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世人皆崇尚中庸之道,適度的曬曬太陽,對於三皇子殿下的成長也有益處。”


    蕭君武斜看著清酒度娘,說這話不昧良心麽?


    “在下身體健康,不是度娘可以想象的那種健康,所以不勞諸位操心。”蕭君武說,“正巧都在這裏,本殿下有一件事要問問清酒度娘,為何會有子弟報告說收到一張紙條,紙條署名為清酒度娘,還望度娘可以給一個合理解釋。”


    清酒度娘愣住了,這個紙條不是告訴他們看完了不要傳,直接吃掉嗎?為什麽還會有人發現?做生意和買賣最忌諱的就是不按規矩辦事,還有不講誠信。


    “什麽紙條?度娘也不知道啊!”清酒度娘無辜地說,眨巴著大眼睛,好像自己真的沒有做過一樣,“就是那個,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會寫我的名字,是不是覺得我好被坑?”


    清酒度娘跪掉地上,拉著蕭君武的衣服聲聲懇求:“三皇子殿下,您要為我做主啊,我是被人誣陷的,被人冤枉的。三皇子殿下開明,不不不,英明神武,一定會為我做主的對吧!”


    旁邊的大汗又一次對自己的這個幹妹妹刷新了世界觀,該怎麽說呢?就是非常,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就是當時可汗腦子裏的一句話,很久以前就聽清酒度娘說過的一句話。


    他此時很相信這句話的真正含義,能屈能伸方為大汗。


    蕭君武看著這個無敵線下刷的女孩,自己眼皮一直顫抖,真是‘厲害’啊!


    “清酒度娘,你可真夠可以的,”蕭君武拿出另一個證物,從一個人肚子裏剖出的紙條,“沒想到小姑娘一個人掙七八個人的錢,不僅是七八個人吧,這隻是找出的一小部分,還有那些隱蔽的角落呢?真是令人擔心,你說你個——”


    清酒度娘一直低著頭,聽到這句話忍不住抬頭反駁。


    “你呢?是誰把毒藥抬高價錢,你自己不也是想大賺一筆,又有什麽理由責備我?”


    “怎麽還哭了呢?”蕭君武將她拉起來,撩開她的紅紗,抹著她的眼淚笑了笑,“好了好了,不跟你玩了,你快迴解憂館去吧,這些日子,恐怕要不安寧了。迴去之後不管是誰叫你來這裏,不管給你出多麽高的價錢,你也不要答應,知道了嗎?”


    清酒度娘點了點頭,轉而想到:“如果是你向我寫信要我趕來一趟呢?我要不要來呢?”


    “那也不要來,我說的無論是誰也包括我自己,總而言之你快些迴去,不然,恐怕今晚都迴不去了。”


    蕭君武很擔心的看了看京城方向,這種情感就像擔心天上隨時會下一場酸雨,殘害百姓的莊稼愛,讓人們勞作一季,卻徒勞無功。


    清酒度娘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京城方向煙霧茫茫。


    “有我在,他們才不會攻打這裏。”清酒度娘說道,“因為我是解憂館館主最得意的弟子,朝廷和江湖分立,朝廷沒有理由為了一個皇子得罪江湖最有聲望的勢力。殿下,你應該讓我留在這裏,即使被誤傷也沒有關係,我提前寫好遺囑。”


    “一個小孩子,你能做什麽?”蕭君武叫來老城主,給她準備了幾個訓練良好的侍衛和一匹高大的棗紅馬,很顯然,這一匹比清酒度娘騎的那一匹還要好上上百倍。


    “我確實是什麽也不能做,但我,但我身份特殊,樂騰見了我就會自動退兵,我發誓,一定會的。即使,即使最壞得情況,我也會是你最後一個人質,最可信賴的人質,你也要信我,讓我留在這裏吧!”


    清酒度娘很清楚,朝廷不會容忍蕭君武在北境培養實力,以前他在琉璃島,沒有人能動他,現在不同了,蕭君武在北境,北境四邊常年征卵民不聊生,朝廷完全有理由征兵北境,到時候不小心隨手錯殺個皇子,這些人打的細算盤,真是令人膛目結舌,啞口無言!


