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皇宮上上下下都在打掃,紫薇殿更是重中之重,雲子辰正坐在書桌前看奏折,後麵一個宮女踮起腳擦拭著博物架的最上麵一層,一個木盒子被她不小心摔在地上,宮女連忙跪下求饒,雲子辰看著地上的盒子,盒子的蓋子已經被摔開,裏麵掉出了幾個小玩意,感覺這些東西好像見過,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可這些卻明明是一些小東西,甚至可以說是垃圾,為什麽會被他收在盒子裏?


    讓宮女走之後剛準備撿起東西,薑公公看見跑過來說:“皇上,這些都是皇上以前不要的東西,奴才忘記扔了。奴才這就去拿去丟掉。”真是的,他怎麽能忘了把這個盒子收起來呢,這些東西可全是和娘娘有關的,是皇上像寶貝一樣收起的東西,萬一皇上看見這個想起什麽怎麽辦。


    雲子辰阻止了他要撿東西的手,自己一樣一樣撿起來,首先撿起的是一張紙,打開紙上麵畫著隱約能看出是個人,隻是這個人眼睛一大一小,鼻子還歪了,看著這張畫好像看見一個女子拿著畫看看他又看看畫然後說:“畫的挺像的,沒想到我挺有畫畫天賦的。”


    撿起一條紅剩,這條紅繩好像有過一個女子一頭係他的手上,一頭係那個女子的手上,然後說:“這是我今天在月老廟求的紅繩,有了這個綁著我們,我們的姻緣就再也斷不了了!”


    地上有四五樣東西,雲子辰隻覺得撿起一樣就有一個女子在他耳邊說一句話,每句話都在訴說著他們的過往,撿到最後一樣的時候雲子辰看著手上的一撮頭發,一男一女的聲音響起:“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一塊塊記憶碎片衝擊著他,頭疼難忍抱著頭手上的東西也全部掉在地上,薑公公見狀勸到:“皇上,這些東西真的是您小時候不要的東西,您別瞎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子辰站起身向往走去,薑公公攔著說:“皇上,您要去哪?”皇上不是要去冷宮吧?


    雲子辰推開他說:“辰夕宮。”現在他腦子裏亂的很,好像隻有辰夕宮能幫他理清一切


    薑公公聽後一臉驚恐的追上去,想攔著他,可是雲子辰腳步太快,等他追到的時候雲子辰站在辰夕宮外麵,正打算推開這間被封閉了近半年的宮殿,薑公公快跑兩步站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皇上,這個宮殿荒廢很久了,裏麵灰塵大,皇上還是莫要進去了。”


    雲子辰不聽一把推開他,打開宮門,因為長期沒有人打理,裏麵的花都枯萎了,往前走看到一架隨風擺動的秋千,仿佛看見一個女子坐在上麵,後麵是一個男子推著她,女子突然鬆了手,男子歎了一口上前接住了快要摔在地上的女子,然後語氣無奈的說:“你怎麽玩不膩啊,也不怕有危險。”


    女子臉上無任何懼色,反而摟著他的脖子說:“有你在,我永遠不會有危險。”


    有你在我永遠不會有危險。一句話在腦海裏久久迴蕩,月兒曾經那麽相信他,可是最後她的危險全是他給的。雲子辰淚流滿麵的打量著辰夕宮,沒錯剛剛他打開宮門一段記憶湧了上來,被他遺忘的最重要的記憶。


    走進殿中看到地上有幾片碎瓷片,那天的事又呈現在他眼前,還有月兒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從此你我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瓜葛。


    薑公公跟進來看到皇上蹲在地上看著地上的碎瓷片,那是那日娘娘喝藥的碗,那日之後皇上就變了一個人,他也沒空叫人來打掃,所以這裏還是那日娘娘走時的樣子。


    雲子辰看著地上的一灘血眼睛通紅,是他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那天薑公公勸他,雲樂也說他會後悔,可他卻不聽一意孤行要打掉他們的孩子,厭棄她寵幸白芙蓉,信白芙蓉不信她,奪掌管六宮之權,將她囚禁辰夕宮,降位容華,賜死她視如姐妹的樂瑤,賜墮胎藥,打入冷宮,她懷孕期間連一頓安生飯都吃不了,還要求他讓禦膳房直接送食材她自己做,那個時候他在幹嘛?錦衣玉食,歡天喜地的寵幸白芙蓉。他到底做了些什麽啊,那個是被他捧在手心裏的人啊。


    薑公公看著蹲在地上抱頭無聲痛哭的人,心疼的上前勸到:“皇上,事情已經這樣了,您再傷心也沒用,您再傷了身子可怎麽好啊。”


    薑公公剛說完就看見雲子辰站了起來,然後往外走連忙問:“皇上,您要去哪?”


