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前行軍的殘餘部隊帶著還未平複的心緒從沙漠返迴到了之前駐紮的那片幹硬的丘陵,剛剛發生的一切該是他們中大部分人一生的夢魘。在經過了大半天的長途跋涉後,僥幸活下來的士兵們都勞累困乏無精打采,但四肢無力的他們心裏卻都很興奮。能有幸在有生之年見識一下超越這個世界的力量,這也稱得上是征戰多年不枉此生的一種福分了。自從在古堡牢獄裏親身感受了這傳說中的神眼之力後,大家都覺得大將軍既然有這樣的力量存在,那所有的戰爭應是很快就該結束了吧。


    到達原先安營紮寨的地方時已經傍晚時分,唐安為了讓大家好好休息以便快速迴到解寧國而下令所有人原地紮起帳篷準備過夜。當天夜晚時分天空一片漆黑,四下時不時的傳來幾聲渡鴉和貌似布穀的叫聲。前行軍驍勇的勇士們在大營裏點起了篝火,大家圍在篝火旁吃起了僅剩的烤肉和番薯,兩桶裝著烈酒的大木罐此時正被兩個粗壯大漢慢慢抬了出來。


    “來,將軍,為你的神勇我敬你一杯。”唐安的先鋒舉起了酒杯要敬酒。唐安忙舉起酒杯灑脫的一飲而盡,雖身為將軍大批戰士死去他不應該如此欣喜,但實在壓不住內心的狂歡。其他將士見狀也都紛紛舉起酒杯爭搶著敬酒,唐安顯出一副嚴肅又憂傷的表情對著大家說:“這一杯酒,我先敬給葬在沙漠裏的那些兄弟。等到戰亂平息論功時,他們才是最大的功臣。”說完後他便再次一飲而盡,其他人見狀也趕忙都酣暢的喝了下去。


    思瑞笑著從遠處走了過來靠在唐安旁邊,士兵們拿起一杯酒就給他遞了過去,思瑞接過酒杯試探性的對著唐安說:“大將軍有了青魔之眼你大可以統治天下了呀。”


    唐安忙哈哈大笑起來,“兄弟,統治天下我也是替陛下統治天下,不過這事我還真沒想過。哎!現在世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能靠這神力解救大家,就算最後弄得個眼瞎我也認。”


    思瑞為唐安的心係天下所觸動,更為他能不受這樣強大的力量所蠱惑而欽佩,他點著頭舉起了酒杯領了一杯酒,“來大家為大將軍這份救世之心在幹一個”。唐安也滿上了酒,“再次為在沙漠裏戰死的兄弟們幹。”將士們熱血沸騰的齊聲高喊:“幹!”


    這些疲乏的將領們在黑暗中竟然喝了整整三個多小時,那滿滿的兩大罐烈酒一滴不剩,臨近午夜時分四周響起了一些士兵的唿嚕聲他們才結束了這看似慶功的酒席。被神眼誘惑心智的唐安到最後喝的酩酊大醉,他竟失了一貫凜然正派的將軍相昏睡在篝火旁。思瑞也喝的頭暈腦脹,他迷迷糊糊的安排人把唐安抬進了營帳後,就一瘸一拐的迴去休息了。所有人在這短暫的狂歡結束後,都沒有發現在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密切的盯著他們。


    午夜時分,外麵刮起了風,那風夾雜著的黃沙像是從沙漠腹地吹來的,唿嘯而過的狂風穿過樹林山石的間隙,像是在為這群命大的士兵唱著讚歌但淒厲之音更像挽歌。


    漸漸地風停了,鳥鳴也終止了,空氣和緩的流動著,一切都安靜下來了。零零散散的火點還在慢慢的翻滾著,不一會也都熄滅了。突然間黑暗中鑽出了一個黑影,那黑影快步的向唐安的營帳走去,營帳前疲乏的衛兵晃了晃眼忙上前打招唿:“是墨將軍呀,這麽晚了還...”沒等他說完,一把匕首就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胸口。


