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曉得你騙我,你的了局會恨慘!”郭巨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


    “巨巨,知不曉得什麽叫‘疑人不必,用人不疑’?以我過的所有男子起誓,我全部沒有騙你。”


    老天啊,要是你真聽見這一句,便去找那些我過的男子霹靂去。


    她以舌燦蓮花的本事,讓郭巨雖說質疑,也將信將疑地暫時相信了她各種說辭。


    她報告郭巨,她是楊玉身邊的婢女,生性、愛解放,因此也不曉得和府裏哪個人有了孩子。


    她說楊玉放縱她,怕秦謝舟迴來為難她,因此便偷偷跑出了府裏,把孩子生了下來。。


    擔憂秦謝舟要迴京,她忙亂南逃,內心記掛著舊主,想報個平安。


    郭巨可以之答應她則是因為有所求。


    政治騷亂讓這個從小便隨著父親深居簡出的郭少店主感應不安。


    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也不曉得從一個小皇上換到另一個小皇上,郭家還能不能是皇商,能不能保持在商界的傲然地位。


    看似家大業大,其實地位低下,可以修理郭家的,大有人在。


    在這種環境下,郭巨火燒眉毛地需要住一條。


    薛魚兒來了,帶著漫天謊言來了。


    她報告郭巨,楊玉是秦禹修布置在秦謝舟身邊的特工。


    “……別看秦驍倒了黴,我們夫人的好日子才開始。”她一副中有數的神誌,“秦驍不死,容大人也不會讓夫人離開。朝中的事兒,你必定也不懂,我也說不了很清楚。”


    “你記取,能在夫人眼前說上話,以後郭家有無數好處。”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這麽想,我又能騙你什麽?你能喪失什麽?一匹蜀錦?如果我說的是,你將來收成的,可能便是郭家在你手中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


    “我這麽大個人,還帶著孩子,都在你手裏,你還怕什麽?”


    郭巨被她說動了,因而便有了進京送蜀錦的這件事兒。


    郭巨也不那麽好騙,對薛魚兒所說的話,始終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薛魚兒也不在乎,能輕易苟安便足夠;莫非她還期望和郭巨廝守一輩子?


    她隨著走到南麵,找機會逃跑,讓他大海撈魚去!


    因此事兒和楊玉想得不一般——她還以為,薛魚兒以魅力馴服了郭巨;現實卻是,薛魚兒仗勢欺人,給郭巨畫了張大餅,騙過一天算一天。


    不管如何,楊玉獲得這個好信息後,整個人都很高興,和秦謝舟說著大河的事兒。


    其實月子裏的孩子,除了吃便是,楊玉便是能找出許多風趣的事兒。


    秦謝舟也鬆了一口。


    “夫人,您找我?”寶兒站在門口道。


    楊玉推了推坐得穩如泰山的秦謝舟:“大哥,你不是說解散侍衛嗎?快去吧,我和寶兒說會兒話。”


    秦謝舟這才出去。


    寶兒走進入,垂頭道:“夫人讓將軍解散侍衛,您來解散我嗎?”


    楊玉拉著她的手,“來,坐。”


    寶兒在她身邊坐下。


    “月見那邊,因為有她娘,而且她也沒有賣身給將軍府,因此我希望給她一筆銀子,讓她自己出去度日。你,雖說我對你也能這麽做,我思來想去或是不安心便是。如果你喜悅,或是隨著我吧。”


    “夫人!”寶兒最吃驚。


    如果是他人,主仆情深,這時候多半也會勸她妥協,嫁給袁傲有個好去處。


    寶兒曉得楊玉不一般,她打心底看不起袁傲,因此不會這般建議。


    寶兒以為,楊玉會給她一筆銀子,打發她離開,萬萬沒想到,她還要自己隨著。


    “因為秦禹修那真真假假的感情,”楊玉提起這件事兒嘴角便不由得噙著嘲笑,“你在我身邊,袁傲總要投鼠忌器。”


    寶兒早先以為袁傲有用,對他用了些手法;秦謝舟迴來之後,她又對袁傲冷如果冰霜,前後差別等的態度讓袁傲抓心撓肝。


    袁傲此時對她有耐性,他那樣著手打女人的神經病,以後爆發起來,不曉得怎麽熬煎寶兒。


    “……因此我不安心便是你。你如果是不嫌棄隨著我簞食瓢飲,以後我們便還在一起吧。”


    寶兒垂頭:“夫人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便好。”


    楊玉曉得她這是答應了,笑道:“那我們便這麽說定了。”


    “夫人,我也不走。”月見不曉得什麽時候站在門口,手中捧著一瓶剛露花苞的迎春枝條,含淚看著楊玉,語氣剛強地道,“您單想著寶兒,卻不想給我那麽多銀子,我一個孤女,帶著老母,如何能守住?”


    楊玉歎了口:“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月見,我相信你,以你的能力,可以用好這些銀子,也能守住這份薄財。我曉得你舍不得走,你有你娘。如果你對峙留下,那離開將軍府的時候,也什麽都帶不走。”


    “我不怕。”月見道,“我娘也說不怕,她說她才四十,一身的病也被夫人治好了。還能協助洗衣做飯,隻求夫人不要嫌棄。”


    楊玉道:“這又是何苦呢?”


    她不怕自己和秦謝舟吃糠咽菜,身邊的其他人,她希望她們都過得好。


    “夫人,您便帶著我們一起吧。”寶兒講話道,“我們都想隨著您,這都是肺腑之言。夫人能度日,我們便能。”


    她們如此對峙,楊玉又能說什麽?


    見她答應,月見笑了:“以後說不定還得靠我養家,我的繡活並無放下呢!”


    寶兒道:“我可以去街頭賣藝。”


    楊玉:“我可以去做遊醫。”


    月見笑道:“那便這麽說定了!”


    幾人都笑了起來。


    便使曉得來日一片荊棘,她們還能聯袂劈波斬浪;這般想想,便覺得心安。


    “太後娘娘駕到!”


    聽到小婢女驚悸失措的聲音,楊玉嘲笑道:“她來了。”


    她想會會靜女人人,不,鄧太後很久了。


    一會兒之後,秦謝舟進入,看楊玉淡定地坐在榻上品茗,笑了笑,在她當麵坐下。


    鄧太後被小宦官扶著進入。


    小宦官聲音尖尖道:“大膽,見到太後還不下跪!”


    楊玉嘲笑:“太後?太後算什麽?大哥,你今日萬萬要忍住,別像之前那樣,手起刀落,我單單聽著都覺得難受了,別再讓我看到。”


    秦謝舟睥了太後一眼:“她有點用,先不必死。”


    兩人說話旁如果無人,月見和寶兒站在楊玉附近,表情也沒有半點升沉。


    她們都曉得,將軍和太後,此時處於彼此都有顧忌,誰也不必怕誰的微妙平均中,因此也無所顧忌。


    鄧太後嘲笑一聲,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倨傲地看著秦謝舟道:“秦驍,你做夢也沒想到,你會有今日吧!”


    秦謝舟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斜靠在迎枕上,信手盤弄著楊玉的一根絹花,氣定神閑,藐視人於無形。


    楊玉道:“衣冠禽獸,還振振有詞,真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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