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夕宮裏站滿了人,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地上一個太監跪在地上看著自己麵前的人說:“奴才在皇宮當差忠心的自然是皇上,娘娘不要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奴才出賣良心。”


    月溪突然笑了,笑的很美,那雙仿佛有星星的眼睛也笑的彎彎的,“這麽說是皇上讓你背信棄主囖?”


    “奴才是看不過娘娘的所作所為才會如此,並非背信棄主。”小九嘴硬的說。


    一道有氣無力的女聲響起:“娘娘說這麽多是想逼迫這個小太監說假話包庇你嘛,他說的還不夠清楚?那日禦花園之事皇上已經懲罰嬪妾,娘娘為何還不肯放過嬪妾?還要害嬪妾的孩子。”


    月溪隻當她是一個突失孩子的可憐母親,沒有理她的辱罵,隻是看著地上的人說:“你說你把藥下在茶裏了是吧?”


    “是。”小九斬釘截鐵的說。


    月溪看著一旁的禦醫說:“那就麻煩禦醫看看剛剛張采女喝的茶有無問題。”禦醫點點頭查看茶水去了,雲子辰站在一旁一直未說話,因為他相信月溪,即使月溪最後處理不了了,那自己再說話也不遲。


    禦醫看了一下茶又聞了一下說:“皇上,娘娘茶裏並無問題。”


    月溪聽後鬆了一口氣,也更加奇怪,既然茶沒問題那張采女為何會小產?而地上的小九卻是一臉不信的說:“不可能,我明明下了藥的,禦醫你不能收了皇貴妃的好處就昧著良心說話。”


    月溪奇怪的看著他說:“知道茶裏沒問題你不是應該高興嘛,不為本宮洗脫嫌疑高興也得為自己高興啊,你是不是以為隻要供出本宮你就可以安然無恙?你別忘了張采女的孩子是因為你下藥才沒的,不管本宮有沒有下令你都難逃一死。現在怎麽還咬死說自己下藥了呢?”


    小九心虛的低著頭說:“奴才是高興糊塗了。娘娘能洗脫嫌疑奴才高興,所以說錯話了。”


    “那本宮有沒有指使你下藥呢?你又有沒有下藥呢?”


    “沒有,娘娘沒有指使奴才下藥。奴才也沒有下藥。”


    “那本宮茶裏的藥是哪裏來的?”


    月溪說完之後小九驚訝的抬頭看著她,難道娘娘早就知道他背叛的事了?可是娘娘為什麽沒有早點把他揪出來?自己到底是哪裏漏的餡。


    禦醫聽指使又檢查了另一杯茶說:“娘娘這杯茶裏確實有致使孕婦滑胎的藥物,也與張采女所食之藥一樣。”


    禦醫說完之後月溪看著地上的人說:“張采女的茶裏沒有藥,而本宮的茶裏有藥,你下藥怎的如此不小心,連人都能搞錯了?是你自己說實話呢還是要動刑才說?”


    “奴才剛剛說的就是實話,娘娘隻是臨時調換了茶杯而已。”


    “你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下的藥導致張采女小產的就跳出來自首,然後又說是本宮指使。茶杯是本宮調換的又如何?若是本宮叫你下藥,那本宮又為何調換茶杯?讓你抓到把柄?你說的話漏洞百出還敢說是實話。來人,拖下去打到他說實話為止。”月溪說完之後幾個太監就進來拖走了他。


    處理完小九之後月溪看著張采女說:“你剛剛也聽見了,你喝的茶沒問題,那就說明你孩子的死與我無關,張采女還是想想來之前吃了什麽吧。”


    腦子再笨的也看明白了,張采女細想起今天來辰夕宮之前的事,然後看著自己的貼身婢女說:“我來之前你給我端了一杯茶,剛喝一口你就勸我來辰夕宮,是不是你下毒害我?”


    婢女撲通一聲跪下說:“奴婢沒有啊,奴婢對采女忠心耿耿,就是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張采女看她眼神慌張也猜出七七八八了,看著雲子辰說:“皇上,方才臣妾出來匆忙那被茶還放在萬蝶閣的幾子上。因為臣妾位份不高隻能有一個婢女,所以那杯茶定還在幾子上。”


    雲子辰明白她的意思,對薑公公說:“你去把茶端來。”


    沒多久薑公公就端著一杯快冷掉的茶進來了,禦醫檢查之後說:“這茶裏的藥與皇貴妃茶裏的一樣,也就是張采女所服的。”


    雲子辰看著地上的婢女說:“誰指使你給張采女下藥還陷害皇貴妃的?”婢女低著頭不說話,雲子辰又接著說:“不說就立馬打人死牢嚴刑拷打。”


    婢女磕了一個頭說:“無人指使,是奴婢自己恨張采女,她有點氣就毆打奴婢,奴婢身上被她打的沒一塊好地,奴婢是心中有恨才如此的。”說完之後就朝著床角用力撞去,房中的血腥味更重了,婢女抬起一臉血的頭看著張采女說:“張采女,你的事是奴婢一人所為,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對你忠心耿耿的奴婢都隨手打罵。”說完之後就倒在床邊死了。


    張采女被眼前一幕嚇得尖叫出聲昏了過去,因為在婢女撞床角的那一刻雲子辰下意識的把月溪摟進懷裏,所以月溪什麽也沒看見,不過沒看見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雲子辰看著婢女已經死了,也知道今日的事也問不出什麽了,開口說到:“今日之事全是張采女的貼身婢女一人所為,她以畏罪自盡屍體丟去城外亂葬崗。把張采女抬迴去吧。”幾個小太監把婢女的屍體,和已經昏過去的張采女抬了出去。


    雲子辰看著滿是血汙的床說:“把整個寢殿的東西都撤換成新的,包括床與長榻。”說完就摟著月溪要出去,禦醫端起一旁被人遺忘的托盤說:“那皇上這個該如何處理?”


