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地開門經商,獲咎了誰?


    老太婆進門便哭喪,晦氣!


    秦老漢人被她這話噎得,差點一口沒上來背過氣去。


    ——這這個孫女不是善茬,判定完。


    這時候她背後的沈嬤嬤——最近老漢人身邊的紅人上來幫她說話了。


    楊玉:“……”


    她彷佛曉得了來人的身份。


    她曆來沒有過高預計過秦老漢人的本質,也其實沒想到,她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跑到花想容來鬧。


    而且,秦老漢人,怎麽便曉得她是楊玉,她來了京城?


    這些問題都不是眼下能思量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對付這個死不要臉的老太婆。


    楊玉嘲笑一聲:“看破戴裝扮,你們也非富便貴。上門訛人不至於,和我一個商賈聯姻戚,不覺得掉了身價嗎?這麽大年紀了,也出來一哭二鬧三吊頸地碰瓷,也不怕別人說你為老不尊!”


    “大姑娘,你這麽說話,要天打雷劈的。”沈嬤嬤氣結,信口雌黃道。


    她指著秦老漢人,“這您嫡親的親祖母啊!”


    “嗬嗬,”楊玉麵如果冰霜,“不認識。諸位可聽說過,當孫女的不認識祖母?”


    不是僅有你們可以行使吃瓜大眾,誰不會?


    “更何況,又是小孫女,又是大姑娘,你們唱戲也得對好簿子是不是?”


    “丫環,你在我們國公府你這輩所有孩子裏排第四,也是很大的姑娘。”秦老漢人用帕子擦擦淚,“你剛生下來的時候,我還記得,弱得像一隻小貓似的,哎……”


    楊玉冷冷地看著她演出。


    她倒要看看,關於把自己放在莊子上漠不關心,最後賣了莊子都不要這件事兒怎麽洗。


    秦老漢人還真能洗。


    她擦淚道:“我以為你養不活,眼睛都要哭瞎了……”


    楊玉似乎想到了什麽,嘲笑著問:“敢問這位老漢人,你上來便認親,不曉得你把我當成貴府哪一個出身貴重的嬌嬌女了?我爹是誰,娘是誰?”


    為了一個通房生的女兒哭瞎了家裏老祖宗的眼?


    提及來真是動聽啊。


    秦老漢人一愣,內心愈加清楚楊玉難對付,看著這店裏如潮的楊客,想著白花花的銀子,怎麽也得編下去。


    “……家裏哪一個孩子不是我的心頭肉?幸虧有高人指點,說我們國公府和你生辰八字有礙,把你送出去養能力養大。”秦老漢人說唱俱女人,淚更是名副其實不要錢一般往下掉,“,沒白虧我忍受了這麽多年骨血分開之苦啊!”


    楊玉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太太,您唱戲走錯了門吧。您說了這麽一半天,我都沒清楚您是誰呢!”


    不是想丟人嗎?那她便讓楊國公府好好出來溜一圈。


    秦老漢人看了沈嬤嬤一眼,後者低聲道:“大姑娘,我們是楊國公府的。”


    “什麽?我耳背,聽不見。”楊玉誇張地把手放在耳根後道,“這位嬤嬤,您是上門認親,不是做賊的,大點聲說唄。”


    沈嬤嬤被秦老漢人狠狠瞪了一眼,心忙亂無比,咬牙高聲道:“我們是楊國公府的。”


    “哦,楊國公府啊!”楊玉做出豁然開朗的神態,隨後又痞痞地一攤手,“沒聽過。我們這裏的嘉賓都有掛號造冊,我怎麽沒見過,京城裏有個楊國公府呢,失敬失敬。”


    她這話等於白晃晃地打臉說楊國公府太窮,是破落戶,因此秦老漢人的表情頓時尷尬起來,周圍也響起了一陣小聲和竊竊私語聲。


    無非都是在說楊國公府破落之類的,現在要上門認親,不曉得假的如此。


    秦老漢人想說國公府節約治家,轉念一想,這生意以後也是,這般不是說自家店麵糜費,以後必定影響生意,便又生生咽了下去。


    楊玉小勝一局,氣定神閑地看著她,等待她繼續出招。


    秦老漢人性:“傻孩子,怎麽這麽見外?我們是一家人。好輕易等你到了十八歲,我歡歡喜喜讓人去接你,去沒找到你。不曉得你自己來了京城,我這心啊,又是高興又是心傷……”


    楊玉冷冷地道:“那大可沒有。我長了十八年,在你之前沒有見過國公府的人,也沒人報告我我和國公府的幹係。因此想來您是認錯了。如果我真是國公府的人,那您說說,我是住在國公府的產業裏,還是得了國公府的銀子?”


    這個秦老漢人早有計劃,立馬裝出驚奇的模樣:“你說什麽?你不是住在我們莊子裏,每年我都讓人去送二百兩銀子啊!哪一個天殺的,貪了這筆錢!”


    “嗬嗬,誰貪了,老漢民氣知肚明。”


    “你這孩子,哎,訴苦我也是應該的。誰讓我為了您好,還沒說清楚。玉兒丫環,過去的事兒便過去了,我們不提。快跟祖母迴家,讓祖母好好賠償你。”


    “想要賠償我,還是想讓我養著你們一朋友們子?”楊玉嘲笑,“老漢人打得好算盤,認個現成的會贏利的孫女迴來;要是如此行,翌日全京城的破落戶預計都擠到我鋪子裏來認親了,我還做什麽生意?”


    “玉兒,錢有什麽重要的?骨血親情,小姐難買,你是我孫女啊!”


    楊玉此次還沒辯駁,便聽背後傳來一聲冷得像冰刀般的聲音。


    “你孫女?你孫女不是被你親身號令溺死了嗎?你現在還敢提,便不怕半夜她爬上你的床嗎?”


    是衛夫人。


    她被楊夫人扶著,卻因為憤懣而表情漲紅,渾身股栗。


    所謂敵人相見,特別眼紅,可能便是這個場景了。


    秦老漢人顯然沒想到在這裏能碰見衛夫人,也是很驚奇,半晌後才道:“你,你……”


    衛夫人一步一步迫臨她:“是我,你沒想到,我還沒被你熬煎死吧。秦老漢人,你溺死了我的女兒,她不是你孫女嗎?”


    秦老漢人勃然色變:“你亂說!是你生了個怪胎,我畏懼毀了國公府才忍痛號令……你有什麽臉來責怪我?你把我兒子拐到了娘家,讓我們子母反目,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想起昔時看到女兒小小的發青的身子,經始終閉上的眼睛,衛夫人痛不可能當,牢牢捂住口。


    秦謝舟和衛淮他們不曉得什麽時候也衝了進入,附近的女眷們全退卻。


    秀禾帶著人支起屏風,女眷們便都躲到了背麵,仍然支起耳朵聽著裏頭的八卦。


    誰能想到,花想容漂亮的女店主,自都在猜測她和吳防寒的幹係,卻能有這麽複雜的出身!誰又能想到,當初楊淮叛落發門,有如此的隱情,怪不得先帝在的時候,麵對禦史毀謗衛淮,隻說一句“清官難斷家務事,由他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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