    墨笛喘著粗氣身體有些發抖,他輕輕地用左手拉開了門簾而右手攥著匕首放在了後背。在營帳內唐安四仰八翻的躺在木板床上,嘴裏一股酒味還流著粘稠的液體,地上剛剛吐得一大片也清晰可見。墨笛輕蔑的微笑著坐在了唐安旁邊,靜靜地看著這個醉鬼,剛剛抖動的雙手也不再抖動。


    “大哥,如今這個世界還怎麽來拯救,人人都想稱霸,你為何非要去救一群狂妄的人呢?為你我的陛下效忠?他配嗎?”唐安醉得不省人事根本聽不到一點聲音,墨笛緊接著又自言自語道:“再說了大哥,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拯救世界?連你自身都難保,我看...我看不如把你那雙眼睛借給我,讓我替你去拯救世界。你看怎麽樣...你如果不說話不迴應那兄弟我就當是你應允了啊!”墨笛說完露出了貪婪無恥的嘴臉,右手慢慢從身後抬了起來。


    一把亮著銀光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唐安的心髒,一代將軍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醉醉的美夢中。墨笛即刻用匕首插進了他的一隻眼,青魔之眼感受到了宿主已經死亡,便在兩隻眼睛內瞬間融合並發出青光,一隻琥珀水晶包裹的青魔之眼從唐安的臉上浮了起來。墨笛顫動著嘴唇快速的將青魔之眼捧在手裏並發出了令人發指的笑聲,“寶貝,離開這個廢物跟著我去統治世界吧!”說完就將青魔之眼放在了自己眼前,青魔之眼感受到了新的宿主體便一下子融了進去。


    夜晚輪班巡邏的士兵從沙漠邊緣迴來後,見唐安大帳前的衛兵死在了地上,就忙高喊起其他士兵,大家三五成群的提著長刀神情緊張的圍了過來。他們分開將帷帳圍了起來,然後步履輕盈的慢慢湊到跟前合力將帳篷挑了起來。大家一見眼前的場景都很難相信這個事實,唐安胸口還在流著鮮血,一隻眼睛被挖空,碩大的眼窩也還在留著鮮血,一把鋥亮的匕首放在了屍體的一旁,匕首旁邊墨笛正在搖頭晃腦的享受著那擁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士兵們咬牙切齒氣憤的大罵起來:“墨笛,你這混蛋,竟然對唐將軍下如此狠手,我們要殺了你為唐將軍報仇。”說完一行人拿著長刀向墨笛刺來,但他們剛走了一步,渾身就如失去了知覺般漂浮起來,墨笛一臉不屑的抬起頭看著這群生死未卜的無辜者。


    吵吵嚷嚷的聲音陸續驚醒了很多人,大家揉著睡眼紛紛走出營帳見到墨笛眼睛發著青光,而一群人在空中漂浮著就都猜了個大概。墨笛拿著唐安的長刀在一群人的包圍中慢慢向人群移動,這時他的眼睛瞳孔裏飄起了青色的血絲,漂浮在空中的那幾個人旋轉了幾圈,然後從空中被重重的扔到了遠處摔在了地上。思瑞此時也已酒醒出來了,所有人都帶著仇恨和恐懼的眼神惡狠狠的看著墨笛。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樣做?”思瑞咬牙切齒的握著一把銀色長刃發問道。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這是神眼誒,誰不想得到它。讓這個醉鬼用它去拯救世界?做夢吧。把它交給我,讓我去和這神眼統治世界,不比讓這個無用的人拿它浪費強嗎?”墨笛像一個瘋子一樣突然嘶吼起來。


    “統治世界,好,我讓你統治世界。”思瑞輕聲說完後以極快的速度舉起長刃重重的扔了過去,長刃在黑夜中如一道疾光閃過飛速的向墨笛刺去,閃電一樣速度驚人的長刃到達墨笛麵前時突然就戛然而止了。“思瑞,我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歸降於我我不殺你。”“做你的夢!”思瑞拿起一旁的長刀向墨笛打來,走了兩步後,思瑞整個人都不由自主的浮到了天上。


    “你們給我聽好了,願意跟我打天下的就放下武器聽命於我,願意去死的我也可以立馬成全你們。”墨笛冷冷的威脅道。將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麽辦是好,幾個氣憤到極點的士兵拿起武器不顧死活的就又衝了過去,然後他們立馬浮了起來,地上幾把長刀自動上升將他們穿插在空中。


