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的身體靠坐在巨石旁,還沒等他掙紮起身,就一隻巨螯閃著奪目的光芒抓了過來。


    墨白的身形急忙向地麵倒去,那隻螯幾乎擦著他的衣襟擊在了巨石上。已有裂紋的巨石被這一下擊碎成了無數小石塊兒,石塊兒崩碎還有幾塊兒砸在了墨白的身上,頓時,身體上的劇痛再次襲來。墨白緊緊咬著牙,他那雙怪異的眸子冷冷的盯視著這隻異獸。


    這隻甲蟲異獸有六隻眼睛,與它那龐大的身體不同,它的眼睛卻是圓溜溜的像玻璃彈珠大小。這時,六顆小如米粒的瞳仁滾動著看向倒地的墨白,隨即另一隻巨螯便帶著破風之聲揮了過來。


    “爾等竟敢壞我好事!”


    墨白的心中憤怒無比,他為了等待這個機會已經用了太久太久的時間。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栽在了小小幾隻異獸的手裏。


    “轟!”


    一聲巨響在墨白的耳邊響起,緊接著,便是一係列樹木折斷巨石崩碎的響聲。一陣狂風在之後才姍姍來遲,風中夾雜的腥臭味兒瞬間彌漫開來。


    沙沙聲此起彼伏,已經發出新芽的斷樹似是受到重壓,也在發出著刺耳難聽的嘎吱吱的聲音。


    在墨白的視線中,一片片整齊排列的褐色鱗片在他的麵前滑過,每一片都要比一張人臉還要大上兩圈兒。


    當他看清之時,麵前赫然盤踞著一條體型異常龐大的蛇形異獸。此時,它正用那雙巨大的猩紅血眼盯著他,細長分叉的蛇頭也不停在前吻處一伸一縮。


    “哈哈哈!”


    看著麵前的龐然大物,墨白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即使會有一些粘液甩在他的臉上,也依舊是大笑不止。


    “沒想到,一條還沒化蛟的小蛇,竟然壞了本王的好事!”


    突然,冰涼刺骨的蛇尾盤在了墨白的身上,那粗壯的蛇尾其力量也是大得驚人。墨白根本不做任何的掙紮,隻是狂傲的臉上有了一絲陰霾。他……就要醒來了!


    蛇尾卷著墨白的身體將他拉近了一些,這條大蛇異獸高高地抬著頭俯視著下方。突然,那顆巨大的蛇頭落了下來,它張大了巨口朝著墨白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嘶吼。


    那聲音很細但很有穿透性,像是被卡住脖子還帶著嘶啞的聲調。這算不上霸氣的嘶吼卻著實有些瘮人,聲音傳遍了整座巍山也同時傳到了不遠處的小村莊。


    已經瞎了一隻眼睛的牛形異獸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而那隻無故被大蛇掃飛的甲蟲異獸,也是掙紮著起身趴伏在了地上。


    在這座巍山之上,這條大蛇異獸就是此處的君王。曾經在這裏稱霸的三隻異獸,在這條大蛇出現後,都理所當然地成了它的仆從。


    當年剛剛來到這座巍山的時候,大蛇是帶著重傷的。但即使如此,它在麵對這三隻異獸的時候,也展現出了碾壓它們的實力。山巔之上的那一汪池水,對這條大蛇來說,有著極佳的療傷功效。


    奪得此處後,它不僅暫時躲過了天敵的追殺,同時還能將傷養好。而它憑借實力收服的三個仆從,每天也都會勤勉地給它提供食物。巍山附近的小村莊之所以能夠安然存在至今,一則是因為普通的人類並沒有什麽吃的價值,同時,狡猾如它也不想引起一些強大存在的注意。


    這條大蛇隱隱能在這個人類的氣息中,感受到一種令它自內心深處發出的戰栗感。可已經稱霸一方幾百年的它,早已沒有了那來自血脈的臣服,也沒有了對於高等存在的敬畏。


    示威似的嘶吼,隻引得墨白輕蔑的笑聲。他似是聽到了悠長歲月以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就連那一絲陰霾的神色也被蓋了過去。


    響徹山野的嘶吼聲持續了幾息的時間,當大蛇再次合上血盆大口時,它側過了頭用一隻眼睛打量著墨白。它的雙眼幾乎是分在頭顱兩側的,要想真正去看清什麽,它就隻有側過頭用一隻眼去正視才行。


    猩紅的眼睛比墨白的腦袋還要大上好幾倍,那豎成針孔狀的瞳孔僅距離墨白三四尺遠。它想在墨白的眼中看到什麽沒有人知道,隻是在片刻後的暴怒下,它應該是沒有得到它想要的結果。


