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月像是知道什麽,荒誕一笑:“你怎麽就能確定真正該抱歉意的人不是蕭君武呢?你怎麽就敢說前世和今生的局不是蕭君武為你設的呢?蕭衍和蕭君武訂立了什麽協議我並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前世的你敗了,一敗塗地。”


    百渡轉著杯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不想知道前世的任何事情,二哥瞞著我自有他的道理,你既然不想讓我做你的宿主,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麽?隻是為自己尋找一個衣缽嗎?”


    帝月坐到百渡旁邊,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她滿意地笑了笑:“不錯,你是最適合的人。我想委托你,在我神魂徹底消散後,替我守護這萬物生靈。”


    百渡忽然勃然大怒,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裏吼出來的:


    “我也想做神靈,可是你以為蕭君武會放過我嗎?不會,他會像前世一樣,與人皇交易重來一世;他會像這一世一樣,動用七魂陣將我的魂魄從異世召來。你不知道我的畏懼,你無法幫助我擺脫蕭君武,我早就認命地,從我零星記起一切的時候就已經認命了。”


    百渡看著帝月的眼睛,透著天空般淡藍色的光芒,“如果我真的成了神靈,那才是天地的浩劫。萬物生靈,毀於一個人的大怒,四方天柱倒塌,天下洪水泛濫,生靈居無定所。”


    帝月牽著百渡的手,源源滾滾的靈力相繼湧來,百渡就如泡在海中,不能唿吸。


    “這些還都是萬分之一,如果你再入神位,我可以告訴你,在你腳下的都將是臣服於你的螻蟻。包括人皇蕭衍,楚王蕭君武,還有塵世間許多隱居在黃泉的高手。沒有人在你之上,你是真正的主神,這是屬於主神的榮耀。”帝月說得近乎癲狂,“幾千萬年之後,你的神力也會像我一樣衰落,可是不要緊,你可以再次尋找下一代主神,見證他恢複主神全部力量的時刻,即使神魂隕落,也無怨無悔。”


    百渡低著頭思考,帝月說得很誘惑人不是嗎?


    “但願你我交替的時刻不會出什麽亂子。我將封印留在你身體裏,等到你想了,可以隨時啟動,成為這個世界的主神。”帝月靈力不足,難以在維持人形,漸漸化為一縷白煙,消散在世間,“你將楚天闊收為自己最忠誠的信徒,他是我送給下一屆主神的禮物。”


    百渡打開窗戶,讓帝月的靈魂消散在外麵:“去看看你守護了那麽久的世界吧!帝月。”


    風追隨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百渡的房門撐開,蕭君武站在門外:“渡兒。”


    “二哥,你知道的,我永遠信你。”百渡看向慌張的蕭君武,他有秘密,許多許多,可是他卻不原告訴她,一點也不願告訴她。


    蕭君武抱住百渡,徒手劈開了百渡身後正在消散的帝月,這個神靈,三番五次前來擾亂渡兒的心,是打算將渡兒作為下一個寄生品嗎?癡心妄想。


    百渡攔住蕭君武的手:“她神魂已滅,我們出去吧!”


    蕭君武總覺得百度哪裏不對勁,可細想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渡兒,你是不是想知道什麽?我們之間可以沒有秘密。”蕭君武抬起女子精致的下巴,“我可是剝絲抽繭,呈現給你一個毫無秘密的蕭君武。”


    百渡推開蕭君武的手,帶著他走下樓聽曲,緩了一會她笑了笑:“二哥,上一世真的我殺死了你嗎?”


    蕭君武皺皺眉頭:“是皇甫奇對你說了什麽,還是帝月對你說了什麽?”


    “是,還是不是?一個答案而已,渡兒不是很糾結的。”百渡斜瞥蕭君武一眼,轉向唱曲的小姑娘,“渡兒想了想,渡兒前世太醉熏於皇權,以至於錯過了二哥。可是記憶也有調皮錯亂的時候,二哥,你說呢?”


    “渡兒,我永遠愛你。”蕭君武抱住百渡,“你留在我身邊,我陪你去看世間河流與山川。僅有哦們兩個人。”


    “蕭君武,你會明白的。”百渡避開他的眼睛,心尖提到嗓子眼裏,他的目光是淩遲,“我會等你明白。”


    前台的戲子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像一個老年的木椅。蕭君武沒有心情去聽他們唱的是什麽,他又下錯了一步棋,或許從剛開始那一步就是錯的,隻是錯上加錯,不可挽迴。


    “帝月說我的靈魂與身體需要融合在一起,我們先去尋遍天下的奇人異士,隨後我陪你一起返迴京城,把慎之從鹿山學院接迴來過年,熱熱鬧鬧的。你覺得怎麽樣啊?二哥?”百渡歡喜的計劃他們的未來。


