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聲音的書房內,一個男人端坐在書桌前,書桌上的小香爐飄出嫋嫋白煙,整個書房飄蕩著淡淡的檀香味,男人抬眼看了一下悄悄走進來的人,看著她臉上掛著惡作劇的笑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語氣寵溺的說:“這次又是誰要被朕的鈺皇貴妃戲弄了?”


    月溪悄悄吐了下舌頭,怎麽每次都能被他發現自己悄悄進來啊,想嚇嚇他都嚇不到,雲子辰仿佛看出她的疑問,笑說:“習武之人耳朵比常人靈敏許多,你進來我自然能聽見,說吧這次又是誰要倒黴?”


    月溪耍賴的往他坐著的龍椅上一坐說:“不好玩,每次想嚇你都嚇不到,不開心。”


    雲子辰把一旁剛剛薑公公給他泡的茶放到月溪麵前,然後說:“那鈺皇貴妃娘娘欲如何?朕一定滿足以表歉意。”


    月溪掏出自己帶來的畫像說:“本宮要見他,現在,不然本宮就很不開心,不開心就會茶不思飯不想...”


    月溪欲再說卻被雲子辰打斷說:“為了朕的月兒那要趕緊召閔愛卿入宮才是。”說完之後看著一旁的薑公公。


    薑公公內心無奈的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想,皇上娘娘你們倆這麽說話不累麽,平常也沒見你們這麽說話啊。


    沒多久一個高高瘦瘦,白淨清雅身穿紫色官袍的人走了進來,看到月溪與雲子辰同坐龍椅,司空見慣一般跪下行禮到:“微臣參見皇上,參見皇貴妃。”


    雲子辰收起對著月溪的戲謔,表情嚴肅的看著閔堂說:“愛卿平身吧。”


    閔堂站起身之後拱手說到:“不知皇上突召微臣進宮所謂何事?”


    雲子辰笑笑說:“朕沒什麽事,是皇貴妃有事找你。”


    閔堂聽後甚感奇怪,他是外臣皇貴妃是宮內嬪妃,嬪妃結交大臣是重罪,皇上寵愛皇貴妃自然不會怪罪,可是平常與娘娘也沒什麽交集,娘娘找他幹嘛?


    月溪清了清嗓子說:“閔大人貴庚幾何啊?”雲子辰一聽差點樂出聲,這月兒正經起來還挺好玩。


    “迴娘娘的話,臣今年剛好二十。”閔堂說完之後更奇怪了,娘娘問他多大幹嘛、。


    月溪聽後悄聲說:“倒是和花蕊一樣,也算合適。”


    “花蕊看上他了?不喜歡孟星闌了?”雲子辰也悄聲問。


    “應該是,至於孟星闌花蕊應該是放下了吧,隻是這丫頭什麽時候結識閔堂的呢。”月溪小聲的和雲子辰聊了起來。


    站下麵的閔堂滿頭疑問,怎麽娘娘問了他多大以後又和皇上說悄悄話了?娘娘到底要幹嘛啊?就在他想著的時候月溪開口了。


    和雲子辰小聲說了幾句話之後月溪看著閔堂又問:“閔大人可有家室,妻兒了?”


    “迴娘娘的話,臣父母早亡無人操持臣的婚事,所以到今日仍是孤身一人。”


    月溪聽他說完很是滿意,她可不想花蕊嫁過去做小,溫和一笑說:“本宮見閔大人對皇上忠心耿耿,在瑞城時也多虧了有閔大人相助皇上才能安然無恙,本宮一直在想著該如何賞閔大人,閔大人可有何心願嗎?”


    此話一出讓閔堂感覺有些惶恐,連忙說:“這些都是臣該做的,沒想過要賞賜。”


    “你救了皇上賞賜是應該的,隻是你現在官拜一品,也不缺什麽金銀財帛,你說你無家室,本宮身邊有兩個婢女,個個貌美如花,一個活潑可愛,一個嫻靜典雅,本宮想指給閔大人指婚,就以本宮義妹身份下嫁與你,隻是不知你喜歡那種的。”月溪說完之後就一直盯著閔堂,見他臉突然紅了起來,看來花蕊這次不是單相思。


    月溪說完之後閔堂不由得想起那個初見她時哭得一臉眼淚和鼻涕的人,後來再見她幾次她都是兇巴巴的,剛想開口卻聽月溪說:“隻是本宮也問過她們兩人了,花蕊說不願,若閔大人願意的話本宮倒是願意與你和樂瑤牽個線。”


    閔堂白淨的臉又白了一點,抬頭看著月溪說:“花蕊姑娘不願?”


