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和煦溫涼的海風,宇文自由自在的搖蕩在蔚藍的大海上,即將映入他眼簾的新事物將是他前所未見的,對此宇文既滿懷憧憬又多一絲顧慮。魚群隨著他的木筏一路追逐,那隻衛士在藍天為他導航,木筏裏帶的食物足夠他漂七天七夜。


    三天三夜渺無人煙的獨行後,宇文在第四天落日降臨前見到了這一路海行的第一座小島。遠望那座海島的沙地和蔥蘢的椰樹時,不由得讓人讚歎這如海上殿堂般的自然美景,對於外界事物他總是好奇的。在靠近一點後,兩艘龐大發黑發紫的惡臭戰船就在海島旁清晰可見了。


    宇文看見了人類的戰船後興奮的直立起身子,他見船體如此破敗不堪想必定是窮苦百姓的漁船,來不及多想他就快速劃動船槳朝那座確實很美麗的小島奔去。


    當宇文越來越接近那座海島時,大鷹突然急切的在上空盤旋鳴叫,並不斷的擊打著翅膀。然而宇文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大鷹見宇文竟然無動於衷就幹脆從天上俯衝到宇文的木筏前,他不停地用爪子撥弄宇文的雙手試圖阻止他繼續前行。宇文開始還覺得大鷹在跟他嬉戲玩耍就沒理會,可一會後大鷹仍不依不饒的去觸碰那兩根船槳,宇文隻好加大用力以拗過大鷹的力度,他擦了一下額頭鼓起的汗珠笑嗬嗬的說:“大鷹叔叔你別著急,我們馬上就到了,坐上這些人的漁船就能更快到達岸邊了。”大鷹聽他這樣說完後,低下頭搖了搖然後撲扇著雙翼又飛迴了高空。


    十幾分鍾後,宇文搖搖晃晃的終於駕著自己的破木筏到達了島岸。靠近岸邊後,宇文跳下木筏奔跑著朝西側的那兩艘戰船趕去,大鷹在空中一路緊隨其後。等到宇文氣喘籲籲的到達了那自以為是漁船的戰船時,兩艘全身沾滿黑油和黑漆,船帆懸掛獨眼骷髏圖案的海盜船呈現在了宇文的眼前,靠前的那艘體積更大一點的船體上清楚的寫著“黑魁號”三個大字。


    宇文這才知道原來這是海盜船,他大驚失措的準備調頭朝自己的木筏跑時,身後的黑魁正領著三十幾個海盜手裏拎著剛剛在島上挖掘的寶石朝自己的戰船趕來。宇文瞬間呆立在原地,海盜們指著他說說笑笑的一步步靠近。


    “嗨,弟兄們,這怎麽還跑出個野人來,真是稀罕。”一個塊頭高大眼皮耷拉的黑壯漢在最前麵大搖大擺的戲弄著一身破爛衣服的宇文,嘴裏的口水看的宇文直發嘔。


    緊接著那壯漢身後一個佝僂瘦弱的光頭呲著那爛黃的門牙笑著說:“讓老子好好研究研究這個稀罕物,這年頭野人可真的不多了啊。”一群海盜接著起哄並將宇文團團圍了起來,這時大鷹從天空中直衝下來落在一個海盜的頭上不斷的擊打他。那個海盜嗷嗷幾聲後拍著大鷹的翅膀說:“哪來的該死的老鷹,拿過弓箭來。”大鷹隨後就離開了這群海盜,然後消失在了萬米高空。


    這時一個穿著一身黑的發藍的皮衣,項上帶著一圈骷髏頭滿臉大黑胡子,手裏拿著一個酒瓶的人正大踏步的撥開人群走了過來。一群海盜見黑魁向前走來,都趕忙向兩旁靠攏給黑魁讓出道來。黑魁拔出腰間的彎刀喝了一口酒,然後貼上前去用非常不屑的眼神打量著宇文。


    黑魁將彎刀放在宇文的臉上橫著用刀片來迴摩擦,他滿懷好奇的看著宇文說:“哪來的這麽清秀的野人?這個島上可沒有什麽野人,你...從哪來的?會說話嗎?”


