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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鍾韻瑤完全統並飛鴻川的同一時間,之前由真機派去打探消息的幾路人馬中之其一已返迴了混元宗。


    “拜見宗主!”於主殿內叩拜之。


    “可探知緣由?”真機實為大道之氣而寢食難安。


    “啟稟宗主,屬下已探明日前兩番現於飛鴻川的大道之氣正為明月宗之主鍾韻瑤所持有…”


    “你可曾仔細打探過?”乍驚而平靜言之。


    “迴宗主,屬下未敢懈怠,此事千真萬確!不但如此,飛鴻川大半江山已盡皆毀於紫昭之手,那鍾韻瑤以大道之氣滅紫昭而救餘下,現整個飛鴻川即將歸其所有……這是明月宗所傳發之文告,請宗主預覽!”


    言罷,即將“其”呈與真機。


    真機聞罷、見之,震撼之至而麵不改色以迴道:“嗯,知道了,你且退下。”


    “諾!”


    待之退去,真機隨即又令退眾人,唯留三大掌教,且將明月宗之文書拋於三人之前。


    “三位,都聽、見到了吧?……以如今之勢,我當如何?”


    “此人誌在八川,今飛鴻川歸於其手,已毫無懸念,不可再令之增長!!!……”三掌教冷神子一向主張以兵對之。


    “其十數日內,統星河、並飛鴻,摧枯拉朽,勢不可擋,今擁有兩川之地,實力已然超過我混元宗,況兼大道之氣,我宗誰人可敵?”二掌教孟顓子更注重於現實。


    “難不成任其囂肆?!今其初並兩川,當乘立足未穩之際,以強勢滅之,若再‘無為’,隻怕到時我整個銀暮川都要落於其手,宗主與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三掌教誤會!在下雖不願主戰,但以當下之情形,也絕不可再袖手旁觀,否則正如兄之所言……吾意聯合天行宗及各川各門共同討伐明月宗之罪惡,以彰正義!大道之氣縱強,焉能抵擋六川數百餘門之合力?!”


    “這…也唯有如此矣!想不到一黃毛野娃,竟要逼得六大山川合力抵擋…………”


    ……


    二掌教與三掌教難得達成一致。


    但真機似乎更願聞大掌教風靈子之論。


    “大掌教一直未曾發言,可是有所思考?”


    “聯合之力縱強,但絕不會久長,而以當前明月宗之勢,也絕非朝夕可滅之,時日拖久,聯盟之內必現分歧,甚至會出現畏懼明月宗者驟然倒戈相向之象,隻怕到時局麵會更加混亂……再等等吧,我以設法將精心培養的‘死間者’打入天行宗之內,必可使之獨抗明月宗,屆時吾等觀勢而動,可勝聯盟之雜亂千萬倍!”


    “可霄鶴至今未出一兵一卒,隻怕難以入陷……”


    “霄鶴能一統霧靄川,也絕非等閑之輩,亦如宗主之睿智,又豈有不深思之理?焉能任憑我等擺布?然不論其如何睿智、深思,終斷不了父子之情。霄苑對於霄鶴,猶如少主對於宗主,其焉能置之不理?況霄鶴之妻朱氏愛子甚深,霄鶴更惜‘之’如命,又豈有讓與‘之’獨子久陷魔爪之理?縱非等閑,終難免獨對大道之氣!”


    “即便如此,那大道之氣,霄鶴豈能擋之?鍾韻瑤滅了霄鶴,收了霧靄川,其勢將更加強大,屆時又當如何?!”


    “吾觀其所持大道之氣,乃為道氣之初,絕不會久長。以霄鶴之力,雖終阻抗不住,也可使其消耗殆盡;其滅霄鶴之時,便是道氣最虛之際,需要調養時日,方可恢複,這便給了我等可乘之機;我等可於其間一舉滅之,再順勢收取三川,繼而一統神川;二強既亡,我便獨大,則無人可擋我之勢,屆時這縱橫八百萬裏之川州必盡歸我混元宗所持有,即便是節度使大人也不得不唯我等之命是從!”


    “哦…!!!原來大掌教早已成竹在胸……好!甚好!!不論她鍾韻瑤如何強勢、霄鶴如何老奸巨猾,終逃不過我大掌教之運籌…………”