    它那條粗壯的尾巴突然收緊,似是想要將束縛在其中的墨白捏碎一樣。同時,它口中再次發出了一聲暴怒的嘶吼,隨即便張著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憑你也想殺本王,你還要問問這副身體的主人答不答應。”


    說完,麵對那光是獠牙就有半人多高的巨口,他不甘地閉上了雙眼。死?自然不是。隻是這麽多年來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的一個機會,就在這小小的陰溝兒裏翻了船。他沒能趁著這個機會積蓄足夠的力量,去破除更多束縛自己的枷鎖,對於自由,再一次從他的手中溜走了。


    突然,接連的劍鳴之聲響徹了整個天地。那大蛇張開的巨口,突然被一柄真氣凝成的巨劍由上至下貫穿了,那柄劍通體幽黑形狀古樸且蘊含著至強的力量。足足三丈有餘的巨劍在貫穿大蛇上下顎的同時,也將它的頭顱死死地釘在了地上。


    同時被其他巨劍釘住的,還有那頭牛形異獸和甲蟲形異獸。不過這巨劍對於它們而言顯得太過巨大了,僅僅是一瞬間,它們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在下一瞬,又是幾柄巨劍接連而至。他們分別釘在了大蛇的身體上,使這條體型龐大的異獸完全動彈不得。


    墨白再次睜開雙眼,眼前所見的一切使得他很是詫異。因為,這不是那個人的劍,而他還在主導著這副屍體。


    大蛇的傷口上血流如注,這般痛苦它隻能默默忍受。因為就算它想嘶吼也是張開嘴的,它也更是不敢扭動身軀,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會斷成兩截兒。


    長長的蛇信在前吻處露出了一截兒,那柄一直向下傾瀉著墨色真氣的巨劍也同時釘住了它的蛇頭。此刻,它唯一能動的就隻剩下了那雙猩紅巨眼。針孔狀的瞳仁不停滾動著,像是在周圍尋找著什麽。


    而下一瞬,其中一隻眼睛突然死死盯住了一個地方。在那裏,一個用黑色發帶鬆散束發的青年男子輕輕飄落在了地上,他那一身墨色長衫和那拒人千裏的冷漠神情簡直堪稱絕配。


    青年男子走向大蛇,他的眼睛一直在看著那一身血衣的墨白。當發現墨白臉上的血漬和泥土時,他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那條大蛇的眼珠一直跟隨著男子的腳步轉動,突然,一柄外形古樸通體幽黑的無鞘長劍出現在了它的眼前。那柄劍戲弄似的以劍尖兒逼近大蛇的眼睛,驚懼的大蛇趕忙閉上了眼睛生怕這柄劍會刺瞎自己。


    這時,盯視著黑衣青年許久的墨白,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救本王?”


    聽著這低沉渾厚的聲音,青年男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與墨白那雙怪異的雙眸四目相對,眼神中透露著森冷的殺意。


    “救你?你……算什麽東西。就憑你弄髒了他的臉,我就該殺了你!”


    男子不管是話語還是那陰陽頓挫間所表露出的語氣,就展示了那平靜無波的麵容下,已經暴怒的內心。


    墨白的神情一滯,他那雙怪異的雙眸仔細打量著這個青年。忽然,他咬著牙怒聲說道:“原來是你!你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


    墨白似是迴想到了從前,氣得他咬牙切齒半天。後來,他又轉怒為笑,隨之滿是玩味地說道:“沒想到,當年那個小不點兒,如今也敢在本王的麵前如此放肆了!難道……他沒教你什麽叫禮數嗎?對了!還有那個小丫頭呢?不會是死了吧?”


    聞言,青年男子不但不惱反倒是舒展了雙眉。他看著墨白,語氣平淡地說道:“禮數?你不配。我倒是可以告訴你,昔日你君臨天下之地,早已被我踩在了腳下,我在這世間一日它們就永無翻身的可能。”


    “你!你對我的臣民做了什麽?”


    墨白突然發怒,低沉渾厚的語氣中夾雜著駭人的龍威。此刻,他極力想要掙脫開大蛇的束縛,可始終還是沒能如願,紫色的瞳仁不時會短暫隱去,而換上的是耀眼的燦金色。


    “順者昌逆者亡!這是對反咬主人一口的畜生,最好的懲罰。”


    青年男子的神情平靜如水,看著暴怒的墨白,他冷冷的說道:“我不想與你廢話,是你自己乖乖滾迴去?還是我來動手?”