    宇文盯著黑魁那可怕的雙眼冷冷的迴答道:“會。我不是野人。”後麵的海盜群裏立即傳出一個聲音,“會說人話的野人,哈哈哈稀罕稀罕。”緊接著便又是一陣自娛自樂的譏笑聲。


    黑魁抬起彎刀示意大家都閉嘴,海盜們立即停止了笑聲。他又繼續問道:“你怎麽會一個人在這個地方,你莫非也知道這島上藏著寶石?不對啊所有途徑此地的船隻都被我們扣下了,你是怎麽落單到這來的,難不成...難不成你是海裏長的?”黑魁斜著一隻眼睛打量了一下宇文的全身。


    宇文心裏清楚森林島的秘密是絕對不能告訴他的,他竟膽大包天翹起嘴彎起眉笑嘻嘻的迴答:“你怎麽知道我從小就在海裏長大的啊?”


    黑魁摸著宇文的臉也笑了一下,可下一秒他就快速的將彎刀架在了宇文的脖子上惡狠狠的吼道:“小子,別跟我耍滑,老實交代,否則我一刀宰了你。”


    宇文看著鋥亮的刀片在他的喉嚨前閃著光,他突然靈機一動裝作害怕的樣子顫顫巍巍的說:“我...我是個自由航海家,之前我們的船確實被你們打劫了,可...可是我棄船跳到了海裏,在海裏漂了好久後才到這的,你看...看我的木筏還在那。”宇文指著遠處自己的那條破木筏說道。


    海盜們不約而同的迴頭看了一眼那條木筏,黑魁轉過頭來用異樣的眼光再次打量著宇文,“行啊小子,命挺大啊。算你小子走運遇上了我,看你體格不錯蠻壯實,正好我船上缺幹活的人手,你就上去給我擦船吧啊。你這副乞丐樣我收留你,算是看得起你,上麵有吃有喝保管餓不死你,不過別給我耍什麽小心眼好好給我幹活否則我一刀砍了你。”黑魁又一次的亮起了那鋥亮的彎刀。


    宇文隻能點頭表示願意效勞,出師不利又不諳世事的他沒有辦法的淪落為了一名海盜。黑魁收起彎刀一口悶完了他那烈酒後,用力將酒瓶扔的老遠,然後邊朝黑魁號走著邊說道:“走吧兄弟們再去別的地方吧,這島上已經搜幹淨了,平白無故撿個壯實奴隸今天挺賺的啊。”


    夜色從海平麵上逐漸延伸,黑魁號與黑暗融為一體後順著風向駛離了小島,大鷹在天空盤旋良久後無奈的朝東側的森林島飛去。


    夜晚天空擺著幾顆疏星,海風溫柔撫摸著從內陸飄來的濕熱空氣,此時的大海特別涼爽。宇文剛上海盜船後就被攆到了甲板的邊緣,一個光膀的彪形大漢提了一桶水朝他走來。那大漢先是將手裏的一件破衣服扔給了宇文,當然那破衣服相比起宇文身上的衣服而言算是比較完整的了,然後他又將水桶和抹布放在宇文麵前。“喂小子換上這套新衣服,然後提著水從這開始擦甲板擦到那頭為止,擦完才能吃飯啊。”說完他就走進昏暗燈光的船艙裏狂歡去了。宇文咬著牙攥著拳狠狠地敲了一下那水桶,他沒有辦法隻得遵從這些無恥混蛋的要求。


    黑魁號是奉西拉之命前去都爾摩耶海東南端和北端尋找那些藏匿的寶藏,其實西拉現在根本看不上那些翡翠玉石之類的玩意了,他始終堅信廣袤無垠的大海上一定還存在其他的神眼。


    黑魁號在都爾摩耶海東南部徘徊了幾天無果後決定改變航向北上,宇文為了不讓這群海上土匪扔到海裏喂魚,每天都默默無聞的清洗著甲板和海盜們的衣物,但他一直也在伺機尋找脫身的機會。