    見到這個情景後,剛剛經曆過死裏逃生的大批士兵們隻好無助的放下了兵器,以卵擊石白白送命的道理誰都清楚。他們中有的眼神無望的看著墨笛,有的還略帶憤怒的看著但都避開墨笛的目光。墨笛仰天大笑,恐怖的笑聲嚇飛了不遠處小樹林中的雀鳥。


    “好,以後少不了你們的榮華富貴。”說完後他走到思瑞麵前。


    “你呢。”“呸!”思瑞吐了他一口唾沫恨不得一口吃了墨笛。墨笛輕輕擦了一下臉淡淡的說:“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我不殺你,別說我沒有人情味。來人把他綁了準備押迴解寧國,我要讓你親眼看著那高高在上的玄武大殿上的廢物,是如何把王位恭恭敬敬的送給我的。”墨笛此時並非心生憐憫,剛剛從沙漠死牢裏逃出來的他想到了一個比讓人死亡更加殘忍的處置方法。其他將士們沒有辦法,他們隻好不情願的服從命令把思瑞捆了起來。


    這一個黑夜連綿的特別長,黎明來的比平時晚了近兩個鍾頭。沒有人能預料到不幸會持續到什麽時候,會演變成什麽樣子,他們能做的就是像在沙漠死牢中那樣不停的祈禱自己可以活下來。


    一個月後,墨笛帶領所謂剩餘的正義前行軍翻越了崇山峻嶺迴到了蘇葉城前。這一天已接近初夏,渾濁的藍天萬裏晴空,玄武十六世葉露與文武大臣早早的就接到大軍凱旋的消息,他們站在城門前準備隆重的迎接這些為國賣命的戰士。葉露見是墨笛帶隊,唐安和思瑞都不在旁邊便立刻有種想抽噎的感覺,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兩位將軍已經戰死在了涯月城。葉露沒有多想,他現在想做的就是馬上下去把自己剩餘的勇士們請進來,然後好好的犒勞犒勞大家。但他還沒來得及動腳步,身邊的將士們就小聲議論了起來。


    安陽十分懷疑的自言自語道:“為什麽他們都是這般沮喪的表情,不應該呀,傳來的不是捷報嗎?”


    一旁的葉露卻故作聰明的解釋說:“他們一定是多日奔波疲憊了,或者為唐將軍的戰死在哀悼。叔父不要多慮了,快和我下去迎接他們吧,今天是個歡喜的日子。”說完後便興奮的帶著人朝城門外走去,安陽不好多說隻好尾隨著走了下去。蘇葉城的大門打開後,葉露領著百官前去迎接他自認為的凱旋而歸的勇士們。墨笛晃著身子非常不敬的騎著馬迎上前去,葉露駕馬到墨笛跟前,然後竟先下馬主動上前問道:”墨將軍,難道唐安將軍和思瑞將軍兩位將軍都...”墨笛立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沒有下馬就低著頭對葉露說:““陛下,唐將軍不幸戰死了。不過思瑞大將軍還在,來人啊把他帶上來。”幾個人將捆著的思瑞押了上來。葉露張著嘴和後麵的百官們不解的看著他們,緊張的氣氛像灶台的水開了一樣開始蒸騰。


    思瑞被捆綁著扔到了墨笛的馬前,柔弱的葉露還呆呆的抬頭問道:“墨將軍,這是什麽意思為何對...”他剛剛說到一半,思瑞猛地抬起傷痕累累的頭大喊:“陛下快跑,墨笛殺了唐將軍已經叛變了。”葉露嚇得後退了幾步,身後的護衛們立馬拔出了刀,墨笛身後的士兵們也拔出了刀。


    突然間,葉露身體懸空直直的飛到了墨笛的眼前,墨笛瞪著那雙發著青光的眼睛嘲笑著葉露說:“你這孬種有什麽資格做皇帝,把這王位讓給我吧,讓我替你鎮守這天下如何呀。”葉露隨即被嚇破了膽,他臉色煞白嚇得說不出話來。葉露的護衛士兵提著刀就走上前去救駕,徹底叛變的前行軍也拿著刀向前一步,蘇葉城內見事態不對便陸續出來許多護駕騎兵。雙方竟然不顧葉露死活劍拔弩張的打了起來,前行軍中的一些表麵投降實則正義的人也站了出來共同對抗墨笛。