    ……


    真機聞罷風靈子之言,即豁然開朗,再無憂慮,隻耐心坐待漁利。


    殊不知,此時的鍾韻瑤以統並飛鴻川之勢而迅速收取了擎漢、九地二川。


    二川中之百餘門派,俱望風而降,竟無一相抗。


    因之,此次統並,無有一絲被破壞。


    同時,對於新歸之眾,鍾韻瑤皆以骨肉兄弟相待,絕不恃高而辱下;對於山川中的每一寸土地及每一個生靈,亦俱深深愛惜,未曾輕動一花一草一木……


    其一顆赤子之心迅速打動了原本因懼而被迫歸順者,使之徹底臣服而高唿之“萬歲”。


    即便仍有極少數心存不甘者,亦不可抗拒此天道之所向,唯得默默接受之。


    鍾韻瑤一如既往,不曾停留。


    大體交代之後,即帶著一行人繼續朝著那無盡頭的西北禦風而去。


    於九個時辰後,三川歸一之消息,便傳遍了餘川各地,一時無不為之而震撼、憤怒及大懼之無極。


    真機、霄鶴概莫能外,亦不可隻內心波動而外表平靜以對之。


    此時,天行宗之大殿


    “你可探查清楚了???!!!”霄鶴實不願、不敢相信而急極謂道查探之人。


    “迴宗主,此事千真萬確!!那飛鴻川中之九大門派被鍾韻瑤和紫昭殺得隻剩下了二派,後鍾韻瑤滅紫昭而獨吞九十萬裏之飛鴻川;那擎漢川與九地川之百餘小派竟因懼怕大道之氣而紛紛不戰自降……屬下臨行之際,那二百餘萬裏之三川,已盡數而徹底並歸於明月宗了啊,宗主!!!”


    “這…!!這…!!!這…!!!!……”霄鶴被憤怒、被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眾皆如是。


    唯有大長老雲柏,尚保有一絲冷靜


    “你且退下,繼續跟探,若有新的動靜,需即刻迴報,不得有誤!”


    “諾!”


    待其退去,雲柏即謂之霄鶴


    “探子雖可禦風,但以其之道行,自九地川至此,至少也得需數個時辰之久。其所報,乃數時辰前所發生之事。想必此刻,那鍾韻瑤已然不止奪戰了三川,更有可能憑借超強之勢而收取了落日川之大半,不久當威脅銀幕之真機……這明月宗之文告寫得清清楚楚,此行隻為一統神川而來,隻怕餘川各派將因之而不得安寧。我雖與之相隔甚遠,亦需早做準備,以免屆時慌亂而招致無妄!”


    “這妖女果真為神川之大害……我苑兒…苑兒…不,我等再不可耽擱!三日前,真機便已修書於我,言苑兒已被妖女強行奪走,欲以此迫我交出紅崖之靈地,待我交出之後,便結果苑兒之性命,我縱知此乃真機老兒故意為之,使我與明月宗大開殺戮,其好坐收漁利,可如今妖女竟瘋狂至此,又得了大道之氣,更憑之而戕害無數,苑兒留在魔爪身邊,又豈有安然之理?!!!……立即發兵征討!!!”


    “不可!!!宗主請靜心思想,何人能夠擁有大道之氣?我等修行百餘年,自認已參悟諸多道法,可大道卻仍舊未予以我等絲毫之道氣,為何?其根源便在於我等連年殺伐無度,隻為一己之私而使萬物生靈亡損累累……今明月之主,既擁有大道之氣,其又怎麽可能是那殘害無辜之人?唯有一心向善者,方配擁有大道之氣,那鍾韻瑤當為此類,少主留在其身邊,自不會有事,宗主切莫因一時之氣、急而入真機之陷阱。至於‘其’欲統並我霧靄川,自不可容忍,我等世代居於此地,豈可拱手讓人?老夫雖一直不主張殺戮,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人侵我之領土!隻要我等一心一意為霧靄之生靈謀求福祉而不似之前那般動不動殺戮戕害,我川自可安享太平,何需她鍾韻瑤來一統?!……當下之勢,明月宗必伐真機,吾觀日前之虛間大道之氣,仍為幼年,尚未成熟,憑真機及混元宗之強大實力,當可將‘其’之力量耗盡,待其恢複之中,我等便可乘機滅之,如此,我霧靄川可保無恙…”


    “你給我住口!!!”雲柏話沒說完,那霄鶴之妻朱氏便乍自殿外大怒以之。


    “嗯???!!!”


    “這…??!!!”


    “夫人怎麽來了??!!!”


    …………眾人對此,一派深深詫異。


    隨即:“拜見夫人!!!…”異口同出,恭敬拜之。


    霄鶴甚是無奈


    “你…這大殿,你怎麽能來?”快速奔至其處而輕聲謂道。


    可夫人卻出奇地丟棄了原有之溫柔、識大體而大聲以道:“我不來,我的苑兒隻怕就要葬身於你們這群人所謂的大計之中!!!……”


    “你…你這麽大聲作甚?!”


    夫人更不顧霄鶴之態而謂之雲柏:“你根本不懂這人世間的骨肉親情………吾兒命在旦夕,安可再等?!!!”