    墨白突然平靜了下來,他目眥欲裂的盯著青年男子,“你們人類有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本王重獲自由之身,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男子靜靜地看著墨白不置一詞。隨著墨白閉上了雙眼,在他的氣海內,那條盤臥著的紫色應龍睜開了金光四溢的雙眸。它那隻巨大的龍爪在墨色的大地上抓出了幾道溝壑,它似是不解氣一般,又狠狠地用龍爪猛擊地麵。


    可是它的這個動作,卻是引動了空中那八柄血色巨劍的反噬。強大的威勢像是要將它龐大的身軀壓扁,同時還有數道劍氣落在了它的身軀上。龍吟聲在墨白的氣海內迴蕩不息,而最後,它也隻能屈服於強大的力量之下。


    失去應龍支配的墨白,陷入了昏迷之中。那名青年男子,此時才在臉上現出了一絲柔和。


    他抬手輕輕一引,陷入昏迷的墨白便從大蛇的束縛中脫離了出來。見墨白的傷勢沒有自行恢複,他心裏有些不解也有一些黯然。


    一顆晶瑩的血紅色丹藥捏在指尖,他微微撬開墨白的嘴給他喂了下去。那丹藥入口即化,還散發著沁人的幽香。集天材地寶和聖靈精血的靈丹,在入口的瞬間就已經在發揮著功效。傷損的皮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那些斷裂的骨骼也在靈丹的功效下修複著,說它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也是不過分的。


    舉目四望,周圍也隻有那麽一座小村莊而已。青年男子背起了墨白,如普通人一般向山下走去。


    中午的陽光下,小村莊再次喧鬧了起來。一身黑衣的青年背著一身血衣的墨白,再次迴到了小村內。


    “哐哐哐!”


    砸門聲驚動了正在吃午飯的李老頭兒一家,老李頭兒匆忙打開房門,才見到是村中李二。


    “李二,你是要拆了我家的門嗎?”


    李老頭兒有些嗔怒著說道。從他上午看到巍山的異動起,他的心緒就有些雜亂,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他大概也能猜到這一定和墨白有關。


    這時,李二喘著粗氣說:“李老頭兒,那位小兄弟又迴來了!我看他全身都是血,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氣兒。”


    李老頭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在哪兒呢?走,快帶我過去。”


    二人出了院門還沒有走出多遠,便看到了不遠處正有一名黑色青年背著墨白走來。起初,李老頭兒還沒有認出那就是昨夜與他喝酒的墨白,因為那身顯眼的雪白長衫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而那英俊的麵龐也滿是血漬和汙垢。


    圍在附近的村民們議論紛紛,通過李二的那張嘴,墨白上巍山的事基本已經人盡皆知。他們有人在說墨白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下子可好了,這條小命恐怕是不保了。還有的人表示同情,墨白這樣長相英俊的年輕小夥子,就這麽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在入村後才發現,這樣的小地方根本就沒有能讓外人留宿的客棧。而周圍這些村民的議論紛紛,也使得黑衣青年不勝其擾。悠長歲月以來,清靜早已是他最為習慣且喜歡的環境,可現在,他隻能微微皺眉不去理會那些嘈雜聲。


    李老頭兒很快來到了黑衣青年的麵前,看著滿臉血漬的墨白他不禁皺起眉頭,“他,他怎麽了?”


    憋了半天,李老頭兒隻問出了這麽一句。黑衣青年看著他,語氣平淡的說道:“他隻是受了點傷,需要一個能休息的地方。這裏,可有客棧嗎?”


    “一點傷?”李老頭兒看著麵前的青年,神情顯得有些複雜。此時的墨白全身都是血,而且那股血腥味兒離著較遠都能聞到,這怎麽會隻是一點傷呢。


    “那……快去我家吧!我們這裏是小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麽客棧。對了,我去找村裏大夫給他看看。”說著,李老頭兒轉身又向李二說道:“李二,快帶他們去我家,我這就去找村頭兒的李半仙兒。”


    他剛要離開,便被黑衣青年一把拉住了。這個老人的熱情讓他有些出乎意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看起來應該是個不錯的普通人。


    他一改先前平淡的語氣,說話變得柔和了一些,“不必了,我已經給他服下了丹藥。如果可以借住休息的話,就已經足夠了。”


    半信半疑的李老頭兒隻好停下腳步,轉而親自帶著他們迴到自己的家中。大門外,老婦人看著被眾人簇擁著的三人,臉上難掩擔心的神色。


    當她看到黑衣青年背上的墨白時,她趕忙向李老頭兒問道:“老頭子,這小夥子是怎麽了?”


