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是個健談的人,道:“女士來白雲寺,可一定要抽簽。抽簽不收費,解簽也便五個大錢,您必定出得起,聽說可靈了。”


    “是嗎?那我要去嚐嚐。”楊玉不動聲色地道,“我是聽說這裏有位得道高僧……”


    “您說的是弘通方丈吧。”吳興道,“那可真是個善人,二十多年前打饑荒,要不是弘通方丈拿出寺中的食糧賑災,我們都等不到朝廷開義倉。”


    楊玉笑笑,並沒有說話。


    弘通方丈的確名聲極好,她要找的,卻不是他。


    到了白雲寺,多給了吳興五個大錢,楊玉笑道:“你也去解個簽嚐嚐。”


    吳興卻把錢都揣到懷裏,笑道:“五個大錢可以買三兩肉了,我可舍不得。那是您如此手頭寬鬆的女士消遣,我呀,便求吃飽穿暖,不困擾佛祖了。”


    楊玉被他逗笑,微微點頭算是告辭。


    “楊女士?楊女士,真是您啊!”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慷慨的男聲。


    楊玉迴頭,望見劉八娘身邊的柳二,正叼著一根草無聊地靠在寺外高達半丈的香爐旁,笑著衝她擺手。


    見她迴頭,柳二吐出嘴裏的草,快步跑過來,看著她籃子中的香燭,笑哈哈地施禮道:“您也燒香拜佛呢!”


    楊玉笑道:“你也來了。是護送花姐姐來的?”


    “不是。”柳二道,“有點別差事,等人來。”


    “那你忙。”楊玉隨手從荷包裏掏出塊一兩擺布的碎銀子,不動聲色地遞給他,“天冷,去要壺熱茶暖暖身子。”


    劉八娘的底牌,她看不清,因此喜悅交好她朋友,給自己多留條後路。


    “誰也沒想到那婢女突然發難。我聽見你不許男子下水,內心感恩,隻是上次時間緊,沒找到機會和你鳴謝。”楊玉嘴角笑意清淺。


    著子陌埋沒於樹後的秦謝舟卻黑了臉。


    和一個小混混,她笑什麽!


    “您說這話便見外了。你要是有什麽事兒,我能出上力的,即使來找我。”柳二得了銀子,把拍得啪啪響。


    楊玉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賭是不歸路,或是少去吧。”


    說完這話,不待柳二反應,她衝他微微點頭,提著東西快步往裏走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柳二才撓撓頭,道:“楊女士怎麽曉得我好這個呢?”


    話音落下,一個身子宏偉的男子從他身邊擦身而過,懷中著一隻眼睛黑油油的狗,說不出來何處詭異。


    他身上的氣質很硬朗,縱使柳二這種街頭霸王,都沒敢生出搬弄的心。


    等他也進去,柳二才嘀咕一句:“大男子隻狗,幾個意圖?有病。”


    捏了捏袖中的銀子,盤算著又能去賭兩把,柳二哼起了小曲。


    楊玉到達大雄寶殿,聽著生生梵音,在煙霧縈繞間虔敬跪倒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心中默念道:“佛祖保佑信女,早日尋得歸程。如果是不可能以,便保佑我父母親人,平安喜樂。”


    背麵還排著許多人,她連多待會兒的時間都沒有,深深叩頭,上香,而後把手抄的《心經》供奉在佛前。


    她叩首的時國公很使勁,因此額頭中間便留下了紅印,便使擦著厚厚的粉也隱隱透了出來。


    秦謝舟心中諷刺一聲,對子陌道:“你娘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拜佛有用的話,這世上哪有什麽生老病死,求而不得?”


    楊子陌何處懂這些,隻曉得自己對檀香最不喜,此時都快被熏暈了,因此趴在秦謝舟懷中一動不動。


    對楊玉來說,求佛是自我慰籍。


    從人聲鼎沸的大雄寶殿出來,楊玉到達不遠處的偏殿稍事歇息,查看自己帶來的素齋有無在食盒裏撒漏出來。


    楊玉剛要伸手整理,突然有個光禿禿的小腦袋湊了過來,往她食盒裏看去,咽了口口水。


    楊玉:“……”


    也可以發覺到自己動作的分歧適,小和尚紅了臉,道:“女檀越你做的素齋真好看。”


    “你說的是這個嗎?”楊玉笑眯眯地道,用帕子裹著手從裏麵拿起來一個做成花朵形狀的彩色饅頭遞給他,“困擾小先生幫我嚐嚐滋味怎樣。”


    小和尚想迴絕,這形狀顏色其實讓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毫無抵抗能力,因而便快速地伸手接過來咬了一口:“那我幫你嚐嚐。”


    楊玉看著大口咬著饅頭,腮幫子鼓鼓的小和尚含笑:“小先生,法海巨匠今日見客嗎?”


    小和尚呆住了:“法海巨匠?廟裏沒有法海巨匠呀。女檀越是不是記錯了?”


    他不曉得也是正常,楊玉沒有詰問,而是轉而問起弘通方丈。


    “哦?什麽嘉賓?”楊玉好奇地問。


    她沒什麽掃興,因為她想見的也不是方丈,隻是純真好奇。


    小和尚想了想後道:“縣令夫人,姓,姓……”


    “翟夫人?”


    “對對對。”小和尚連連點頭,“女檀越真伶俐。”


    楊玉被他逗笑,認識和伶俐有什麽幹係。


    如此來說,似乎能迴答通為什麽柳二會發此時這裏。


    既然事兒與翟夫人和劉八娘有幹係,楊玉便不想摻合,希望繞路走,盡量別碰到。


    關於朱門秘辛,她不感樂趣,沒什麽比小命更主要。


    小和尚幾口吃完饅頭,含著手指,意猶未盡,卻沒有講話。


    楊玉又遞給他一個,笑道:“此次真沒了。”


    小和尚可能不美意圖了,臉蛋紅紅的,謝過她便拿著饅頭往外跑。


    此時的秦某人酸心疾首:不是個守紀的,多大的她都能招惹上,哼!


    正在蓋食盒的楊玉聽到聲音立馬迴頭,便看到小和尚被高高的門檻絆倒,號啕大哭起來。


    楊玉忙站站起來過去起他,見他頭臉都沒有擦傷,鬆了口後問:“小先生,摔到了何處?”


    “疼,我手疼……”小和尚可能覺得自己太丟人,造成抽抽噠噠的哭,“我的花饅頭。”


    楊玉:“……饅頭沒事,我再給你。把手給我看看。”


    楊玉替他審視,這才察覺跌倒時國公他可能伸手抓了一把門檻可能大門,好巧不巧被木刺在掌心劃出了一道血痕。


    楊玉隨身帶著外傷藥,因而用傷藥和帕子容易替他包紮了下,叮囑他一些留意事項。


    小和尚卻眼巴巴地看著她,支應付吾地道:“女檀越,饅頭……你忘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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