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億錦接了遞給婢女,“送去廚房給慧心師太。”


    拿了楊玉的方子,她自然要獎飾一番。


    “沒什麽,從前自己一個人住,沒什麽事兒便瞎揣摩。”楊玉道。


    正說著話,派出去打聽白太妃那兒信息的婢女迴來,說是那兒禮佛經完,現在白太妃在歇息。


    楊玉站站起來:“有勞億錦陪我去一趟。”


    “夫人您別這麽客套。”


    兩人相攜一起往白太妃歇息的小院而去。


    羅億錦報告楊玉,因為白太妃險些每月都要來好幾次,因此這小院是特地為她計劃的。


    楊玉站在裏頭看著白牆黑瓦,薔薇盛放,不由得想,宮裏的女人,是不是都稀飯拜佛來渡過漫長的時光。


    一入宮門深似海,此身與其說是許了天子,不如說是許了佛祖。


    宮女見兩人站在小院門口,低聲請她們進院子等。


    楊玉剛進院子,便聽屋裏傳來慍怒的聲音:“不見!報告她謹言慎行,沒事呆在將軍府裏,不要到處拋頭出麵,上躥下跳,讓人看猴戲。”


    楊玉聽著,火氣刹時躥到了頭頂——她拋頭出麵怎麽了?吃你家的米或是走你家的路了?


    秦謝舟都沒說什麽,輪獲得這個八百年不來往的姨母比手劃腳?


    她算什麽東西!


    羅億錦表情由白轉紅,為難萬分。


    是她連續和楊玉說白太妃各種平和近人,卻不想她會這般倏地爆發;最為難的是,白太妃獨自對著楊玉罵也便算了,偏巧她現在還陪著,這讓楊玉如何能下得了台?


    她恨不得地上有條縫讓她鑽進去。


    楊玉嘲笑一聲,用屋裏人也全部聽得見的聲音道:“既然太妃娘娘身子不適,我便不打攪了。”


    這白太妃,大約拜佛太多,腦子讓檀香熏壞了,給她點顏色她便開起了染坊,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從前太妃娘娘真不是如此的,娘娘今日碰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兒,把氣都撒到了夫人身上。”羅億錦道。


    楊玉也曉得她為難,道:“這件事兒不怪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白太妃真有不順心的事兒,生怕也是碰見了她吧。


    她之前猜測得真沒錯,秦謝舟的母親和白太妃姐妹幹係不好,因此白太妃後來對秦謝舟也是不管不問。


    好在這時候,廚房的慧心師太求見,才緩解了為難。


    慧心師太是來感謝楊玉的方子的,說適才拿到方子,便著有的食材直接做了一道豆腐羹,沒想到出人預料的好吃,因此對剩下那一摞方子都很期待。


    楊玉內心不無自滿地想,這些方子可都是經由山上鄭錫他們點評過的,能不好嗎?


    麵上她卻謙虛了幾句,送走了慧心師太。


    羅億錦趁這個機會也連忙告辭。


    連續裝啞巴的薛魚兒,有了說話機會,簡直大發雷霆,把白太妃罵了個狗血淋頭,最後得出論斷——白太妃是在宮中呆久了,又不得寵,因此欲念壓製太久,不正常了,以熬煎他人,打壓他薪金樂。


    “便如此的人,念一萬遍經籍也躲不了下地獄的命。”薛魚兒頓腳罵道。


    楊玉生氣,看她氣急敗壞的神態,反倒沒那麽氣了。


    “行了,你也喝口水歇歇。為如此的人生氣不值得。”楊玉道。


    她還在想別事兒。


    白太妃方才晤麵,不,還沒有晤麵便對她如此厭惡,反應是毫不掩蓋,和太後的笑裏藏刀迥乎差別。


    如此的人,會介入昔時秦謝舟父母被害被殺之中嗎?


    月見也道:“按說太妃娘娘在宮中這麽多年,應該早喜怒不形於色,而且將軍又應該是很女人的依靠,她在宮中現在能享用到的寵遇,也多是因為將軍的原因,為什麽初次相見,她要對夫人這般呢?夫人做的事兒,也並無波及她的長處吧。”


    簡而言之,得了廉價又賣乖,這怎麽看都不像一個經曆過宮鬥的女人應該有的情商。


    再說,秦謝舟不稀飯楊玉也便罷了,現在有人不曉得他們情投意合,便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嗎?


    這種情況下,白太妃倏地發難,念頭其實讓人想不到。


    楊玉卻因為月見這番話而如此所思。


    薛魚兒道:“或是那句話,狗為什麽吃屎,我們去何處曉得。這種人,以後便不要來往了。太後我們都不怕,還會怕她一個太妃?”


    連續沒有作聲的賈霞,倏地悄無聲氣地提步快速出去。


    她走路的時候很輕,楊玉每每覺得她像一隻貓。


    屋裏別三個人都不由得看向她。


    一會兒之後,裏頭傳來一聲女人的招唿,而後賈霞很快便拖了個女人進入,扔到楊玉下,言簡意賅道:“她偷聽。”


    楊玉定睛一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看麵目很眼生,身上的衣服卻有幾分眼熟。


    “你是白太妃身邊的宮女。”應該是問題的話,她卻用必定的語氣說出來。


    “奴婢,奴婢的確是太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宮女顫抖著聲音喧鬧道,“奴婢不是來偷聽的,奴婢是,是……”


    楊玉嘲笑一聲:“莫非是太妃娘娘罵了我之後後悔了,讓你來給我道歉道歉的?”


    宮女呆住,哪敢說是?


    隻是她臨時之間也找不到說辭,憋得表情通紅。


    薛魚兒怒道:“我便說要帶著子陌來吧。子陌來了,早便察覺她了。也不曉得她偷聽到了多少我們的對話。”


    楊玉淡淡道:“便是都聽了去又如何?莫非我們幾個,還能謀反大不敬?”


    她垂頭看了那宮女一眼,“起來吧,站過來些,讓我看看,太妃娘娘調教出來的人如何。”


    宮女從地上爬起來,不曉得為什麽對楊玉有幾分懼怕,不是很敢上前,又不得不往前湊。


    楊玉眯起眼睛審察了她一番,冷聲道:“也爾爾,退下吧。”


    薛魚兒驚奇道:“您如此便放過她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這是太妃娘娘的人,還能怎麽辦?走吧。”


    宮女險些是屁滾尿流,屁滾尿流。


    薛魚兒還在嘟囔,楊玉卻眉頭緊鎖。


    月見心細,看她這般,不由小聲地講話道:“夫人,可有何處不對?”


    “香氣。”楊玉喃喃地道。


    幾人都不解其意,不謀而合地把眼光投向楊玉。


    “望舒。”楊玉道,“你們還記得這款香料嗎?其時我研製出來之後,說要叫月神,連魚兒都嫌棄我庸俗,後來月見說,叫望舒。”


    “是有這個,十兩銀子才二十小片,”薛魚兒印象尤深,“我覺得傻子才會買。怎麽了?”


    月見也道:“和這宮女有什麽幹係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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