    雲子辰看著托盤,托盤用紅布蓋著微微隆起,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歎口氣說:“好好安葬了吧。”未出生既夭折的皇子是不能入皇陵的,看著被禦醫端出去的托盤雲子辰心中微痛,那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就被人害死了,希望你下輩子不要托生帝王家了。


    月溪抬起頭看到他眼眶微紅,心中知道他雖不喜張采女,可那也是他第一個孩子,那個做父親的看到自己第一個孩子成了這樣不會心疼呢,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說:“我們出去吧,這裏滿是血腥味,聞多了不好。”


    “嗯。”雲子辰點點頭摟著月溪走了出去,到外麵看到腰部以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小九,雲子辰又下意識的捂著月溪的眼睛,月溪雖然不怕不過還是被拿下他的手,被他保護的感覺不錯。


    雲子辰讓施刑的人停了手,然後說:“把他扔進死牢,不許人給他醫治,任他自生自滅。”


    施刑的人點點頭把就剩一口氣的小九拖走了,小九被扔進死牢之後因為皇上下令不許人給他醫治,後來受了刑的地方與褲子粘連在一起,導致傷勢越來越嚴重,沒多久就因為傷勢太嚴重橫死牢中,月溪也沒去多管,誰會去管一個要害自己的人呢。


    張采女在萬蝶閣醒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想喝口水都沒人倒,在床上想著今天的事,想起最後那個婢女死在自己眼前的樣子心中不免害怕,口渴難忍掙紮著要爬起來自己倒水喝,卻看到白芙蓉端著茶進來了,笑著說:“妹妹可醒了,我還想著要不要給妹妹請禦醫來看看呢。”


    張采女看著她很奇怪,自上次禦花園之事之後自己與她一句話都沒說過,她今日是為何?而且一副討好的樣子,自己如今孩子也沒了,地位也不如她,她為何做出一副伏小做低的姿態?


    白芙蓉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笑著說:“以前姐姐不來看你你害怕你怪罪姐姐,所以不敢來,可是我沒想到今日你好好的出去,為何成了這樣迴來了?”


    張采女看她笑的真誠,以為她說的是真的,以前自己就拿當親姐姐,今日無人服侍她,也沒人來看她,隻有白芙蓉來看她,不免心中感動,紅著眼睛把今日的事說了一遍。


    白芙蓉聽她說完發現她並沒有懷疑自己鬆了口氣,小九雖是雲清言的人,可是在自己與雲清言聯手之後小九就一直聽她的。今日之事自然是她讓小九做的,至於張采女的婢女自然也早就被她捏在手心裏了,就是害怕小九那邊出點意外讓她的孩子打不下來,所以又吩咐了張采女的貼身婢女下一次藥。這樣張采女的孩子必死無疑,到時候隻要小九咬定是皇貴妃指使,那皇貴妃就難逃一劫,隻是沒想到皇貴妃早就發現了小九的不忠導致這次的事又失敗了。


    張采女見她出神,搖了一下她說:“姐姐,你怎麽了?”


    白芙蓉迴過神說:“我在想你說的事呢,你沒覺得這事疑點重重嘛。”


    張采女搖搖頭說:“妹妹想不到,姐姐說說疑點在哪。”


    “那小九是皇貴妃的人,自然什麽事都聽皇貴妃的,他還敢私自給你下藥不成?還有你的貼身婢女,你想想是何時跟著你的,那是你在辰夕宮她就跟著你的,是皇貴妃派給你的,難道她不會什麽都聽皇貴妃的?我覺得今日之事肯定是這樣的,她早就嫉妒你有孕,買通了你身邊的婢女,想讓她找個合適的機會給你下藥,你今日突然去辰夕宮,她以為你的婢女一直沒找到機會下藥,就讓小九下了,可是小九下了藥之後,你婢女和告訴她你已經喝藥了,所以為了脫身就調換了茶杯,不然她怎麽知道茶裏有藥?”


    張采女越聽越覺得有道理,不然那個婢女為何突然尋死?她說自己打她,可是自己隻輕輕打過幾下而已,並沒有她說的那麽重啊,而且皇貴妃怎麽知道茶裏有藥?還調換了,今日她下令把小九拖出去打,不就是想殺人滅口嘛。哭著說:“那我們怎麽辦啊?我的孩子就白死了嗎?”


    白芙蓉把手裏的茶給她說:“你先養好身子,其他的等以後我們慢慢商議,一定要給你孩子報仇。”


    張采女點點頭哭著喝茶,心中感激白芙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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