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撕心裂肺又難以言說的痛苦,他生生撕開了擺在她眼前。


    “三哥,”楊玉眼中含淚,“案底我必然要查。你不幫我,我也會想盡方法獲取。你便是攤上這麽個不放心的妹妹,三哥……”


    她拜了下去。


    無論是衛夫人或是衛三郎,對她的眼淚一點兒抵抗能力都沒有。


    衛夫人道:“三郎,如果不是太尷尬,你便幫幫玉兒。她也是美意,秦驍這件事兒,說起來的確有疑點。玉兒,你起來,別尷尬三哥。能幫的,他必然幫你;不可以幫的,娘再幫你想方法。”


    “想方法,您能想到的方法,很後生怕都能到秦驍那邊。”衛三郎一把拉起楊玉,作勢要踢她,或是不舍得,“你呀你,便給我出難題。”


    “三哥,便算他曉得了,也總會清楚我是為他思量。他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楊玉很篤定,自己在秦謝舟內心是不一樣的。


    她住在貳心房中,因此貳心中的傷,她要幫他治。


    大約會碰疼他,秦謝舟總會曉得,那是她,不是他人。


    “我曉得的確尷尬三哥,”楊玉道,“著實不可能,我再想別方法。”


    “又來了一個想方法的。”衛三郎沒好氣地道,“這麽點破事,莫非還要鬧得人盡皆知,恐怕他人想不起來嗎?”


    衛夫人忙道:“還不謝謝你三哥?”


    楊玉曉得這是應允了的好處,謝過衛三郎。


    衛三郎道:“我也曉得秦驍未來怪不到你頭上;便怕到時候把肝火都撒在我身上。”


    楊玉道:“三哥的好我都記取呢!”


    “少說動聽的。”衛三郎瞪了她一眼,“無論如何說,這件事兒都需要從長談論。你得始終記住一件事兒——”


    “三哥你說。”


    “秦驍的出身!”衛三郎嚴肅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


    楊玉垂頭:“我沒忘掉。我乃至想,當初的兇手是不是……”


    “別說出來。”衛夫人打斷她的話,“你內心如何猜測都可以,不要說出來。我懂,你三哥也懂。”


    他們也都有這個心思,兇手是不是先皇。


    先皇是有充足的作案念頭的。


    他連續對秦謝舟照楊有加,除了對他生母的愧疚,大約也認為他是自己的骨肉。


    那麽秦謝舟的父親荼毒他,先皇必定不滿;為了讓他擺脫,那殺人完全有大約。


    這種猜測漏洞也很。


    ——這種方法,根基上也同等於毀了秦謝舟;並且先皇要殺人,隨意一個罪名便,為什麽要這麽困擾?


    至於其餘人,她並不打聽其時秦府的環境,因此無從推測。


    楊玉思緒很清楚,第一要拿到昔時的案底卷宗,第二要找到昔時秦家的舊人,問清楚一些環境。


    “因此,”衛三郎道,“我也擔憂,揭開,秦驍解開一個心結,又添新的懊惱。”


    “的確有這種大約,我相信,沒有什麽比弑父的責怪更讓人疼痛。”


    “那你有沒有想過,便算查清楚,會不會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公諸於眾?”


    譬如說,涉及先皇。


    楊玉默然半晌,“那便迴頭讓大哥自己定,至少讓他活得白白的。”


    如果不可以阻截萬萬人責怪,那很起碼自己心安理得。


    “好。”衛三郎見她不是一時起意而是把全部事兒都思量清楚,口緩和了許多,“你不要發急,這件事兒我逐步經營。”


    “不發急。”楊玉道,“都等了這麽多年,不差這一段時間。”


    更況且,她也有需要時間的事兒要做。


    這些事兒更加驚世駭俗,因此便是對衛夫人和衛三郎,她也沒希望提起。


    婢女在廊下尊重迴稟道:“夫人,姑爺來接姑了。”


    是秦謝舟來了。


    “快讓他進入。”衛夫人笑意盈盈地道,“都是自家人,來了不必稟告。”


    說話間,她看了楊玉一眼,後者立馬點點頭,收起麵上的情緒。


    “你小子追得倒緊,”衛三郎對著進入的秦謝舟笑罵道,“還怕我們不讓迴去嗎?”


    秦謝舟規禮貌矩地給衛夫人行禮,道:“我是過來給嶽父嶽母送獵物的。”


    楊玉忍俊不禁,他也學乖了呢。


    衛三郎諷刺一聲,衛夫人卻經笑著招唿他坐。


    秦謝舟挨著楊玉坐下,道:“給你捉了一隻狐狸,純白的,迴頭看看做個衣首腦口什麽都好。”


    衛三郎道:“我說你今日如何輸給我了,是去捉狐狸去了。”


    “我便說嘛!”楊玉神氣地道,“大哥如何大約輸,嘻嘻。”


    衛三郎:“以後不必迴歸了!”


    楊玉大笑著倒在秦謝舟肩上。


    衛夫人留兩人吃過飯才讓他們迴去。


    行程很近,又剛吃過飯,楊玉爽快便和秦謝舟一起走迴去。


    “衛三郎是不是欺壓你了?”秦謝舟問。


    楊玉愣了下,隨便道:“沒有。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曉得,嘴巴厲害,內心對家人比誰都好。”


    “那我進門的時候,你如何哭了?”


    楊玉笑道:“我娘在和我說過去的事兒,我聽了內心痛苦。”


    “過去的事兒,如果不讓人高興,便別再想了,徒增傷感。”秦謝舟道。


    因為衛夫人以前的確思女成狂,過得費力,因此他並沒有質疑什麽。


    “嗯。好冷啊!”楊玉搓搓手,岔開話題。


    秦謝舟拉開自己的披風,“進入。”


    楊玉縮進他披風裏,像隻小鵪鶉,貼在他暖意融融的口。


    兩人這般走很容易踩著腳,都樂此不疲,笑鬧著迴家,笑聲灑落一路。


    第二天薛魚兒動作神誌浮誇地給楊玉學秦謝舟的口:“賣了,全家都發賣出去。夫人仁善,我卻是心狠手辣的。前院後院,誰敢豪恣,這便是了局!”


    楊玉笑得肚子疼。


    月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可真是個活寶。”


    “那從前撐船擺渡的時候,都是一趟三個錢。我要不是會騙人,人家為什麽非坐我的船?哎,其實我和祖父過得挺好。便是嫁人這一項,被害了。”


    薛魚兒並不遮蓋她中心被人曲折幾手的經曆,如果是他人說起來,那定然是深仇大恨,聞著悲傷聽者墮淚;從她嘴裏說出來,一切都是那麽鮮活逗逼。


    便是她榮幸逃過一劫的林府,她提起來的時候都或是哄笑怒罵,好像看他人的經曆般。


    “還書香世家呢,捧戲子玩小子,什麽齷齪事兒,我都看透了。哎呀,月見,我必定沒說你,你們家不一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聽說我的夫君很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穎同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穎同學並收藏聽說我的夫君很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