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難了,所以自己也就沒有聽了,現在的姚木槿不喜歡與人交往。


    有更多人在身邊,更多事在身邊,感覺更複雜了,很多事情都不如以前簡單了。


    姚木槿此時隻想安安靜靜單純地過自己的小日子,那些是是非非爾虞我詐她都想離得遠一點。


    姚木槿毫無表情地打開了那扇許久未開的門,空氣中都帶著幾分冰冷。


    姚木槿向裏麵走去,也沒和誰打招唿,因為她知道,外麵的人,都是不會客氣的主。


    好久沒有自己磨咖啡了,姚木槿本該是興高采烈的,卻因幾個不速之客而興致缺缺。


    這時姚木槿對林雲川說:“你把小小放在我的床上睡覺吧,也不能一直這樣抱著。”


    林雲川點點頭,權當是同意了姚木槿的提議。


    姚木槿看了林雲川一眼,便把林雲川領到屋子裏,至於站在客廳裏的幾個人,姚木槿隻說了一句:“你們要喝什麽?”


    “你去吧,你這裏我又不是不熟,跟自己家裏沒什麽兩樣兒,我來幫你招唿他們。”


    溫一衝十分豪邁地擺手示意,讓姚木槿佩服地五體投地,對溫一衝這種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性格讚賞不已。


    換句話說,溫一衝的臉皮有時確實不是一般的厚。


    姚木槿沒有反對,也懶得說什麽,徑直打開臥室的門,示意林雲川把小小放在床上。


    在行動中,林雲川有過短暫的停頓,被姚木槿敏銳的覺察到了,但林雲川還是聽了姚木槿的話,將小小放在床上,等小小安靜下來後,林雲川又直直地站起來,猶豫著對姚木槿叮囑道:“小小一個人不能在房間裏呆著,他醒來後就會害怕。”


    姚木槿點點頭,說:“好吧,我知道了,麻煩你和溫邋遢在前廳坐著吧,今天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要是安安困了,就把她抱過來。”


    林雲川聞言很是果斷地轉身離開,在把門關上前林雲川說:“你好好休息,小小要是醒了以後再來找我們,拜拜。”


    姚木槿站在床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房門被林雲川關上,眼看著林雲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秀氣的眉頭緊皺。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家夥,小家夥瘦了許多,現在的小小就像受人蹂躪後,癟了一樣。


    看來小小也長大了不少,五官逐漸張開,長得愈加像林雲川了。


    自上次偷偷摸摸在林宅見過小小後,姚木槿就再也沒有見過小小了,就像現在距離這麽近,伸手就可以摸到小小的情況更是沒有過的,姚木槿已經很久沒有摸過小小了,驚喜太突然,姚木槿顫顫巍巍地伸出還隱隱作痛的胳膊,撫上小小巴掌大的臉上。


    姚木槿忍著身上的疼痛,彎下身吻了一下小小的前額,動作有些顫抖,她顫聲歎息道:“哥哥,小小他不快樂啊。”


    小男孩在天黑前睜開了雙眼,大眼睛黑白分明,看不出什麽反應,呆呆地,就像一個感覺不到什麽變化的布娃娃。


    姚木槿躺在小小的身邊,撫摸著他的小臉,試圖引起小小注意,她壓低聲音,難得溫柔的喊著:“小小?“


    小小聽到姚木槿的聲音後,以極其怯弱和緩慢的姿態將目光轉向姚木槿,姚木槿看著小小呆滯的動作和表情,眼圈莫名地紅了。


    小小在睡夢中,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常的小孩一樣,乖巧而安靜,仿佛是上帝派來人間的天使。


    然而,醒來的這位天使卻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無助,姚木槿心中一陣抽搐。


    小小看到姚木槿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就好像沒有認出姚木槿一般,隻是靜靜地像木偶一樣看著虛空。


    明知道即使她說再多的話,小小也聽不懂,也無法理解,但姚木槿還是忍不住紅著眼睛再次哄道:“小小,我是媽媽呀,你還記得嗎,我是媽媽。”


    僅僅一年多的時間,許多事情都改變了,她親眼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在這一年徹底地忘卻了自己,也許忘記的還不太徹底,因為小小在聽到媽媽這兩個字時,眼中閃現出一絲異樣的光彩,很快就消失了,但幸好意識還存在著。


    姚木槿幫小小掖好被角,像以前無數次那樣細心照顧著,輕輕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你想吃可樂雞翅嗎?媽媽給你做好不好?你好久沒吃媽媽煮的飯了吧?”


    姚木槿輕聲低語,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身邊像娃娃一樣死氣沉沉的小孩兒,不複白皙的臉龐上殘留著尚未褪去的憂傷,即使姚木槿知道,無論她說多少話都得不到對方的迴應,但姚木槿還是固執地說著:“媽媽好久沒做飯了,但就算做出來很難吃,你以前可乖了,不管我做什麽都可以吃下去,你…”


    半個時辰後,姚木槿的話忽然停下了,表情有些僵硬,似乎沒想到記憶禁區就這樣打開了,這些事本來就給小小帶來很大的影響,但此時小小卻從頭到尾沒有太多的表情。


    茫然、無助、無喜無悲,還有一些畏縮。


    細小的境況讓姚木槿有些絕望,來自一位母親的絕望,姚木槿將小小緊緊抱在懷裏,仿佛下一秒小小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一直排斥與人接觸的小小安靜地躺在姚木槿的懷裏,不哭不鬧,連躺著的姿勢都沒有改變半分。


    姚木槿死死地抱著小小,滿眼淚珠親吻著小小頭,哽咽著說:“媽媽,去給你做好吃的。”


    小小不說話,即不反對,默認讚成。


    小小全程不說話的狀態讓姚木槿不知道該怎麽做,她隻能按照小小以前的喜好來照顧現在的小小,但似乎現在的小小,對以前小小喜歡的東西不感興趣,以前每次都能吃上一大盤雞翅現在動也不動,以前可愛的小西服不知道被扔在那裏了,小身上都是普通的米黃色長袖。


    姚木槿簡單地將剛過肩的頭發紮成了一個丸子頭,蓬蓬鬆鬆,麵色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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