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符籙修為在我見過的人中可以稱得上最強,如此的戰力幾乎不弱於周奇,又為何鮮少出手,不現於人前?”周天賜長劍斜指地麵,有些好奇的問道。


    寶籙道人掌心亮起,一道符籙緩慢勾勒著,“我不在乎那些虛名,但也不願符道名聲被埋沒:索性如此,到該出手時自然不會隱藏。”他很平靜。


    掌心的符篆已經勾勒完了一半,隱約可以看出一個‘鏡’字,周天賜也不阻攔;長劍上的血焰緩慢燃燒著,漸漸附著到地麵上,蔓延著。


    “周清妙法,山河鏡!”寶籙道人眸光大亮,手中符篆無風而起,飄在了空中;慢慢從符籙中央顯化出了一麵銅鏡,其上紋刻龍鳳,山河萬物自鏡麵內一閃而過。


    在寶篆道人的禦使下,鏡麵轉向了周天賜,一道耀眼的光柱迸發;一下子打到了周天賜麵前,其速度之快,周天賜甚至反應不過來就被擊中。


    身軀一下子被巨力帶起,拋飛出去,少年有些驚訝;這道光柱居然超越了他的反應速度,好在他體魄過的去,隻是被砸的有些昏沉;倒沒有見血。


    地麵上蔓延的血焰驟然撲起,化作了一片血色火海將寶篆道人籠罩,一道道隱秘的劍光自火焰中迸發;寶篆道人一時不查之下,身上多了十幾處血口。


    周天賜調整軀體落地,腳尖猛地發力,一下子將青磚踩裂;整個人化作了一道白影衝向了寶籙道人,赤周長劍揮舞,隨之而來的還有細密的劍光。


    “這山河鏡又是什麽符法?”李天諭咂舌,壓根就沒見過寶籙道人使出這樣的手段,一時之間倒也有些震撼。


    那銅鏡澱放光輝,雖然顯得有些虛幻,但那股尊貴古老的氣息可是濃鬱無比;李天諭甚至隱約能在銅鏡背後看到無數人形的身影。


    “應當是寶篆師兄隱藏的殺招吧,就連長老們都沒有提起過。”黃天昊想了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在他看來;這種威力的符篆肯定是當作殺招來用。


    一旁的諸葛思言不知道什麽時候掏出了一把羽扇,正悠哉的搖著,笑道“寶籙師兄可是四脈同修,手段不會隻有符道,你們就放心看吧。”


