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她迴來得太早了,秦謝舟要是再不迴來,生怕有目共睹。


    楊玉道:“魚兒,將軍適才說他喝酒上頭,在裏頭吹吹風,你出去替他要一盅醒酒湯去。”


    話音剛落,秦謝舟便經著楊子陌迴來了,身上濕淋淋的。


    他徑直走到楊玉眼前,把楊子陌遞給她,“小東西調皮,跳到了水裏,剛被我撈上來修理了一頓。看好它別肇事,我去換身衣服。”


    楊玉伸手要接楊子陌,卻見秦謝舟把楊子陌遞給薛魚兒。


    薛魚兒哼了一聲,翻著白眼把楊子陌接過來,罵道:“你都是有媳婦的了,能不能穩重點?真不招人待見。”


    楊玉總覺得她有指桑罵槐的質疑。


    秦謝舟出去換了衣裳後才又迴來,清靜地坐迴的座位上連續到宮宴完。


    迴家之後,楊玉險些火燒眉毛地問:“大哥,你帶著子陌幹什麽去了?”


    秦謝舟眼中暴露笑意:“為什麽這麽問?出去找你了呀。”


    “哄人。”楊玉哼哼著道。


    “怎麽曉得我出去一定是做了什麽?”秦謝舟逗她。


    “看子陌啊,它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了,我又不瞎。”


    秦謝舟笑罵道:“被它出售了。我放它出去跑了跑,讓它給我在宮裏找點東西。”


    “鑰匙。”秦謝舟道。


    “什麽鑰匙?看起來是找到了?”


    “我之前和你說過,在先皇的棺槨中找到了一個大龍紋的木匣,渾然天成打不開。今日臨出門之前,我讓子陌見了東西。那木匣是用一種極少有的香木做成的,因此我想著,能不能在宮中有收成。”


    秦謝舟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在這裏。”


    楊玉驚奇:“怎麽會是這個?”


    “我也很不測,便是這個。”秦謝舟道,“藏在紫宸殿的牌匾背麵,同時有一張圖紙,是關於這個匣子的。”


    他報告楊玉,其實匣子隻是密閉性特別好,能撬開那條幾不可能見的縫隙的,僅有這把匕首。


    楊玉抽出匕首來,比平凡的匕首鋒刃更細更尖銳。


    “這個,不輕易斷嗎?”她躊躇道。


    “天外玄鐵所製,你可以嚐嚐。平凡的匕首,這麽薄的厚度,手指便能彈動,你嚐嚐這個。”


    楊玉當心翼翼地彈了下,沒彈動,倒是把她指甲撞疼了。


    “因此子陌才那麽神氣,立功了。”秦謝舟笑著把她的手送到自己邊親了親,“還疼嗎?”


    楊玉抽迴擊:“我又不是孩子……大哥,我覺得這件事兒怎麽有點怪怪的?”


    秦謝舟去書房取來了那大龍紋匣子,楊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也找不出來動手的地方。


    秦謝舟卻找到最上頭一條龍的眼睛,從那邊慢慢測試著把匕首插進去。


    “動了,動了,大哥它動了!”楊玉驚喜地道。


    秦謝舟笑道:“嗯。”


    他的手很穩,心卻砰砰砰地跳著。


    他有一種很奇怪又很猛烈的感覺,覺得這是先皇留給他的東西,這種感覺,他乃至不美意圖報告楊玉。


    匣子被翻開,暴露一本泛黃的手劄。


    秦謝舟伸手拿起手劄,麵色凝重,眼神複雜。


    楊玉垂頭看著木匣,垂眸道:“大哥,要不你去書房看?”


    波及先皇,她擔憂秦謝舟感情難以清靜。


    “不必。”秦謝舟在椅子上坐下,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


    楊玉也不打攪他,坐到床上掏出針線垂頭慢慢繡著給他的荷包。


    過去的時候總以為荷包這種東西是定情信物,便像當代的戒指,後來才察覺,是花消品。


    例如秦謝舟這種,基本每季都得計劃四五個配著不一樣的衣裳,而後一季下來,基本也磨損得差不多可以扔掉了。


    她現在忙,秦謝舟身上的針線,大約也便荷包,她敢說一句承包了。


    其他的她做得少,大部分都是針線房送來的。


    不曉得過了多久,秦謝舟走過來。


    亮光被蓋住,楊玉抬頭:“看完了?”


    “是給我的。”秦謝舟陡然道。


    楊玉眼神微訝:“先皇怎麽曉得,會是你找到這匣子的?”


    這個匣子,是在先皇的棺槨之中;他總不能,碰見到自己背後還被幹擾吧。


    “我不曉得。”秦謝舟在她身邊坐下,神態怔仲。


    先皇連續曉得他是他的兒子,在他被誣害弑父之後保護他,把他送到了虎帳,種植他,提拔他;沒有先皇,便沒有現在的秦謝舟。


    在曉得自己其實身份之前,秦謝舟連續都對先皇最敬服。


    “那,和你說了什麽?”楊玉當心地問,內心有些酸澀地想到,這,是先皇唯逐一次用父親的身份和秦謝舟“說話”。


    “他說,”秦謝舟臉上暴露嘲諷之意,“有生之年,他不能認可我;他死之後,仍舊不能認可我。起居注是他令人撕毀的,因為他經對不起我娘一次,不能讓她背後還遭人唾罵。”


    楊玉不曉得該怎麽說好,半晌後才道:“大哥,人都不在了,不要再想了。”


    先皇既然這麽想,大約著把所有能證明秦謝舟身份的證據都燒毀了。


    衛國公這個人證,由因而自家人而毫無公信力。


    因此秦謝舟上位之路,又艱苦了。


    大約是曉得楊玉內心想的是什麽,秦謝舟嘲笑著道:“我不認他,他不認我,扯平了,最好。”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登基,那便改朝換代,有什麽難的?


    楊玉殊不曉得他如此想的,道:“大哥,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做天子。高處不堪寒,不見得有我們現在好。隻是太後和皇上,務需要換一換,你再扶持他人便是。”


    秦謝舟沒有作聲,扶持他人?扶持起來的未必不又是一隻白眼狼。


    今日皇上是如何對楊玉的,他經聽說,因此這讓他實現目標的願望愈加猛烈。


    而且開弓沒有迴頭箭,這件事兒既然開始,僅有成敗,沒有中途而廢。


    “以後再說,洗洗早點。”


    先皇留下的匣子是一個不好的開端,接下來賴事接踵而至。


    秦謝舟答應了雲貴妃的請求,私下讓人送她迴東羌。


    夏一鳴個孩子,雖說不舍得,雲貴妃去意決,隻能含淚送母親離開。


    “他怎麽辦?”楊玉問秦謝舟希望怎麽放置夏一鳴。


    “返程路上,落水而亡。”


    之後便是找人妥善照楊照管他,他是雲貴妃的軟肋。


    楊玉對這個放置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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