎?那是誰騎著誰?”


    秦謝舟卻道:“大河會說話了,這是大事;而且遙遠他定然能秉承我的衣缽。”


    楊玉看著口水流到下巴,傻嗬嗬暴露兩顆小白牙的兒子,怎麽也看不出來秦謝舟口中所說的潛力。


    做人要客觀啊!


    醒醒啊大哥,你家蚊子都是雙眼皮的是不是!


    月見慷慨道:“將軍說得對,這大事。夫人,我這便讓廚房做幾桌席麵來,我們府裏的人熱烈熱烈,好不好?”


    薛魚兒道:“我讓人買鞭炮去!”


    秦謝舟:“席麵要開,全府高低賞兩個月月銀,鞭炮便不要了,別驚了魂。”


    楊玉白眼都快翻出天空,一個個過年似的,不便是大河會蹦字了嗎?


    她內心也很高興,這種喜悅,經把劉婆子帶來的不悅衝走。


    秦謝舟把大河交給娘去喂,牽著楊玉的手迴房間更衣裳,淡淡道:“我聽說你適才爆發了下人?”


    楊玉不想和他提起,以免他多想,便含糊道:“她素來偷懶耍滑,我看她不順眼經很久了。是個灑掃的婆子,打發便打發了。”


    “不管是誰,”秦謝舟道,“對你不敬,都要打發走。”


    他何嚐不曉得,他們被幽禁在府裏,的確容易民氣擺蕩。


    楊玉點了點頭,邊幫他係腰帶邊道:“還生我的氣不?我不是存心弄傷大河的。”


    秦謝舟哼了一聲。


    楊玉替他拍了拍衣服,伸手環住他的腰,撒嬌道:“別如此,大河真是我親生的,我不是後娘。”


    秦謝舟被她逗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便你傻嗬嗬的。”


    這話劈頭蓋臉,楊玉卻聽清楚了。


    秦謝舟是說,在這種前提之下,眾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對來日的憂愁,隻是闡揚沒闡揚出來而。


    僅有楊玉,是沒受影響,在享用眼下一家三口其樂陶陶的日子。


    “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更何況我大哥戰無不堪,百戰百勝,此時得了我這賢渾家和福星,為虎傅翼,攻城略地,更不在話下!”


    秦謝舟嘴角笑意愈發深了,伸手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隻覺得充裕而美滿。


    “夫人,裏頭有侍衛來找將軍,說是有急事。”月見隔著簾子站在門口當心翼翼地道。


    炎天的碧綠紗簾,什麽都擋不住,兩個相擁在一起的身影,便使看過很屢次,她仍然覺得含羞,卻又為他們曆久彌新的感情而感應高興,內心有淡淡的傾慕和期盼。


    楊玉鬆開手,秦謝舟卻不肯鬆。


    楊玉:“……別鬧了,既然說是有急事,你出去看看。”


    秦謝舟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手:“沒什麽大事。”


    如果真是極壞的信息,秦禹修早便火燒眉毛地來報告他了。


    此時能經曆侍衛傳進入的信息,都是明麵上的,也都不會是什麽大事。


    楊玉卻有些擔憂,隨著他一起出去。


    侍衛見楊玉出來,忙低下頭,倉促忙忙地迴稟道:“將軍——”


    看著侍衛半吐半吞的神誌,必定不是功德。


    眾人都心如擂鼓,不由得想,將軍方才才因為大少爺的原因暴跳如雷,此時又來了事兒,這下山雨欲來了。


    “說吧。”秦謝舟淡淡道,並無要瞞著楊玉的意圖。


    侍衛道:“將軍,馮勇帶著幾百個人……應該是投向了秦禹修,此時到處說您的壞話。”


    馮勇是秦謝舟留在京中的一個將領,三十多歲,身份很高,僅在楊緞令和吳防寒幾個之下,因此他的“叛變”,真是極大的事兒。


    眾人險些都不敢看秦謝舟的表情。


    楊玉也心中忐忑,半吐半吞。


    沒想到,秦謝舟麵色半點未變,淡淡道:“隨他去。”


    侍衛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不曉得該作何反應——如此,便完了?


    或是楊玉道:“下去吧。”


    侍衛忙退了下去。


    秦謝舟道:“大少爺呢?來個人去看看,怎麽還不出來?”


    眾人目瞪口呆。


    不再說什麽,直接找大少爺了?朋友們內心全表示,沒有見過如此疼兒子的爹。


    楊玉其實也很重要,被背叛,而且或是被多年的同袍背叛,秦謝舟內心定然不好受。


    別不說,當初他多管閑事,把鄧太後帶迴來,不便因為他重情重義,在乎同袍之情嗎?


    楊玉讓眾人散去,各司其職,還想著把秦謝舟拉迴房間裏慰籍幾句。


    秦謝舟顯然並無這種需要,或是和從前一般,著大河到庭院那兒玩。


    楊玉也隨著過去,斟酌著該如何講話。


    秦謝舟把球隨手一扔,大河立馬歡暢地往前爬。


    糾結成麻花的楊玉倏地被秦謝舟拉到懷裏,不由驚唿一聲,嗔道:“大哥,你做什麽,這麽多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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