    雲子辰頭也不迴的說:“冷宮。“他要去把月兒接迴來,用一輩子的時間求她原諒。


    薑公公一聽臉色的恐懼比剛剛還重了,跑過去攔住他說:“皇上,別去了,讓娘娘一個人在冷宮平平靜靜的生活吧,她不會喜歡後宮生活的。”


    雲子辰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說:“你說什麽呢,現在後宮裏也沒有別人了,以後月兒在後宮橫著走都行,這些時間她受苦了,朕現在就親自接她迴來。”


    薑公公依舊攔著他說:“皇上,還是別去了,娘娘不會見您的,娘娘什麽性格您還不知道嘛。”


    “冷宮那個地方沒吃沒喝的,她本就體弱,再出點什麽事怎麽辦,你趕緊讓開。”說完之後見薑公公不讓,臉上還一幅堅決不讓路的樣子,眼神裏卻透著一股害怕,雲子辰看著他嚴肅的問:“月兒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見薑公公低著頭不說話雲子辰推開他跑向冷宮,到冷宮時看到一片廢墟,空氣裏仿佛還彌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雲子辰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問緊隨其後的薑公公說:“冷宮為何成了這樣?月兒呢?”見薑公公咬著嘴唇不說話,雲子辰抓著他的肩膀大聲說到:“朕問你話呢,月兒呢???”


    薑公公撲通一聲跪下說:“娘娘被打入冷宮一個月冷宮就失火了。聽冷宮的侍衛說娘娘自送進來的那天起精神就不太好,經常蹲在一個角落裏說話,侍衛說他們湊上前聽了一下,是娘娘抱著一個枕頭在哄孩子。所以娘娘該是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導致瘋癲不小心點燃冷宮的。”這話是侍衛告訴薑公公的,而侍衛是雲樂交代他這麽說的,薑公公也想不明白,他明明想辦法給娘娘保下孩子了,可是為什麽侍衛說娘娘是痛失孩子導致瘋癲啊。


    雲子辰聽後仿佛是受不了打擊,吐出一口血暈厥了過去,薑公公連忙叫人把他抬迴了紫薇殿,請來呂禦醫之後呂禦醫給他施了幾針,雲子辰就醒了,隻是醒來後目光呆滯的看著床頂,薑公公說了好幾句話雲子辰都沒反應,問一旁的呂禦醫:“呂禦醫,皇上這是怎麽了?”


    呂禦醫歎口氣說:“皇上這是心病,除非他自己走出來,否則誰也幫不了他。我先給皇上開幾副藥,先喝喝看吧。你明知道皇上知道失去娘娘之後他會受不了,你怎麽就不攔著點呢。”


    薑公公歎口氣沒說話,他怎麽沒攔,可是誰攔得住皇上啊。


    呂禦醫迴去開藥了,沒多久一個小太監端著藥進來,薑公公接過藥勸雲子辰喝藥,可是雲子辰像是沒聽見一樣隻看著床頂,“皇上,您把藥喝了吧,您這樣下去身子受不了啊。”


    雲子辰仿佛沒聽見一樣看著床頂,心裏卻想著: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去見月兒和孩子了,是他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導致月兒瘋癲死於冷宮的,他還有什麽臉活下去。


    薑公公見他沒反應,站起身鞠了一躬說:“皇上,奴才得罪了。”然後彎下腰扶起雲子辰,就把藥灌到他嘴裏,可是卻有一大半順嘴角流到了被子上,薑公公心驚膽戰的給他喂了藥,看著被子上的藥歎了口氣,喂進一點算一點吧。


    薑公公給雲子辰喂完藥,又打理好了床上把被子換了,歎口氣走了出去,看著站在一旁的雲樂問:“雲侍衛,你自小與皇上一起長大,可有什麽法子勸勸皇上嗎?這樣下去皇上的身子可受不住啊。”


    雲樂垂著眼搖搖頭沒說話,現在除非娘娘出現在他眼前,否則誰也勸不了,可是他又答應了娘娘,不會把她還活著的事情說出去。


    晚上薑公公端著藥進來,一邊走一邊想這次的藥該怎麽給皇上喂進去,走到床邊剛打算開口叫他,雲子辰卻先開口了:“薑公公,月兒屍首呢?你不會把她扔了吧?朕要封她做皇後,進皇陵和朕埋在一起,這是朕和月兒許過的。”


    薑公公紅著眼低頭看著手上的藥說:“皇上,那日的大火燒了整一天,火滅之後奴才帶人尋了一晚上也沒找到娘娘的屍首,隻找到這個。”說完把藥放在一邊,從袖子裏掏出一個東西給雲子辰。


    雲子辰接過一個被煙熏得發黑的戒指,戒指內環上麵還刻著一個“辰”字,這個東西自那日戴上之後兩人誰都沒取下來過,那怕他忘了她,他也從沒取下過,今日戒指猶在,人卻沒了,還連屍體都在那場大火中燒沒了,現在他什麽都沒了,月兒沒了,孩子沒了,那他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薑公公見他拿著戒指哭了起來,也沒勸也許哭過之後皇上就能走出來了吧,到時候皇上還是那個英明睿智的皇上。雲子辰哭過之後確實像是振作起來了,照常看奏折處理政務,可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覺,仿佛是一個不知疲累的木偶一樣。


    薑公公在一旁歎口氣勸到:“皇上,您不想吃東西喝東西,要不然您就睡會吧,您這樣下去身子遲早會垮的啊。”


    雲子辰就像沒聽見一樣,依舊不吃不喝不睡覺的處理政務,終於在五天後倒了下去,薑公公連忙叫人去請禦醫,呂禦醫想辦法給他灌進了一碗參湯,自那天之後雲子辰表麵像是恢複正常了,會吃東西了會休息了,可就是這樣卻讓薑公公更加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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