    “好,一切都依你。”百渡躺在蕭君武的大腿上,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可以把前世的所有再重新走一遍。


    那個蕭君武,也像這一世一樣待她好,隻是從未愛過她。她是女帝,卻由攝政王蕭君武執掌大權。女帝設計了一個調虎離山之計與敵人裏應外合,將蕭君武圍個水泄不通,隻是最後,朝堂之上那個死去的人,是被所有大臣指認禍國殃民的女帝。她被救國的蕭君武一劍刺傷,女人問他原因,他說一山不容二虎。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孰對孰錯孰是孰非,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勇往直前,被稱為能夠舍生取義的人,恐怕百渡沒有那個運氣遇上。隻要自己堅持坐下去,誰又能說的聊什麽呢?即使能說,說的也是那個人族最終達到了初衷。


    “渡兒,你先接受我的道歉,我日後一一都告訴你好不好?”蕭君武心裏沒底,不知道這句話會不會惹怒百渡,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遭遇身魂分離之苦。


    “好。”她隻說了一個字,實在是沒有力氣再編謊言,一個謊言需要上千種謊言來圓滿,好麻煩,以後能簡則簡吧!


    “渡兒,明日讓蘇謝的老丈人給你看看。他是個傀儡師,很厲害。因為師門繼承的問題,退出競選,擇一處漁村生活。”蕭君武躺在百渡身邊,拂拂她的額頭,牽引著她的右手來到他的心髒,“這是我心髒的位置,它在跳動,渡兒,我們的相識便是錯的。我年少無知,辜負了你,可是我是真的想與你在一起,永生永世。”


    百渡收迴自己的手,滾燙的熱,熾熱。


    “我們有各自的利益,不願放棄自己堅守的驕傲,使我們相互錯過。”蕭君武在百渡耳廓上,輕輕言語,生怕吵醒了正在睡覺的女子,“百過津,我錯了,我知悔了。”


    這句話出自蕭君武之口,自始自終,都是蕭君武的原創。


    第二日,百渡醒來,從背後抱住向下觀望蓬萊島的男人,他的腰很精瘦,不知道他寵愛的張側妃是否也做過類似的動作。


    “醒了?”蕭君武溫柔地轉過身,將她抱進懷裏。


    百渡蹭蹭蕭君武的胸口:“二哥,我不想死,我想和二哥一起相守到老。我這一生從醒來來開始就打算和二哥白頭到老,我們多了一個孩子,後繼有人,不是嗎?”


    蕭君武見她如此粘人,半是欣喜半是矜持。


    “渡兒,二哥不會讓你有事的。”蕭君武揉揉百渡的頭發,軟軟的,他微笑地嗅著屬於她的體香,“我們會相守到老,會見證兒孫滿堂。”


    百渡點點頭,前去洗漱。因為午時要去蘇謝家吃飯,百渡和蕭君武吃完早飯就去買些禮物送去。


    “渡兒,到了蘇謝家讓那個傀儡師給你看看,說不定重造一副身體就弄好了。”蕭君武抱著百渡挑選的一大堆的禮物前行,閑雜人等自覺避讓。


    蘇謝的老丈人——傀儡師。沒有隱姓埋名之前是個厲害的存在,傳言能將已死之人的魂魄封鎖在一具貼滿符籙的木製傀儡上,凡是見過他作品的人,都活不過次日五更。


    “好啊!早就聽聞那個傳奇的存在,百聞不如一見,一會可要好好地一仰大師風采。”百渡俏皮地將一個大禮盒放到蕭君武的禮物堆上,徹底將蕭君武掩蓋住了,隻能閉著眼走路。


    百渡輕笑了兩聲,拉著蕭君武的袖口,在一個人少的地方緩緩行走。


    “二哥,你若不負我,我定不負你,我不會辜負世間任何一個對我用情至深之人,哪怕你是一個草民。”百渡不知道蘇謝的住處,取下一些東西自己抱著,方便蕭君武開路,“你明白嗎?”


    蕭君武用一個繩子捆住禮物盒跨在肩上,拉著百渡空出來的雙手。


    “渡兒,你能不能先許二哥一個道歉,一個承諾,無論以後的事實是什麽,你都要義無反顧地原諒我,與我終守,好不好?”


    百渡看著蕭君武懇求的模樣,他有生命以來,還從未如此卑微過吧!


    “我莫無辛在此許諾,無論蕭君武做了什麽欺騙我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與他相守到老。若違此誓——”


    蕭君武捂住百渡的嘴巴:“若違此誓,蕭君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細細地看她的眉眼:“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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