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把心思和衛夫人說了,後者也很讚許。


    夜晚秦謝舟迴來,也是很憤懣,把薛魚兒叫進入罵了一頓。


    看她毫不在意,不知改過的模樣,秦謝舟怒道:“兩個月不許你去前院,把院門給我鎖好了!”


    薛魚兒:“……你不讓我去前院,算什麽懲罰?”


    “你內心有數!”


    別以為她和前院侍衛勾勾通搭,他不曉得!


    “不去便不去。”薛魚兒扭著腰出去,走到門口道,“別忘了您答應子陌的事兒,我不可能,等著看您行不可能了!”


    秦謝舟道:“看看你把她慣的,蹬鼻子上臉。”


    楊玉又無奈又可笑:“我也沒想到她能想到這種鬼主張。”


    用豬膀胱裝著鴿子血,這主張,真僅有錦鯉的腦子想得出來了。


    “如此也好,我大約著,夏一鳴快來找我了。”


    秦謝舟挑眉:“為什麽是找你,不是找我?”


    “我周密想了想,”楊玉用指尖纏著他的一綹頭發玩,“不曉得是不是我想多了,我覺得夏一鳴是衝著我來的。因為第一次晤麵,我說讓他找你,他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也是這般想的。”秦謝舟道,“安心便是,我今日才和你三哥商議,要在你身邊加派人手,你察覺了也別驚奇。”


    “大哥,你的意圖是,他想對我晦氣?拿我威脅你?”


    “沒有。當心些總是沒錯。”


    楊玉點點頭。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晚的時候她夢見夏一鳴和天子一起合計秦謝舟。


    深夜驚醒,也驚動了秦謝舟。


    “做噩夢了?”秦謝舟撐站起子給她取來帕子拭汗,輕輕拍著她,“吧,我在。”


    楊玉卻意全無,使勁抓住秦謝舟的手臂,臨時之間分不清夢裏或是現實。


    “大哥,如果東羌興兵,讓你帶兵去應對,你怎麽辦?”


    夢中,太後嘲笑著問秦謝舟和她,“現在大敵麵前,你們這對假裝好人的伉儷,能撇下中原安危嗎?”


    如果那種情況發生,秦謝舟為了庶民和江山,一定先攘外,後安內。


    那樣,不便兩虎相鬥,讓太後坐收漁翁之利了嗎?


    夢中的兩難揀選那麽其實,讓她先走還走不出來。


    秦謝舟摟住她,“你擔憂的事兒不會發生。在曉得東羌使節要來的信息後,我經和衛國公經曆信了……”


    他耐性地給她剖析,“南疆暫時不會動,東羌有衛家,北狄和中原邊界是我地皮,因此別異想天開。不管是司馬仲徹或是衛家,我都有部署。”


    “那便好。”楊玉鬆了口,而後又有些不美意圖,“我不懂,還愛亂想。大哥也快吧,還要夙興。”


    她能想到的,秦謝舟必定也想到了。


    “天亮之後我要去見你三哥,也是商議東羌的事兒,因此乖乖把心放迴到肚子裏。”秦謝舟在她麵頰上親了下,“要相信你男子。”


    楊玉雙手環住他脖子:“相信。而且我不怕吃糠咽菜,我們倆好好的便行。”


    秦謝舟的心不自發地顫了下,麵上卻半點沒有顯暴露來。


    “娶你不是為了讓你陪我吃糠咽菜的。”


    楊玉以為自己不著了,沒想到在他懷中,很快恍恍惚惚過去。


    “夏一鳴的確是臨時起意。”衛三郎在雞翅木圈椅中翹腳坐著,“禮單都在去宮裏的路上,夏一鳴又讓人追了迴來,而後新禮單便沒有那條狗了。”


    秦謝舟麵色冷峻,“我曉得,先等等看。”


    他和衛三郎,都精密監視著夏一鳴的舉動。


    他來了之後,隻去外家過一次,而後竟日在京城裏來迴晃悠,看不出目的。


    不管是秦謝舟或是衛三郎,都不會把他當成一般的孩子看。


    “偶然候我覺得,”衛三郎摸著下巴道,“其實東羌如此也挺對的,十幾個兒子拚殺出來一個最厲害的上位,你說能不勇猛嗎?”


    如果在中原,作為王爺,可以選定做個繁華閑王;在東羌,不拚殺,不團,一定是死得最早的。


    以強淩弱的規律,在他們那邊是赤、裸裸的。


    “你可以嚐嚐。”秦謝舟麵無表情地道,不曉得從何處掏出一把鑰匙,翻開了書桌下的抽屜,盯著暴露的宣紙,他眼神凝重。


    “看什麽呢?”衛三郎道,“你都曉得了,還叫我來做什麽?”


    “什麽呀……秦驍,你是不是瘋了!”衛三郎從椅子上彈起來,慷慨地道。


    “我經簽字,蓋上了私印;你是她三哥,再署名便可以見效。”秦謝舟扭頭,不去看“和離書”那三個看一遍痛一遍的字。


    “你這是什麽意圖?”


    “我希望始終用不上,”秦謝舟淡淡道,雙拳卻在袖中握緊,“我不能不給她留退路。”


    “沒出息!”衛三郎罵道,“事兒還沒開始,便經打退堂鼓了?”


    “她是我唯一輸不起的。”


    這隻所以防萬一,為了她,他或是要這麽做。


    聽衛三郎還在哼哼,秦謝舟冷聲道:“你或是好好收著。你以為我不曉得,便便我不給你,你也想跟我要這張紙?”


    被戳穿心理的衛三郎可貴有幾分不美意圖,這事衛夫人的確和他說過幾次。


    衛夫人自己不想做暴徒,便讓他做;別事兒便算了,人家新婚燕爾,便是甜美的時候,他去要和離書,這不是討打嗎?


    再說,這也是對秦謝舟的質疑。


    同為男子,衛三郎覺得很不厚道,難以講話,卻沒想到,秦謝舟自己也這般想。


    “我僅有一個前提,大約說請求,”秦謝舟道,“如果將來有萬一,我還在世,便不要讓她另嫁她人,讓她等我。”


    “我便是讓她嫁,你以為她會答應?你最女人給我好好在世,要不便是害她一輩子。”


    秦謝舟垂頭:“有,一定不能讓她曉得。”


    他要做的事兒危害多大,他心知肚明。


    不是不自信,隻是她,容不得任何不對。


    “曉得了。”衛三郎把紙當心翼翼地疊好塞到荷包中,“迴來我便藏好……不對,秦驍,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想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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