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一蹶不振,想要東山再起卻再無翻身之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謠言四起偏能顛倒黑白,將本就不清不楚的世人迷得天花亂墜。如今巫山再步寒山後塵,風水輪流轉,誰都有機會做皇帝不是嗎?


    百渡迴想這些奇妙的關係,因為一個人的風流債,多少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又有多少人被牽連於此。


    巫山認錯又能如何,這個江湖風聲鶴唳了那麽多年,草木皆兵,舉動不自由。說好的鼎力局麵最終會偏向於一家獨大,其他宗派不甘落寞,計謀,誣陷,抹殺,死不認罪,死無對證。


    最好將這個江湖歸於朝廷主管,有了最高權利的製衡,相信會安定不少年。畢竟敢在蕭君武眼皮子底下撒潑犯渾的至今下落不明。


    “大妹子喲!該上船了。”楚天闊將後一輛馬車的酒搬到大船上,“再走個幾天水路就到了,要是妹子你嫌慢,咱們禦劍飛行,嗖嗖嗖幾下子就到了。”


    “那可不用,我聽聞蓬萊島外仙氣彌漫,四麵潮海生平,水天一線甚為壯觀。此等風景如果被天上的雲層遮住,必留許多遺憾。”百渡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走上金碧輝煌的大船,這船有幾分眼熟。


    “也是,怎麽樣見過這船嗎?這還是蕭君武專門為你放出來的,站到上麵就覺得舒服。”楚天闊一站到上麵就感覺到靈氣環繞周身,看來這小子是真心喜歡大妹子的啊!下這麽大的手筆,不過這些對於大夏的攝政王來說,小菜一碟。


    “有點眼熟。”這就是先帝的龍遊船啊!她說怎麽這麽眼熟,但是上船後確實感覺挺舒服的。


    百渡坐到一處靠近海麵的窗子旁,繼續深思巫山和寒山的事,她隻覺得忽略了一個重要信息,再推一邊能想起來就想,想不起來就放棄。


    巫山參與進這件事,確實出乎意外。巫山王凝是個眾所周知的避世君,一脈單傳,隱居世外。


    能吸引世外之人參與進來,此事必定超出了報複渣男、貪圖權利的範圍。


    他們想要的,更多,至少那個東西比權利大而實用。而蕭君武已經猜到了,所以才會說這群人“又”蠢蠢欲動。


    蕭君武多次收到急書卻不趕迴京城,難道也是為了那個東西?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有這麽大的魄力誘惑這麽多人撕破臉皮、趨之若鶩。


    “你早就知道了?”百渡寫信給白鴿,送去皇城,沒想到蕭君武迴信的速度這麽快,簡直是半小時一個來迴。


    “剛知道,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他迴信說。


    “你剛才留在這裏——”百渡又迴過去。


    “因為你,別無其他。”


    她收到這個封信露出了少女般羞澀的笑容,就像暗戀已久的對象忽然對自己表白,喜不自禁。


    “大妹子,你一隻念那四個字啥意思啊!可瘮得慌了。”楚天闊不解風情地看著百渡,她嘴裏嘀咕著四個字——別無其它,這有什麽特殊含義嗎?


    “我夫君寫給我的,給你說了你也不知道。”百渡將最後一封信揮著給楚天闊看,“話說楚大哥,你沒收過情書吧!”


    “我英俊瀟灑,要那些虛的玩意做什麽?”


    “哦!那就是沒收過。”百渡婉轉迴長地說。


    “我不是沒收過,是不稀罕。要是我想要大把大把地來,比黃泉中的沙子還多。”


    “是嘛!您——那麽——厲害啊——”她幾個字一停頓,慢表情迴放楚天闊不屑的表情。


    “哈哈哈哈。”最後百渡忍不住先笑了。


    楚天闊從一開始的表情就有羨慕,偏偏還一副“老子沒收過也不承認,隻要老子不承認誰知道老子沒收過。”地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大妹子,聽哥一句勸,世間情愛不值錢,修仙晉級才是正道。”楚天闊老人口吻,語重心長。


    “是是是,楚大哥說的都對。”百渡捂住肚子大笑。


    “到嘍!”船頭的人一聲招唿,他們便進入蓬萊島外圍。


    此時正值傍晚,落霞染上金黃色的沙土,格外溫柔。


    外圍是沙灘,很大很大,船隻停在沙灘上不能入島,所有下船的人隻能徒步進入蓬萊島小鎮。此行來蓬萊島的不止有他們一艘船,還有其餘的七八艘,下來的人約有一百來人。


    “百先生,楚大俠,外麵的船隻隻能進到外圍,還有一段路小路需要你們自己走了。”掌船的中年人向他們解釋道。


    “麻煩船家了,迴去讓你們主子漲月俸。”百渡扛起自己的小單肩包跨到身上。


    “小的先行謝過主母。”中年人向百渡行大禮,“主子說隻有主母提到他時才能稱唿主母。”


    “唉!好吧,平身吧。”百渡扶起來他們,有個女主子就這麽高興?


    百渡自然不知道,蕭君武親自吩咐這隻船送主母去蓬萊島時,多少人歡喜多少人憂愁。中年人受同行所托,要將矚目的模樣和脾性告訴他們,他很榮耀。


    楚天闊扛起自己的美酒,現在這些酒終於淪落到用一個巴掌數清的地步了,一共三壇。


    兩人先租了個旅館,吃飯的時候向小二打聽了一下蓬萊島好玩的地方,一共有三個:鬥獸場,鹿山書院支派,外灘。


    “讓禦劍仙出來和我單挑。”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知趣,我都說了禦師兄還沒有迴來。”


    “怎麽沒有迴來,我都看到他的船了,快叫他出來與我一決高下。禦劍仙,禦王八,膽小鬼,出來,出來啊!有本事你出來!”