    “先別問了!進去再說。”


    見李老頭兒要將渾身是血的墨白帶到家中,老婦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變。她本想出手阻攔,可李老頭已經別過身子帶著二人進去了。她跟在三人的身後欲言又止,似是想到了什麽便也皺著眉跟了進去。


    這一路上的時間,墨白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李老頭兒幫著黑衣青年,給墨白清理了一下身體,也幫忙將包裹中的衣物給他換上。


    見墨白身上的確沒有什麽傷口,李老頭兒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他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一麵之緣的路人這麽落淚,但光是有善良的心腸就已經足夠了。


    入夜後,黑衣男子獨坐在屋簷之上。他能聽到,李老頭兒跟那老婦人間的談話,老婦人似乎對於李老頭兒將墨白帶迴家有些不滿,而李老頭兒則一直無奈應付著自己的老伴兒。黑衣青年搖了搖頭,對於這些俗世中的磕磕絆絆他隻覺得甚是無聊。


    在雞鳴之後沒多久,第一縷朝陽照射在了黑衣青年的麵龐上。看著一家家炊煙的升起,他感到無比的陌生,但是卻迴憶起了從前的一幕幕。


    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火焰和鮮血填滿了他的視線。宏偉的宮殿中,到處都是慘死士兵和婢女的屍體,幾個侍衛抱著年幼的自己在倉皇逃竄。可他們在一個個地減少,直到最後,就隻剩下了躲在樹叢間的自己。


    那些提著各式兵器的刺客,在他的麵前來來迴迴走過了好幾次,每一次的提心吊膽都讓他經曆了一次最可怕的事。在看不見那些人影後,他鼓足勇氣跑出了藏身的樹叢,可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被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包圍了。


    “哈哈!哥幾個兒,咱們可能是撿到寶了。”


    “沒錯!一看這身行頭,就是那皇帝老兒的種。帶迴去見大人,咱們這後半輩子可都吃喝不愁了。”


    “小子,快過來!乖乖跟我們幾個走,可別在大爺麵前哭哭啼啼的。”


    見那人要伸手過來抓他,他目光瞥見了一旁地上的斷劍。他馬上去撿起了那柄劍,雖然隻是一柄斷劍,但那個分量對他來說也有些太重了。


    見狀,那幾個黑衣人不禁狂笑起來。其中一人還走上前來,他手中也拿著一柄劍,並且作勢要跟他切磋一番的樣子。


    年幼的他艱難地掄著短劍,每一次的碰撞都將他的小手兒震得生疼。雖然如此,雖然他的小臉上已經滿是淚水,但也始終沒有哭出聲來。那雙晶瑩的大眼睛,此時滿是仇恨的怒火。


    不過,在那幾個黑衣人厭倦之後,他那無力的掙紮也就到此為止了。他雙腳離地,被其中一個身形壯碩的黑衣人提了起來。他拚命在那人的手中掙紮,也惹得那名黑衣人很是不耐煩。


    那名黑衣人一把將他丟在了地上,隨後向另外幾人說道:“這小兔崽子實在太煩,我看還是先殺了帶顆腦袋迴去就行了。”


    其他幾人似乎有些分歧,可在短暫的交談後。那名黑衣人就向趴伏在地的他,舉起了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他盯視著那個人的雙眼,為自己的這個身份保留著最後的尊嚴。可偏偏不爭氣的身體,卻是在一直顫抖。


    那人落刀之時,雖然他蒙著口鼻,卻能看到他的眉眼間帶著笑意。那是一個殺人者,在此時享受的笑容,無關是非和對錯也無關恩仇與家國。


    突然,一聲劍鳴在頭頂之上響徹天地。一抹寒光在轉瞬間從幾名黑衣人的脖頸處閃過。


    “噗通!噗通……”


    幾個黑衣人的屍體接連倒在了他的身旁,一瞬間的驚駭後,他抬頭望向了天空。


    這是一個明亮的夜晚,比磨盤還要大的明月正掛在高空。圓圓的月亮中映出了一個雪白的身影,那身影踏著虛空站在了那裏。此時,他正背著雙手俯視著下方的一切。而一抹耀眼的寒光,就圍繞著那個身影不停盤旋著。


    月夜下,他第一次與那雙銀色的雙眸四目相對。眸光像月色般皎潔冰冷,且不帶一絲柔情的存在。這一刻,那個擁有銀色雙眸的身影就像神明一般,在他瀕臨死亡時突然降臨到了這個人間。


    在他看得出神時,一個纖細的身影腳踏輕薄長劍飄落在他的身旁。那個大姐姐美極了,她也有著一雙銀色的眼眸,隻是眸中帶著溫婉和柔情。


    “小弟弟,要不要跟姐姐走啊?”


    他愣了半天,才有些怯懦地說道:“跟你走?去……去哪?”


    少女微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隨後很是認真地說:“嗯!跟我走,你這麽可愛,我最想要一個可愛的小師弟了。至於去哪嘛……要聽師父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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