    時間漸漸來到了這一年的夏末,燥熱的天氣也接近了尾聲。這天是八月的最後一天,藍天上萬裏無雲,隻是西側的天空略微有點淡黃色。臨近午時湛藍的大海上出奇的平靜,無風無浪連平日裏熙熙攘攘的小魚群也不知了去向。此時的黑魁號正緩緩的飄蕩在北上的海洋,一個鍾頭後前方幾座連綿的島嶼出現在了海盜們的視野內。


    黑魁走到船頭忙拿著望遠鏡觀望起來,他發現島嶼上沒有任何人類的蹤跡,島中心被一大片茂密的綠色所遮掩,與平時見過的海島並無二致。按照以往的經驗,黑魁斷定這是一座從未有人涉足的孤島,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就下令加快船速朝孤島進發。


    黑魁號上的水手們揚起高高的風帆,海盜們眼睛裏閃著對金子渴望的貪婪靜靜的觀望著這座草木茂盛的島嶼,宇文提著自己的水桶也朝那邊望去。


    這時,一個滿臉麻子嘴裏還在啃著半生半熟魚肉的海盜拿著一張紙走到黑魁旁邊,他站定後邊嚼著那啃不爛的肉邊指著那張紙說:“船長,這...這海圖上沒有標記過有這麽一座島啊,按照圖上所畫的這裏應該是海域什麽都沒有啊,按照剛開始約定的航線,老六他們應該早就來到過這裏了。”黑魁抬起手示意不想理他讓他走開,因為他說話的時候嘴裏還在吧嗒吧嗒的啃著東西。


    “派給老六的任務是去大北的遠海找寶貝,這樣的小島他可能就沒放在眼裏。”


    黑魁號順著風向離那座海島越來越近。


    這時,千裏之外的西拉慌忙的扔掉了剛剛浸泡的咖啡。他瞪著一雙橙色的眼睛神情慌張又憤怒的走向水手的船艙大聲的說:“青零號弟兄們全體出動,去馬上通知毒蛇和獨眼龍跟隨我去北邊的環形島,他媽的老六已經完了不能在讓黑魁全軍覆沒。”說完後他就急匆匆的衝了出去,海盜水手們一臉茫然但船長突發命令必須遵從,毒蛇和獨眼龍接到通知後同樣一頭霧水的跟隨著西拉出海了。


    當黑魁號離孤島還有接近百米時,宇文清晰的看到了島的內側許多茂密的灌木叢開始發生輕微的移動,他察覺到了島上有什麽活的東西後便張望著吆喝說:“島上有東西在動,那些灌木叢後麵好像...好像有人。”然而並沒有人理睬他,幾個海盜好奇的瞅了他一眼,一個魁梧的大漢上來推了他個大跟頭然後氣洶洶的吼道:“閉上嘴,別亂吵吵,沒見過海島的兔子啊,幹好你的活。”


    宇文坐在地上沒在說話,兩分鍾後正前方大片的草叢瞬間都傾倒了,灌木叢後早就埋伏好的一批批弓箭手披著綠枝張弓搭箭瞄準了兩艘黑魁號戰船。接著孤島群後陸陸續續開出了近十艘戰船,戰船的船體上還有沒抽幹淨的茂密樹葉以及在滴答的綠漆,船帆上豎起了一根根懸掛著象征勒古鐵騎圖案的戰旗。


    黑魁嚇得抖了一下手扔掉了手裏的望遠鏡,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黑魁即刻下令馬上調轉船頭。但此時已經為時已晚,勒古的海軍戰船已經行逼眼前了,在海盜們爭前恐後的迴到各自崗位的轉眼間,數十塊爆裂巨石和燃燒的油漆桶以及千發長弩箭朝黑魁號甩去。


    在前麵的黑魁號主戰船原先完好堅硬的身軀頃刻間被砸了個稀巴爛,勒古的戰船往前繼續逼進火力壓得很死根本不給黑魁號以喘息的機會。又有上萬支箭如密雨般朝黑魁號潑來,常年受海盜欺負的勒古海上軍隊這次把幾十年的心頭大恨一股腦的全都發在了黑魁的身上。黑魁本人在慌亂中從船艙滑了出來,然後被上百隻穿心箭死死地釘在了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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