    不等雲柏解釋,便即轉道霄鶴:“我雖一介凡人,可亦知當年道祖‘老子先生’曾言過修行之初衷乃為‘慈愛以拯救蒼生’!你連兒子的性命都不顧,你還修什麽道?!!!你變了,變得讓我越來越陌生……苑兒深陷魔爪之中,日日夜夜受著萬般折磨,唯盼自己的父親能夠早日前去解救,可這些天你都在幹些什麽?坐在這裏商量、等待,事關兒子之性命,你豈可如此耽擱?!!!……常言道母子連心,感受著我兒此刻所受之苦,我心如刀絞,你不救,我去!!!即便救不了,我寧可與兒子一道赴黃泉之路,也不願獨活於你這無情之中……”


    言罷,便氣憤而去。


    朱氏之所以會由原本的溫柔、識大體乍變得如斯之潑躁,其根本原因無疑是對兒子之處境深深擔憂,除此之外,尚有一直接導致因素那便是由混元宗之大掌教風靈子所打入之“死間者”於其身旁將鍾韻瑤說得極度殘暴不仁、兇狠毒辣至極,使之因深深關愛而產生了一係列本沒有的錯覺。


    霄鶴緊隨其後以擋之,也顧不得什麽宗主之形象及主殿之嚴而謂之其:


    “夫人,誤會我也!你與苑兒皆我之心頭肉,我豈可置之不理?!苑兒雖與我多有衝突,然骨肉相連,血濃於水,我亦知苑兒乃極孝之人,愛你我甚至超過了愛惜自己之性命,作為父親又豈有放棄之理?退一萬步說,即便不孝,也不可放棄,因為他是你生的……你就呆在這,看為夫即刻發號施令!”


    朱氏聞罷,當即柔軟下來,隻片刻便聞、見到了霄鶴所發之令:


    “眾強聽令,即刻隨本主前往落日川,征討魔女,以解救落日之芸芸及吾之愛子,不得有誤!!!”


    “諾……”眾人齊“應”之。


    朱氏聞、見之此,這才安心離開大殿;返迴住處後,便急待著兒子的平安歸來。


    可就在朱氏才出大殿之際,六長老霄俊即言之:


    “大哥,嫂子已經走了,這發兵之事……”


    “吾令已行,不可更改!”不等霄俊話完,霄鶴便果斷以之。


    “啊??!!!……大哥,三思啊!大長老之議實可行也,待‘其’兩敗俱傷之際,我等可坐收漁利啊!那鍾韻瑤既擁有大道之氣,必不會傷害無辜的苑兒,大哥你……”


    “三強爭主,而我與真機各自皆想著坐收漁利,你盼著我打,我盼著你打,各自期盼,久久等待,誰也不願率先動兵,如此一來,其餘各川久必被明月宗一一啃食,到那時即便我與真機聯手也阻止不了其一統神川之勢!各川之中皆有眾多歸附於我天行宗之勢力者,豈可盡使之改歸明月宗?!如此,我宗顏麵何存?!!不但顏麵無存,更有滅頂之災,不如乘其立足未穩之際,早伐之,我等尚有一線生機!”


    “宗主,當下之勢,鍾韻瑤必先伐真機,其入銀暮川,由不得真機不戰而等待我戰,於情勢所迫之下,真機必先戰之。宗主何不稍作等待?!”雲柏仍堅持原來之議以謂之。


    眾皆如此認為。


    可霄鶴卻不如是


    “鍾韻瑤雖不會戕害我兒,但我與真機交道多年,深知其心之險惡。我知其乃故意將我兒送與鍾韻瑤之手,以迫我與之交戰;我若不與鍾韻瑤交戰,其必設法使我兒慘死於鍾韻瑤之手,以複迫我與之交戰。既如此,我需早戰之,真機便不會再設計殘害我兒,即便不勝,我兒亦可安然無恙!”說到底,其更多的還是牽掛霄苑之安危,適才謂朱氏之言,亦非虛之。


    “可如此一來,我霧靄川即將不歸我等之所有,天行宗亦將不複存在,得利的終究是那真機道人啊!宗主!!!你真的忍心……”


    “我意已決,大長老,不必再諫!本主雖爭霸多年,但若一朝失了苑兒、愛妻,這百餘萬裏之霧靄於我還有什麽意義、這八百萬裏之神川又何足道哉?即便得道位仙,本主也不會感到一絲快樂……”


    雲柏聞罷,方知此刻的宗主隻是一名普通的父親,深深牽掛著自己的骨肉;一位平凡的丈夫,深深愛著自己的妻子。


    便不再勸言。


    但為了能銷去眾人因霄鶴一念之私以不顧天行宗之大局所產生的不滿情緒而刻意言之:“哎…宗主之言是也!我等皆有妻兒老小,誰能視自己的親生骨肉於絕亡之地而不顧?老夫亦做不到!吾等當以此心推之,體量宗主愛子之急切啊!……以我天行宗之強盛,未必不是那大道之氣的對手,何足懼哉?!那真機道人若敢坐收漁利,老夫第一個饒不了他!!!……況少主乃我天行宗未來之繼承者,其之仁慈必將使我霧靄川成為藍星之福地,以造福子孫萬代,又豈可使之久陷於險地?!!!我等當誓死追隨宗主,征討明月,竭盡全力救迴少主!!!……”


    聲音落罷,眾長老一並附之。


    餘下眾高層對此,或真心、或勉強以附之。


    霄鶴見、聞之,便不再耽擱,即率領眾人疾奔向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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