    雙方開打以後,墨笛瞅了一眼葉露然後把這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扔到了一邊。墨笛隨即跳下馬來一把摟住了捆在地上的思瑞,他湊到思瑞的耳旁捏著他的脖子輕聲的笑著說:“兄弟,看我怎麽讓這群愚昧的匹夫乖乖向我投降的。”說完後他扔開思瑞,仰麵向天張開雙臂,眼睛發出流動的青氣。頃刻間,所有與他作對的人,包括已經癱軟在地上的葉露都懸浮了起來,而他們手中的兵器則懸浮的更高。


    這些飄在半空氣憤的士兵們看著墨笛那令人寒顫的青魔之眼,就一下子都明白了墨笛為什麽會這麽猖狂了。在後方的老忠臣安陽在空中不停地大罵墨笛這亂臣走狗,墨笛一抬頭,十把鋼刀同時下落一起刺穿了安陽的肚子。


    狂妄的墨笛大聲唿喊著說:“我想我不用在做太多解釋了,識相的就趕緊臣服於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個道理你們該是都懂,這個國度這個世界早晚都歸強者所有,而我就是那個強者。”說完後墨笛便狂笑起來,解寧國就算傾全國之力也沒有辦法與神眼之力相抗衡,他們隻能乖乖的向新任國君墨笛俯首稱臣。


    七天以後,墨笛將所有葉室的將領以及寧死不屈的戰士們全部都關押了起來,他所想到懲罰這些人的辦法便是押往那沙漠深處的地下古堡牢獄,讓他們在那受盡如死亡靈一樣的生活。墨笛派大批奴隸前往沙漠修築工事,半年後那座地下古堡牢獄旁邊矗立起了幾座規模還算宏大的兵營,這些可以抵擋風沙的兵營除了供看管獄犯的士兵駐紮還有個作用就是暫時震懾涯月人,短時間內不和涯月人大規模交戰有助於墨笛進軍北方內地實現野心。


    世戰125年的春末夏初,存在了千年之久的北方第一大國解寧國從內部崩盤名存實亡。然而這僅僅是北方災難的一個小小的開端,擁有神眼之力的墨笛絕不會苟且在蘇葉城這一隅,戰火馬上將以驚人的速度分向南北拉伸。


    半年之後,墨笛正式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代表解寧國宣布斷裂與北方一切國家的友好盟約,歸順則存反逆則亡。世戰126年春天,蘇葉城內的大軍十二萬由墨笛親自帶領向東進發沿海國度伊爾亞斯以及平寧國。兩年以後,兩大沿海大國終於抵擋不了有神眼之力相助的邪惡攻勢而紛紛選擇了投降。期間墨笛派去征戰大北邊界草原人的軍隊也得勝而歸,墨笛趁著節節的勝利一直將戰火線拉到了混沌穀附近才停了下來。墨笛這種屠城式的殺戮腐化了很多原本痛惡戰爭的人的內心,越來越多的人在日夜的屠殺狂歡中開始熱衷於那種鮮血與死亡的美。三年以後,涯月人自知再也沒有半點打贏解寧國的可能,他們知道了有一隻創世神眼在解寧國,沙漠這道屏障再也沒有那麽安全了,況且蘇葉城的人已經進駐了沙漠建築工事,那些沙漠魔鬼或許一直以來都是假的,於是帶著種種憂慮涯月首領通過密道前來向墨笛稱臣。涯月首領料到墨笛不會那樣輕易就收容他們這些投降的人,於是在世戰128年秋天涯月首領帶了一件異常恐怖的禮物作為了給墨笛的見麵禮。


    涯月人來降的時候,墨笛在北方的戰爭基本就都已結束。一個深秋的傍晚三千涯月人押運著十輛大型馬車跨過沙漠前去解寧國稱臣,每輛馬車上都有個蓋著大黑布的大鐵籠,鐵籠裏不時的發出“噝噝”的聲音。涯月人身穿半遮麵的黑衣,腰間帶著半月彎刀顯得十分神秘。解寧國的邊防守衛將他們帶到了蘇葉城,墨笛麵見他們時果不出涯月人所料,他上來對涯月首領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們解寧國和你們是世仇,不要以為投降這些仇就能輕易一筆勾銷了。”