    三人又交談了一陣,黃天昊與李天諭也從諸葛思言那裏要來了一把羽扇,三人齊齊揺著;倒也挺引人注目。


    就在周天賜身姿挪騰之際,那銅鏡又照了過來,周天賜連忙揮動赤周長劍擋在身前;卻還是被光柱打的後退了數丈,那衝擊力龐大無比,比之孫崇羽的拳力還要強上一籌。


    寶籙道人卻是輕歎一口氣,取出了兩張閃著黃光的符篆擲出道“力士招來”,隻見周圍的靈氣迅速聚集到兩張符篆上,凝聚出了兩個壯碩的人影。


    兩人頭戴藍巾,麵上貼著一張符篆,在裸露的體表上銘刻著道道繁複的陣紋;顯然也是寶籙道人的手筆,將傀儡與陣、符兩道結合的產物。


    這兩個力士甫一顯化,便展現出了超越半步金丹級的戰力,一舉一動都伴隨著淡淡的法則之力;雖然有些薄弱,但依舊震撼了周圍的弟子們。


    ……


    “赤極?潮漩!”細密的紅絲迸發,呈鋪天蓋地之勢席卷了整個場地,在劍道法則之力的加持下;這一式的偉力遠超以往,根根紅絲橫立在虛空中。


    鋒銳之意肆虐,切割著、粉碎著、破滅著,寶篆道人心頭一陣危急感傳來;想都沒想,硬生生捏碎一張符篆,整個人瞬間出現在了數十丈外。


    避開了一道貫入周石地麵的紅絲,然而在周天賜的操縱下,細密的紅絲匯聚到一起化作了一片紅潮;大勢已起,諸事將定,周天賜眸光犀利。


    赤周長劍一揮而下,澎湃劍潮席卷,打起十丈高的浪頭;在這等偉力之下,種種神通術法都失去了妙用,唯有最純粹的力量才能展現出別樣的風采。


    “天鈞筆,現!”寶篆道人足下若生根,牢牢的對抗著劍潮,在他身前的那麵銅鏡則是不斷的釋放著光柱;試圖瓦解劍潮的攻勢,但見效甚微,甚至自身都被劍潮所侵蝕。


    變得越來越虛幻,在寶篆道人的唿喚下,自他的胸口飛出了一杆毛筆;這毛筆看起來極為玄奇,通體呈黑白兩色交織,在筆尾端還有一個雷霆模樣的尾綴。


    “天鈞筆?”周天賜眉頭微挑,這不是天演塔的五寶之一嗎?原來是在寶篆道人的手上,看來是準備將寶篆道人當作下一任塔主來培養了。


    連這等秘寶都放在了他身上。


    “一筆演造化,鐵口斷生死!”寶篆道人咬牙,瞳孔中滿是血絲,他一把握住天鈞筆,對著漫天紅潮狠狠的劃下了一筆;而令周天賜驚訝的事情出現了。


    在寶篆道人劃下天鈞筆的那一麵,所有的紅潮全部消失,硬生生的缺少了一大塊;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抹去了一般,就連周天賜的氣息感應中都毫無異樣。


    就像原本就沒有那一片紅潮一般,“這天鈞筆果然了不得,但始終會是我周天賜更勝一籌。”周天賜心頭微動,手中赤周長劍緩緩溶解,化作了一團粘稠的紅絲匯入了足下紅潮中。


    “轟!”


    赤周長劍融入之後紅潮暴漲,神威再現,甚至要超出之前一線;寶篆道人麵色蒼白,手中天鈞筆再次狠狠劃下,一道道純白之痕顯化。


    將赤紅劍潮抹去了一片又一片,但在赤周長劍的加持下,又源源不斷的再生了起來;繼續在場中蔓延。


    在場地周圍坐下的長老們眼中,這場戰鬥無疑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以往不喜爭鬥;專心於左道的寶篆道人居然能展現出如此強橫的戰力,甚至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符道殺招。


    著實令他們有些吃驚,覺得自己以往還是小覷了這位天驕,連天鈞筆這樣的道器都能掌控;正麵爭鬥又怎麽會不如人


    “嘶,這漫天的紅潮也太駭人了些,我都為寶篆師兄捏了一把汗啊。”李天諭望著那鋪天蓋地的赤紅劍潮,手中的羽扇都不自覺的搖慢了幾分。


    黃天昊則是目光灼熱的望著守護在寶籙道人身旁的兩個力士道“是啊,要是我也能像寶篆師兄那樣將陣紋與符篆銘刻到傀儡身上就好了,我的戰力起碼要大大的躍升一次。”


    ?你真的有聽清我在說什麽嗎?李天諭有些無語的拍了拍腦袋,卻是忘了這家夥的習慣,見到構思精巧高超的傀儡就走不動路。


    “唿~。有時候神魂太敏銳了可不是什麽好事,這劍潮還真是危險啊。”諸葛思言揉了揉脹.疼的額頭,有些無奈,他乃天機一脈的人傑;神魂強大,靈覺敏銳。


    能夠察覺到常人忽略之點。


    “思言你又察覺到什麽東西了?怎麽搞的滿頭大汗。”李天諭有些詫異的望著他,對於這位老朋友的特異之處他還是記得的;這般模樣顯然是觸動了些什麽。


    諸葛思言聞言正了正神色,手中羽扇搖的加快了幾分道“在劍子的紅潮之中有著極為濃鬱的法則之力,而且我隱約能夠在紅潮中看見一個怒吼的人影。”


