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霞講得很入迷,眼淚止不住地下流;“哥哥的屍體,沒有人敢去收,在大街上日曬三日最後野狗啃咬。你可知他生前該是多麽絕望痛苦,他們這群禽獸將《春菊圖》在我哥哥上上一遍遍重演,淩辱三日,暴屍三日,啃咬三分。”


    “謝前輩,你大可當麵挑戰他,按江湖的規矩。”沈道可憐她,但也憤怒她的無所作為。


    “你涉世太淺,還不曾想過自己的名利,像我當初一樣。可是一腔熱血到底換來的還是欺瞞和背叛,我自詡女中豪傑卻連自己的家人也保護不來了。沈道,你不曾經曆我的痛苦,自然無法理解我的做法,我不求你原諒,死後謝霞定會向沈少俠賠罪。”


    “你難圓其說。”沈道的這幾個字是從牙縫中咬出來的,好像花費了了他全部的力氣,鮮血不停地流淌,他原來隻有些許血點的衣服,完全成了紅色。


    謝霞蹲下來,俯視躺在地上的沈道,“沈少俠與謝莊主打鬥時,為了保護裏麵的姑娘,不慎自己被刺傷,最後斷喉敵人後自己也因血流不止而死。”


    這個時候連風也帶著無窮的血腥味,它拍打著沈道的臉讓他保持清醒。


    少年似乎放棄了掙紮,靜靜地看著烏雲後透出小片黃光的月色。他的鎮定令謝霞驚訝,不愧是大家名派出來的人,於是她坐到他身邊,靜看月色,陪伴他生命的最後時刻。


    當一切都令人感覺歲月靜好時,一把大刀砍下了謝霞的手臂,果斷狠厲浩氣豪爽。


    那個手提大刀的人,不是漢子,而是一個月白色衣服的少年。少年戴著蓑笠,蓑笠圍邊的陰影襯托冰冷的麵容,在月光清冷的包圍下,如地獄索命修羅。


    他將謝霞四肢砍下做成人彘放到院中的大缸裏,毫無猶豫,眼睛連一份的憐憫都未曾分給她。


    然後他俯視沈道,“嘖嘖嘖”地圍著沈道轉幾圈,時而搖頭時而歎息,與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將紅色的粉末全部倒到沈道的傷口上。


    “好家夥,這都被捅出個窟窿了!哎呦呦,剛才那個女人是不是還在你胸口裏轉了幾下劍,圓形傷口啊!”


    他邊胡亂地抹藥邊感歎,聽著血染白衣少年“嘶”“嘶”地倒吸冷氣,稍微放輕了些力度。


    “你說你個小孩,行走江湖就不該這些女流,一個兩個都是騙子還不說,還說什麽自己有苦衷,唉!假!”


    這個粗魯的少年似乎忘了自己還沒生出白發就喋喋不休地教訓起沈道。


    止住血後,他撕下自己裏衣給沈道包紮,那技術可以看出這個少年自己肯定沒受過幾次傷,活像一個粽子。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包紮得有點過了,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把沈道一隻胳膊放到自己脖子上,摟著沈道的腰下山。


    沈道的腰不像他自己的虎背熊腰,反而精瘦。唉,出走江湖後,這孩子連飯都吃不起了,多瘦啊!也不知哪家的老爺夫人這麽心大。


    “走嘍,下山去咯!”


    他一路吆喝而行,在他們身後燃起千鈞萬火。自此之後,再無謝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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