    “你喊也沒用,禦師兄就是沒來。又不是每次出門曆練都需要禦師兄護航,禦師兄也是很忙的,不像有些人,沒禮貌的在別人派門口大喊大叫。”


    “任你怎麽說,禦劍仙不出來我就一直叫,禦劍仙,禦師兄,禦劍仙是個膽小鬼,不敢和我對戰,膽小鬼!”


    百渡迴頭看去,一個醉酒的少年狂放肆謔,對著白衣藍邊雲紋的一群人大喊大叫。有一個小女孩頭梳兩個包子髻,垂掛粉紅色流蘇怒氣滔天,準備拔劍與那個叫戰的少年一戰。


    “楚大哥,這是門派之爭嗎?”百渡端著街道上剛買的紫砂茶壺走進一些看,欸,聽一會兒對罵,品一口小茶,這日子,悠哉閑載。


    “你不知道?”楚天闊與百渡並肩看戲,學著百渡小口抿著喝,這樣喝好像酒味更濃些。


    “我——”百渡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背後被人踢了一腳,挺進前方對罵叫戰的陣伍當中,她向後看去,一個穿著華貴的公子笑看著她隱沒於人群之中,她應該和他沒仇吧!


    兩方爭執戛然而止,看向這個青衣壁簪紫茶壺的女子,女子看看後麵,又傲然地直起腰抿抿茶壺的茶水,點點頭,慢慢地向後移動。


    一個及膝高的小女孩抓住她的袖口:“姐姐,你長得漂亮,你來說話。”


    百渡顫顫地抽迴自己的袖子:“那啥,我就是一個路人,路人。”


    “姐姐,這個給你。”小女孩將一個玉佩掛到百渡荷包旁白。


    雖然那個羊脂玉佩很漂亮,但是她一點靈力仙法也不會啊!


    “戴上這個這個玉佩就是我們支派的人,狂妄小兒,你且試試我們支派一個新人就能將你打得屁滾尿流。”小姑娘拉著百渡的手不讓她逃跑。


    “我不能。”百渡看向那個小姑娘,委屈地說道。


    “沒關係,我們相信你.”小女孩靠近百渡小聲嘀咕道,“你就是清酒百渡吧?隻要你能解決今天的事,保住門派威嚴,我們鹿山支派就答應你一個條件,隨便開,玉佩為信。”


    “這個條件還挺誘人啊的!”百渡彎眸笑道。


    “那百先生一言為定。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師妹了!師妹,上。”小女孩相信地將百渡淩空送到那個少年的麵前。


    少年笑出眼淚:“你們丟不起人,就把這些推卸到一個新人身上,太有辱門派威嚴了吧!”


    百渡喝完紫砂壺中的茶,扔給楚天闊。


    “師門有命,我定不負所托。”百渡看向那個少年,“出去打鬥,以免傷及無辜。”


    “好啊!一會別讓哥哥打的你哭爹喊娘。”


    百渡拍拍楚天闊的事肩膀:“交給你了,怎麽耍帥怎麽來。”


    楚天闊一目了然:“放心吧!”


    百渡忽然迴頭鄭重其事地說了一句:“定離手全壓我。”


    “那肯定的。”楚天闊做了個保證的姿勢,百渡才放心離開。


    少年跟著百渡出去,兩人停在一處寬敞的空地前,四周被圍觀人員圍得水泄不通。


    “小姑娘,我姓陳名痕字無留,你叫什麽?”少年看著這個和比自己小的姑娘,青衣壁簪簡約又漂亮。


    “在下張無忌,囂張的張,肆無忌憚的無忌,您要是不會寫告訴我,我教您。”百渡輕飄飄地說著,氣勢卻極大。


    引得旁人大笑:“陳公子,看人家小姑娘都比你有底氣。”


    “好狂妄的小姑娘,看招。”


    少年未曾拔劍,隻把劍當成一個木棒使用。


    “少年,我勸你拔劍。”百渡吃力地躲過,“否則我的劍出鞘之時,你將無暇光顧明日的朝陽。”


    “小姑娘,你別說大話,且看我不出三招將你擒獲。”陳痕目光狡黠,“我們這樣打沒什麽意思,不如下些賭注。如果我勝了你,你就做我的妻子如何?”


    百渡也笑著,三分邪氣:“好說,如果我勝了你,你就脫光衣服,禦劍飛行,在蓬萊島上空大喊大叫三日‘我被張無忌打敗’,你可敢?”


    “我當然敢,白白贏了一個漂亮媳婦,賺了。”


    “是嗎?”


    百渡問了兩個子之後,周圍靈力暴起,硬生生引起蓬萊外灘接連三陣龍卷風,場麵絕無僅有。


    她拔下碧簪,三千墨絲在空中任意張揚。碧簪化為利劍,向少年刺去。少年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重重的劍壓得跪到地上,抵住喉嚨。


    “服否?”百渡居高臨下,鄙倪眾生。


    “快看是禦師兄的碧落劍。”鹿山支派的人驚唿道。


    “是啊!竟然是禦師兄的劍,這個姑娘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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