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兒時的故事吧,”姚木槿偏過頭去想,腦補出一張縮小版的林雲川,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兒時一定是個混世魔王。”


    “那你就錯了,我小時候很乖”,林雲川看著姚木槿笑也跟著笑了,有點兒懷念地說,“爸爸是個很溫柔的人,雖然他很忙總沒有時間陪我,但他每天都會給我和哥哥帶迴各式各樣的零食、玩具,如果有時間,他還會給我們講故事;那時我媽也不是現在這樣,我媽那個時候還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她出生在書香門第,用我媽的話來說,她和我爸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然而,在父親死後,她就變了很多。”


    “舅舅他…?“姚木槿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


    盡管偏著頭靠在林雲川身上,但頭還是感覺一陣陣刺痛,為了不讓林雲川擔心,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好了很多。


    “死於他人之手。“林雲川聲音平靜地說著,而眼睛深沉,不知看向何方,仿佛凝視著屋子裏的某個角落,又仿佛望向遙遠的遠方,似在迴憶,似在講述一個與他毫無關聯的故事。如此沒有波動的林雲川像不遠處的大海,深不可測,難以捉摸。


    林雲川迴過頭來,意味深長地望著姚木槿濃霧繚繞的水眸,“爸爸最信任的助手,把公司最核心的機密賣給了競爭者,然後拿著公司可以啟動的資金逃之夭夭,爸爸為了追捕他,在m國慘遭殺害。”


    “家裏一下子亂成一團,大哥接手公司後無奈宣布破產,那時是家裏最黑暗最困難的時候,我媽整天都在哭,我哥也直接放棄了學業,從那以後我媽就變了樣,其實隻是怕我和哥哥離開她。”


    “因此,我一生中最恨的就是背叛,越是親密的人,下場往往越慘。“林雲川認真地看著姚木槿,似乎想從姚木槿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可姚木槿清澈的眼睛裏除了驚恐和痛惜,什麽也沒有。


    姚木槿為林雲川眼中的冷酷而震驚,為林雲川的不幸經曆而傷心。家道中落與一直貧窮是不同的感覺,姚木槿經曆過那種絕望,所以她更能感同身受。


    她抬頭望著林雲川的眼睛,迴身緊緊抱住他,親了親他的嘴角,準備開口安慰他,可他卻先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過去了,要不是你問起,我也不會再提起。”


    “那時候我媽媽和大哥就比我難得多了。”林雲川平靜地擁著姚木槿說,“答應我,千萬別背叛我。”異乎尋常的平靜似乎隱藏著某種東西。


    看到林雲川,姚木槿認真而嚴肅地說,“我一定不會背叛你。”


    聽到這樣的迴答後林雲川如釋重擔地靠在了姚木槿身上,姚木槿以為林雲川隻是想起了不開心的事情要找個肩膀靠一靠,並沒有深思。


    那時的姚木槿怎麽會想到,原來他們之間的信任比想象中要脆弱,平平淡淡的感情,猶如一個精致的玻璃花瓶,一旦掉在地上,便會粉身碎骨。


    為轉移林雲川的注意力,姚木槿絮叨叨叨地說起自己兒時的趣事,“你知道嗎?我媽說我小的時候就很調皮,家裏所有的植物都被我用剪刀剪得光光的,每次我媽要說我的時候,我爸說我媽不應該這樣對我,我媽就說我不應該這樣對待那些草,每次他們吵起來都特別好笑。”


    姚木槿笑了起來,她趴在林雲川的胸口,甜笑著,像拿了糖的孩子,“我青春期的時候非要一個人跑出去旅遊,結果護照丟了不知道怎麽辦,在外麵迴不來,打電話跟我媽哭,嚇得我爸媽當晚就飛過去找我,我爸逮著我就是一頓臭罵,我媽說我爸一點也不疼我,肯定不是我親生父親。”


    “我跟你說啊,我爸爸是個特別好玩兒的小老頭,雖然總是很兇,但是他對我其實很好,我那時總是在胡鬧,想一出是一出,一會兒這個一會兒那個,我爸爸總是在罵我,可是過不了兩天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有一次我突然想在家養鴨子,把家裏的池塘改成養鴨場,我爸把我罵的狗血淋頭,可後來在我媽的支持下,還是老老實實地照辦了,結果剛把鴨子放進養鴨場,我就後悔了,非要改迴去,給我爸氣得說出兩個小時跟我斷絕父女關係。”


    “還有一次,我去學文藝青年們在院子裏種花草,我爸爸就說衝著我小時候把家裏所有的花草都剪光的勁兒,說我不可能把花草真的種起來,我爸爸為了不讓我傷心難過,在我生日那天給我修了一座花圃,栽滿了我最愛的矢車菊。”


    姚木槿說這些的時候,眼睛明亮了,那種濃濃的幸福感還讓林雲川也感覺到了溫暖,以後跟這個小女人待在一起會很開心吧,林雲川這麽想著。


    林雲川靜靜地聽著姚木槿訴說著她的童年,他知道,對現在的姚木槿來說,隻有活在曾經,才能給她如此美好的迴憶。


    姚木槿興高采烈地說著,仰著脖子問林雲川,嘴角仍然掛著幸福的微笑,“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矢車菊,爸爸為什麽送我去花圃麽?”


    “為什麽?”林雲川雖然連她說的花兒長得什麽樣都不知道,但看到姚木槿閃著光彩的眼睛,他也不自覺得問道。


    因為矢車菊的花語是相逢,在生日時送給壽星,代表著希望壽星能夠相逢屬於自己的幸福,”姚木槿眼中的水汽似乎有些重,揚起的嘴角也帶著傷感,“爸爸走之前一定以為我已經相逢了自己的幸福,可惜···”林雲川無言地拍拍姚木槿的後背,不輕不重的力道讓姚木槿安心。


    終於,林雲川聽到姚木槿說,“沒關係,我現在很開心,謝謝你,林雲川。”


    那時,林雲川覺得這場賭注是值得的。


    千年不遇的天氣預報居然準了一次,除了他們剛來的第一天,之後的幾天一直是陰雨天氣。在屋裏羊毛毯上爬著的姚木槿隻能眼巴巴地望著窗外,直唿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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