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麽覺得。”薛魚兒沒心沒肺地樂了,隨便瞥了郭巨一眼,“你有什麽話說?沒有滾吧。”


    沒想到,便如此被抓迴來,感覺怪對不起夫人的。


    她天性達觀,想著迴來也不會有人命之憂,在一起說不定是更好的事兒,如此想來也便沒有多少疼痛了。


    郭巨看著她,嘴動了幾番,也沒能說出話來。


    薛魚兒給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用袖子擦擦嘴道:“我真見不得你這糾結的模樣。暴徒都做了,幹脆做到底;萬萬不要此時如此,賴事被你做絕,而後還惺惺作態,彷佛會羞愧一般。”


    郭巨被她說得有些酡顏,想要迴答的話愈加說不出口。


    他想叱責她,因為她騙了自己,讓自己給楊玉送蜀錦,無形中站隊,險些置郭家於險境;他還想說,其實此時的環境並非他本意,隻是他為了自保,不得不做的選定。


    郭家隻是商賈,便使生意遍布宇宙乃至傳到國外,也萬萬不敢和當政者對立。


    他也不會為了一個女民氣軟,哪怕女人傾國傾城;更何況,薛魚兒也遠遠稱不上傾國傾城。


    大河邊喝著邊放水,娘隻能先替他換好尿布,而後繼續喂他。


    這一折騰,時間便有些長,裏頭的人不耐性地督促:“好沒好?”


    有人戲謔道:“這是臨別要來一次嗎?”


    來你妹!薛魚兒翻了個白眼。


    郭巨深深地看著薛魚兒,眼裏有歉疚。


    他察覺他自以為了解薛魚兒,其實他完全不了解;有,他以為他厭惡薛魚兒,其實他也完全便沒有。


    臨別在便,他心中生出了些許的依依不舍。


    他不想認可,又無從否認。


    他覺得薛魚兒用一副受傷的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他此時內心會好受許多。


    薛魚兒並無,讓他覺得……挫敗——他在薛魚兒內心,也什麽都不算。


    薛魚兒卻隻盯著大河那兒,乃至懶得給他一個眼神。


    等娘喂完,薛魚兒把大河接過來,替他拍著嗝道:“好了小乖乖,我帶你出來玩了一圈,提前看看屬於你的江山,此時我們該迴來了。你爹娘,有你老大子陌,都想我們嘍。”


    郭巨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愈加覺得他曆來都沒有看破過薛魚兒。


    薛魚兒感知到他的諦視,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愛上我了?”


    郭巨別過臉,用動作否認。


    “那便別這麽看著我,我會認。”薛魚兒道。


    她拍好嗝,拿起桌上的小負擔挎在肩膀上,毫不眷戀地往外走。


    郭巨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眼睜睜地看著她邁過高高的門檻往外走,身影在漆黑中漸行漸遠,險些看不到……


    “等等。”他追了出去。


    雖說他和金吾衛說的夜,他陡然轉變了主張。


    薛魚兒頓住腳步,迴頭便見郭巨走到為首的金吾衛身邊私語了幾句。


    漆黑中,她看不真切,隱隱覺得郭巨好像往那人懷裏塞了什麽。


    而後那人便道:“天色是經黑了,既然你這麽說,我們便在這裏暫住一晚。通達卯時初準時開拔,不能再耽擱。這是皇命,誰都延遲不得!”


    郭巨作揖,而後走到薛魚兒身邊道:“先跟我進去。”


    薛魚兒角勾起,倏地伸手,狠狠打了郭巨一記耳光。


    郭巨被打得臉都歪到邊,莫名的,他覺得內心好像順暢了不少——如此有性格的薛魚兒,總比適才什麽都看不透,好像隔著千山萬水的薛魚兒好。


    “這一巴掌是替大河打的。”薛魚兒嘲笑連連,“有句話你說得沒錯,你不能把郭家搭上。那你給我記著,你此時選定了皇上,選定了秦禹修,出售了秦府。那遙遠秦府翻身,清算郭家的時候,你要給我記著今日,不要自怨自艾!”


    說完,她自己轉身走進房間,“砰”的一聲,重重把門推上。


    郭巨在她門前站了半夜。


    他聽見她笑著和大河說話,聽見她哼著小曲哄大河覺,聽見她踢到桌子腿疼得吸氣唾罵……


    這般新鮮的薛魚兒,過了徹夜,天長地久,生怕永不能再會。


    郭巨腦海中迴蕩著她“巨巨”,“巨巨”的喊聲,心想不曉得何日能力忘掉。


    未曾領有,落空。


    未曾離開,懷念。


    京中,一個月後。


    楊玉早修理好所有的東西,卻遲遲未曾等來對秦謝舟的審訊。


    雖說兩人在府裏卿卿我我的日子也很高興,靴子遲遲未落地,也讓人焦灼。


    詔書最後是秦禹修帶來的,秦謝舟和楊玉都沒有站起接旨。


    秦禹修好像沒瞥見秦謝舟一樣,把詔書放到楊玉眼前的桌上,“姐姐,你看看。”


    秦謝舟眯起眼睛看著他的脖子,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禁止住自己。


    ——他最想要一躍而起,掐住秦禹修的脖子,扼斷他的骨頭。


    他到底忍住沒有這麽做。


    他可以殺出去,帶著楊玉,他做不到。


    這宇宙,此時不是他的了。


    秦禹修關於兇險好像毫未發覺,或是對峙對楊玉道:“姐姐,你看看詔書,看看是不是和你設想的一般。”


    楊玉嘲笑,並無動作。


    “姐姐,”秦禹修苦笑,後退兩步在椅子上坐下道,“我並無你設想得那麽心狠。至少對你,我曆來便沒有心硬過。”


    便使曆經崎嶇,他對她的心,始終都那麽鬆軟。


    “如果比的是林雪蘭,我是該感謝你對我心慈麵軟。”


    楊玉嘲笑:“你是不是便用如此的語氣神誌,對著太後說出同一句話,而後便讓她毫不牽強委身於你了?”


    秦禹修眼中極快地閃過受傷之色,也隻是須臾便逝。


    說話間,秦謝舟用手一推詔書的卷軸,詔書極快地展開,一半懸在桌外。


    他垂頭掃了幾眼,嘴角闡揚出嘲笑,對秦禹修道:“你也這點手法。”


    楊玉聽他這麽一說,心頓時提了起來。


    秦禹修什麽事兒都做得出來,秦謝舟想掐死他,他也想著除秦謝舟而後快。


    因而楊玉垂頭去看詔書。


    這時秦謝舟道:“小人之心。”


    秦禹修不甘示弱地道:“我隻是投鼠忌器,如果不是因為姐姐的原因,你以為我會對你心慈麵軟?”


    秦謝舟嘲笑:“如果不是你挾持她,此時我們兩人誰在誰手中或是未知數。”


    說話間,楊玉經看到了詔書的內容。


    的確……出乎她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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