    說到這裏,諸葛思言頓了頓,又望了一眼場中揮筆顯造化的寶篆道人繼續道“而寶篆師兄的天鈞筆也是不斷揮灑著法則之力,按照師兄那尤有餘力的程度來看,他的體內也有著不少的法則之力積累。”


    李天諭聽到這裏一下子就明白了,諸葛思言的意思很簡單,紅潮很危險、內有乾坤;而寶籙道人則是一直在隱藏自己,對於法則之力的感悟顯然也是達到了一定的地步。


    不然是無法調動天鈞筆的,一番思索之下,李天諭心頭不禁有著一絲好奇,為什麽寶篆道人要一直隱藏自己的實力?為什麽又要在今日全部展現出來?


    周天賜望著揮動天鈞筆的寶籙道人,足下的紅潮忽然開始急速旋轉起來,中心處化作了一方巨大的漩渦;傳來陣陣怒吼之音,將一切吞噬殆盡。


    而護衛在寶篆道人身旁的兩個力士卻再也無法保全,直接被漩渦吞噬,在恐怖的切割之下迅速崩解著;“歸!”寶篆道人眼見危急,取出一張符篆甩出。


    那兩道正在崩解的力士頓時消失不見,化作了兩道有些殘破的黃符迴到了寶籙道人的手中,有些心疼的將符篆收起;寶篆道人捏緊了手中的天鈞筆。


    潮漩愈發劇烈,甚至寶篆道人都無法抵抗,身子被一步步的拉向了漩渦中心;手中的天鈞筆不斷的揮舞著,寫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漆黑字符,落入漩渦中。


    除了濺起點點浪花,再無別的反應。


    “該結束了。周天賜足下一踏,位於潮漩中心內的赤周長劍又明亮了幾分,漩渦的吸力一下子暴增;直接將寶篆道人拉了進去,紅光漫天,劍絲飛舞。


    天演塔,南部密室。


    周天賜跟在天演塔的三塔主身後走進了這間密室,按照存放至尊古路地圖的慣例,這裏必然又是空蕩蕩的一片,隻有牆壁上掛著一幅至尊古路的地圖。


    這位三塔主就是寶籙道人的師傅,準確的來說五位塔主中的四位都是寶篆道人的師傅,除了那位神秘莫測的天機塔主。也是寶篆道人沒有這方麵天賦的原因。


    ……


    隨著天演塔三塔主按下了代表宗門的那顆大圓點,一道充盈渾厚的氣運魂線飛出,沒入了代表周天賜的小人體內;熟悉的飽脹感襲來,周天賜照常將多餘的法則之力匯入了氣海中的圓球之中。


    拜別了諸葛思言三人,又看望了一下被潮漩重創,躺在床上的寶篆道人;周天賜結束了這次兗州之行,離開了天演塔,動身趕往靖州。


    靖州的情況與乾州略有相像,那裏沒有仙宗也沒有魔門,隻有兩個個一階大派並起稱雄;在乾元劍宗給出的情報裏,這兩個一階大派的實力都不錯。


    有著一洲資源的供養,這兩個一階大派也隻比大餘皇朝差上一些。放到九州中也是能排得上號的大勢力。


    這兩家一階大派分別是汨羅劍穀與寶瓶門,分別擅長劍道與術法,其中的汨羅劍穀倒是讓周天賜很感興趣;同為劍修,不知其走的是什麽路子。


    靖州之地廣闊,周天賜從兗州進入也是要花上七日之久,這是在晝夜不停的趕路情況下;有著紫袍老者的術法幫助,周天賜趕路速度還是極快的。


    一處平坦的路麵上,不少修士聚集在一起,中心處是兩位氣宇軒昂的青年;一位負劍束發,麵上盡顯淡漠之色,另一位腰間懸劍,麵上有一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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