    蕭君武抽迴了自己的手,反手用自己的大手握住清酒度娘的小手,兩人像是在離別,更像是即將陰陽兩隔的夫妻。


    “度娘,你信我,我不會有事的,北境和整個大漠也不會有事的。”


    清酒度娘搖搖頭,眼淚不知為何不受控製,拚命的想要止住發現最後不過是一片虛無,她哭著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想不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我都想不出來你又怎麽會想得出來,殿下,我救你出來不是為了讓你死在北境,我隻是想要見到那個張揚的殿下,笑著說,這些都算什麽的殿下。”


    蕭君武未曾想到還會有人記得這句話。


    當初皇上選秀女的時候,他和他的母妃坐在一旁,皇祖母說讓他們這些貴妃也在自己宮裏挑選幾個順眼的帶過去。


    等到所有人都挑選完的時候,皇上讓蕭君武說說每個貴妃挑選的人的特點。


    蕭君武當時一身紫色的錦袍,上賣繡著一些時年最流行的雲紋刺花,玉冠玉麵趴在德貴妃的大腿上昏昏欲睡,自己說陪母親來看選秀,可是中途卻無賴得睡著了,說不過去,所以他就強迫著自己睜開眼睛,困倦地看著那些長得都一樣的小姐姐們穿的一樣,打扮的一樣,一看就沒有新意,又什麽好看的。


    旁邊一同前來的皇祖母對蕭君武感興趣了,非要從貴妃腿上把他拉下來,硬要說上幾句話。


    皇祖母誘惑著蕭君武說:“小武,你看那些姑娘,哪個最漂亮?你要是說出來了,皇祖母給你做主,留下那個姑娘,留著等你長大給你娶媳婦。”


    “他們可都是那些大臣們精心挑選出來的,小武,你就睜一下眼睛,看那麽一下,就一下,”德貴妃擔心蕭君武不配合,也在旁邊溫柔地說,“小武,你醒了嗎?”


    蕭君武揉揉眼睛,看了一眼那些姑娘,也就一眼。既然在皇祖母身邊,他就趴到皇祖母懷裏繼續睡覺,聲音嘀咕,卻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這些都算什麽?”歪瓜裂棗。


    其實如果有精力的話,他還會憑著直覺說,這些人打扮的像個母夜叉一樣,鮮紅的嘴巴,慘白的臉龐,一看都會嚇一跳,還沒剛開始的那些小姐姐們好看。


    皇祖母大樂,當即賞了那些姑娘們一人一朵花。


    “我家孫兒不得了啊!眼光比你父皇高,不錯不錯。”皇祖母輕拍著懷裏蕭君武的背,那時候蕭君武還小,就三歲左右,吃得特備胖,你坐著的時候抱他還不費勁,倘若是站著抱他,相信我,你一定會在走第一百步的時候暴瘦三斤。


    蕭君武咕囔著什麽,仔細聽好像是蟈蟈一類的小動物,第二天,皇祖母就給他準備好了各種各樣的動物,圈養在皇祖母自己的宮殿裏,因為害怕他玩物喪誌,就給他每天規定時間,最多玩多久最少玩多久。


    那個時候,德妃是最受寵愛的妃子,溫柔賢淑;三皇子殿下是最受愛的皇子,果敢聰慧。


    如果暴風雨前夕是你人生中最後的歡愉,你可是會在那個前夕結束自己的快樂?


    可是蕭君武不這麽想,每一次他的迴憶都是痛徹心扉,就好像皇宮裏所有對他和母親好的人,都有自己的圖謀。他們有自己的心機,情願撒下彌天大謊也要圓自己前窗漏洞的話語,就這樣,越來越令人迷惑。


    甚至到了最後,本人也分不清謊言和現實。


    他的父皇,他的皇祖母不都是這樣嗎?


    清酒度娘說:“三皇子殿下,我對你好沒有圖謀,如果你非要我找個理由的話,那就是因為我想要再次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人。”


    清酒度娘在京城辦事的時候,停留了一個月,親眼見證了那個驕傲的小孩,跌落神壇,重重地摔落到泥潭,沾了一身泥濘,隨後他拍拍身上的塵土,不哭不鬧,走到禦書房前,跪上三天三夜。


    蕭君武願意相信她,即使收到消息,她就是推他下泥潭的人之一,甚至可以說主謀、背後的策劃者。但是他還是要問上一句。


    “是因為愧疚嗎?”蕭君武問道,“你對我有所愧疚,所以才會情願幫助我,可是你何時又會背叛我?我不要求你此生都忠於我,可是你總該給我一個可以相信你的時間段,再短也沒有關係。”


    清酒度娘沒有躲避他的眼神:“不是因為愧疚,解憂館的事情是我的職責,但是你是我的特例,今後所有事情首先考慮的那個人。”


    她的身體裏裝著一個二十多歲的靈魂,說出這種話,真是,清酒度娘為自己找了個理由,看中了這個孩子,把他當作自己的童養夫。


    蕭君武笑了,發自內心。他又遇到一個可以真心對待的人,但是他卻不準備交代出自己的真心。


    “承度娘看重,君武必當不負所望。”


    清酒度娘離開了北境,騎的不是蕭君武給她準備的馬匹,也不是自己騎過來的那匹馬,而是最瘦弱的一匹馬。剩下的都是要征戰的,要奪迴屬於那個人自己榮譽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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