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似乎是在上海舉行的?聽聞排場挺大的,光包場地就花了幾百萬,那可是真有錢啊,跟我們可不一樣,誒,你說我怎麽就沒遇到這樣的人呢,有錢又有顏,關鍵還長得帥!”


    "這樣的有錢人啊,從小就什麽都不缺,就是花心,別看這林雲川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背地裏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說他們兩個的孩子都會走路了,天啊,這是小三成功上位了嗎?"


    透過客人們的閑談,姚木槿知道林雲川和賀清清下個月將在上海辦一場婚禮,他們倆還有一個小孩。


    姚木槿將咖啡穩穩地放在桌上,說了句“請慢用”後轉身離開,身子挺直,步子平穩有力。


    返迴到收銀台後,姚木槿看著電腦出神,發了一會兒呆,姚木槿還是打開百度,輸入了林雲川三個字,幾千萬條關於林雲川的信息出現在網頁上,第三條赫然寫著:“林雲川賀清一歲小孩曝光”。


    姚木槿毫不遲疑地直接點開了這則新聞,新聞中有一張一歲小孩的照片,隻看了姚木槿一眼,就知道這是林雲川親骨肉。


    那小男孩和小小一歲的時候完全一樣。


    姚木槿覺得自己真是有些荒唐,虧她以為林雲川是良心發現才願意把小小還給她,還一起把安安也送迴來給她,原來是有了更好的選擇,有了更健康的孩子,怪不得都等不及送小小了。


    說不上什麽傷感,也說不上是失望,就是原本就冷的心愈來愈冷,就像有人用冰塊凍住了心髒,還順便把凍住心髒的冰塊扔進了水中,連水也一起凍住了。


    過了一會兒,姚木槿把網頁關了,愣了一下,也不管別人在喊老板娘,直接朝臥室走去。


    她要見小小,要待在小的小身邊,要對小:“即使世界上沒有人要你,會嫌棄你,所有人都離開你了,但還有我愛你。”


    在推開臥室門的一瞬間,所有的渴望和悲傷都消失了,隻有眼前的一絲渺茫。


    當姚木槿推開臥室門的時候,小小正如往常一樣坐在畫板前作畫,小臉兒繃得緊緊的,迎著光線,長長的睫毛像蝴蝶一般,好像隨時都會翩翩起舞,微微顫動著,小手費力地握著畫筆,將畫紙塗滿繽紛的色彩,光線打在小小的身上,靜謐而溫和,讓人心情寧靜。


    她想,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隻要小小和安安能好好的,別的都不重要,林雲川愛跟誰結婚,想跟誰生孩子,就跟她們一家三口沒有半點關係。


    姚木槿輕輕地走過去,跪在小小的身邊,理了理小小的頭發,吻了他的發梢,姚木槿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小小,媽媽愛你。”


    小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因為姚木槿的一句話而有絲毫的停頓,小臉甚至也沒有變,他繼續著手邊的事情,明明在動,卻像睡夢中的天使一樣美麗。


    無論姚木槿說什麽事情,小小都不會有反應,但隻要小小還在自己身邊,她就會感到滿足。


    不管怎樣,她還有小小和安安啊。


    那一天,姚木槿沒有再出去照顧她的生意,她靜靜地跪坐在小小身邊,看著小小慢慢地將畫紙填滿,陽光在兩人的空隙中慢慢地流淌,無法譜寫一曲完整的樂章,無法寫完一個完整的故事,隻是空氣中多了一些香甜,還有一點鹹鹹的味道。


    姚木槿不主動與林雲川聯絡,林雲川也沒再找姚木槿了。


    若不上網,不看手機,不傾聽來來往往客人的談話,姚木槿的世界依然寧靜,沒有那麽多喧鬧的人聲。


    路易北叫姚木槿開門的時候,是淩晨兩點鍾,姚木槿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下意識地接起了電話,姚木槿以為她出現了幻聽。


    “木槿,開一下門,我在門外。”


    路易北清澈如泉的聲音有些疲倦,不再像以前那樣清澈。


    "你在外麵?"


    姚木槿難以置信地重複道,邊說邊站起來穿鞋向外走去,“這麽晚了,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姚木槿一開門,真的看見了許久未見的路易北,路易北拿著手機還想說話,看見門開了,就掛上電話,二話不說就要擠進屋子了。


    姚木槿把路易北推到外麵,試著阻止路易北前進的腳步,雖然路易北很瘦,但一米八的個頭卻不是姚木槿可以輕易撼動的。


    “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姚木槿用力拉住路易北的衣袖看著他。


    路易北停住了向屋裏走去的腳步,不說一句話,睜著一雙疲憊的眼睛看著姚木槿。


    路易北的神情有些疲倦,總是打理得很好的頭發也有些淩亂,眼圈微紅,看著疑惑的姚木槿,不知在想什麽。


    姚木槿對路易北無計可施,隻能任由路易北搖搖晃晃地闖進去,路易北得到自由後第一時間就靠向沙發,一頭栽進沙發,悶頭睡去。


    看到路易北如此疲倦,也沒有再開口追問些什麽,姚木槿看了一眼路易北,轉身進了屋,拿出枕頭和一條薄被子扔給了他,然後準備迴去繼續睡覺。


    "木槿,我去解約了。"


    當姚木槿的手剛摸到門把手時,從姚木槿的背後傳來了路易北半死不活的聲音,陰沉、失落、悲傷,但更多的是疲憊。


    姚木槿扭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路易北,路易北沒有動,臉朝沙發,四肢隨意伸展,身上還搭著姚木槿隨手扔來的被子和枕頭,看上去就像一個人在戰場上打了一場持久戰一樣,終於解放了,來不及放鬆,隻想睡到天亮。


    “為什麽?"


    空氣已經凝固很久了,姚木槿不知道路易北是否在睡覺,她問道。


    “啊,我又不是他們公司的,這事兒問我有什麽用?真的是不知道啊,你給我一百萬我也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騙你!”


    話音剛落,溫一衝無奈地對著手機大聲說道,語氣誠懇而不做作,要不是姚木槿足夠了解溫一衝,她也隻能勉強相信溫一衝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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