    涯月首領在蘇葉城的玄武大殿前輕輕拉開了麵前的黑布簾露出了全貌,他燒焦的臉麵目猙獰的對著墨笛說:“我涯月和你們解寧國確有很深的仇恨,但與其說是仇恨不如說是誤會。墨將軍您的雄心該不會就此而止,西方聖雅國以及南方世界還有海洋上的第一大島都會是您以後打天下的有力對手,你我都清楚神眼不止您一隻,要想對抗其他神眼我想您還需要一些強勁的兵力。今天我從涯月給你帶了一些獨有的禮物,也作為這麽長時間來我涯月對你們解寧國贖罪的替代品,收下這些禮物我們之間的誤會就一撂了之了吧。”說完後,他轉身一揮手。站在大馬車旁邊的涯月人紛紛拉下了黑布,恐怖的一麵立刻呈現在了蘇葉城文武百官的麵前。數十條長近七米,體色黑褐相間的巨蟒纏繞在一個個的大鐵籠裏,它們吐著舌頭惡狠狠的瞪著每一個人,籠子裏散落著一些還沒來得及啃食的人腿和人肚。喪心病狂的墨笛高興的靠上前去細細的端詳著這些可一口吞掉一個人的大蛇,涯月首領解釋說:“墨將軍,這是我們涯月獨有的涯月巨蟒。它們在深山中以人肉人血喂養,一條巨蟒可匹敵三頭猛虎,還可食百毒,最重要的一點它們容易馴化。日後您若進軍南方,可讓這巨蟒在混沌穀中給您打前鋒,不知您喜不喜歡這禮物呀?”墨笛開心的咧起了嘴,他瞥了一眼涯月首領說:“不錯不錯,你有多少這樣的大蛇?”涯月首領迴應道:“涯月城旁的深山中共喂養了近一百條。”墨笛略有所思了一會後說:“好。帶我去你們沙漠的密道,我要親眼去看看這些大怪物。你我之間的恩怨那就一筆勾銷了,日後也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涯月首領貪婪得意的點了點頭,他自以為這份大禮能牢固和墨笛的關係,然而事實卻十分的悲涼。


    到世戰129年秋末,包括西至霞嶺及天茫山舊址東到世界大洋西海岸線北過北凝海子海域南達混沌穀在內的全部北方世界已都被墨笛掌控。連年的戰爭也使得解寧國兵力大損,墨笛若想繼續擴張勢力範圍就必須先擴張他的兵力。這一年冬天,幾艘裝運著戰爭奴隸和女人的解寧國大船從伊爾亞斯港灣向東駛去,它們的目的地是大洋彼岸的世界第一大島東陵島。


    東陵島上生活的全部是史前人類,那些強壯的野人也與外界接觸卻一直以來都過著原始的生活。墨笛想用奴隸和女人來交換東陵島上的野人來填充自己軍隊的空缺,而那的野人酋長也非常歡迎這種奴隸交易。東陵島上有世界上最原始的巫魔法力黑暗咒語,所有黑魔法的發祥地都是那些高聳漆黑的密林和山川,東陵島長久以來不改變原始的狀態使得這種巫魔法力仍然如初生般容易掌控,但在東陵島並沒有人能夠操控隱藏在這深山老林中的秘密。野人酋長所熱衷的這種與墨笛的罪惡交易最終毀了自己的大酋長之位,因為在不久之後從解寧國進發東陵島的船上押了個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奴隸,這個奴隸身上流淌的不僅僅是人類的血,還流淌著與他老爹一樣的巫師血。


    從世戰125年到129年這短短幾年的時間裏,整個北方幾乎全都被戰火所湮滅,人民苦不堪言沒有了生活的希望。許多人不顧生死連夜向西麵的聖雅河逃亡,但隻有很少數躲過了沿路的封鎖到達了西方地界,更多的人則是死在了這條沒有歸途的路上。在北方成了一片火海的同時,大片南方世界正在被另一個惡魔化作了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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