    “本宮問過她了,她卻是說不願。可能是前情未忘吧。”


    閔堂白著臉笑笑說:“多謝娘娘好意,臣現在無意娶妻。”


    月溪見目的達到了,客氣了兩聲就讓他迴去了,閔堂出去之後月溪終於忍不住趴在桌上笑了起來,雲子辰見她笑成這樣也忍不住笑著說:“你說你,要指婚就好好指嘛,這樣耍人家幹嘛,你就不怕閔堂被嚇跑了,花蕊又傷心啊。”


    月溪止住笑之後說:“閔堂如果這就被嚇跑了,那他屬實不算什麽良人,那隻能是花蕊又看錯人了。”


    “那你為何又和他提前花蕊有前情之事?”這是雲子辰最想不通的地方。


    “京中恨我之人不少,白芙蓉,雲清言還有苗盈她們恨我自然是怎麽能讓我難過怎麽來。特別是雲清言,她不僅恨我,也恨花蕊如果花蕊嫁給閔堂之後被雲清言說出此事,雖然花蕊還是完璧之身可若被雲清言添油加醋的一說,對花蕊便是滅頂之災,可是他若婚前就知道了還要娶花蕊的話,以後別人再挑唆也無用。不接下來就看閔堂如何抉擇了。”月溪說完之後也隱隱為花蕊擔憂起來,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對是錯,若閔堂真的被嚇跑了,那花蕊又該如何,接二連三的打擊她受的了嗎。


    幾天後月溪和雲子辰從禦花園迴到辰夕宮看到花蕊拿著東西要出去,看到他們來又連忙藏起手上的東西,月溪見她這樣就知道她要去幹嘛,一臉壞笑的說:“花蕊,去哪啊?”


    花蕊被她一問問的紅了臉,糯糯的說:“奴婢悶的慌,出去散散步。”


    月溪揮揮手說“去吧去吧,不用急著迴來。”


    花蕊走後月溪拉著雲子辰說:“走,我們看看去。”


    雲子辰站著不動說:“看你哪有皇貴妃的樣子,拉著我去看這個,我好歹也是皇帝....”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月溪打斷:“裝什麽裝,當初你私闖孟星闌密室時你怎麽沒想到自己是皇帝,現在端個皇帝的架子,快點,要不然就看不到了。”一邊說一邊拉著他朝花蕊跑遠的方向追去。


    皇宮禦花園的一個角落裏,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臨風而站,微風吹動這他的發梢,看著由遠處跑來的女子原本輕抿的嘴唇揚起淡淡的笑容,眼神也不由得帶上寵溺,可是想起前兩天鈺皇貴妃告訴他的話,笑容更淡了一些,眼中也閃過一絲落寞。


    從辰夕宮跑出來的花蕊見到樹下臨風而立的男人,臉不由得更紅了一點,上次除夕之時自己看見孟大人心裏難受,娘娘讓她出去散散心,自己蹲在太極宮小花園的一個角落哭的時候,一個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以為是登徒子,揚起手就打了過去,打完之後才看清是新任禮部尚書,他非但沒有怪她打自己,反而問她為何哭,她搖頭說沒事,閔大人也沒多問隻是掏出手帕給她說:“擦擦吧,這麽好看的姑娘臉上掛著眼淚可不好看。”


    當時以為他是在笑話她,拿袖子一抹眼淚理都沒理他就走了。後來又遇到過他幾次,卻每一次給過他好臉色,他卻越來越溫和,漸漸地也不知道何時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對她永遠溫和,容忍她所有脾氣的人。


    閔堂看著跑過來的人,第一次見她時她哭的特別傷心,以為她是受欺負的想宮女上前問問,可是剛碰了她一下肩膀就被她打了一個耳光。當時甚覺委屈,可是看到她哭的臉都紅了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心軟了,拿手帕給她她卻用衣袖擦了一下滿臉的眼淚和鼻涕仰頭而去。當時覺得她雖粗魯卻很真實可愛,比一些端莊嫻雅的大家閨秀真實的多,後來每次見她她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自己非但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她越來越可愛,那日娘娘說要給他們指婚,想直接求娶她,可是娘娘卻說她不願,還說她有前情未忘,在家中輾轉反側好幾日才決定來問個清楚。


    自己是禮部尚書,經常要來宮中與宮中一些管事的商議事情,所以他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的臣子。


    花蕊一路小跑而來,剛剛準備要送的東西突然不好意思拿出來了,紅著臉說:“閔大人,您叫奴婢來什麽事啊?”


    閔堂伸手給她理好被風吹亂的碎發說:“不是和你說過嘛,隻有我們的時候不用叫我打擾,叫我名字就行。”


    花蕊臉更紅了,輕輕點點頭說:“嗯,記住了。”


    閔堂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想了想直截了當的說:“前兩天娘娘突然召見我,說要給我和樂瑤指婚,我本想說求娶你,可是娘娘說你不願嫁我,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嘛?”


    花蕊訝異的看著他,她以為那日娘娘隻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娘娘卻真的要給樂瑤和閔堂指婚,“我是一個奴婢,你是一品大臣,深受皇上重用,我如何能配上你。”越說頭低的越深,召見怎麽每次喜歡的都是位高權重之人啊,若他是普通侍衛那自己就能配上他了。


    “你知道我不是在乎這個的人,娘娘說你是前情難忘才不願意的,你與誰有前情?他現在何處?他該是比我優秀很多的人吧。”閔堂看著她問,眼中的深情變成了落寞與不甘,初遇她那日她哭成那樣是因為那人吧。


    花蕊沒想到娘娘連這個都和閔大人說了,連忙擺手說:“不是的,我是...”花蕊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她半年前喜歡的是孟大人,半年後喜歡的是他,若是被他知道該認為自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吧,他知道了嫌棄自己怎麽辦?那個男人會喜歡她這種左右搖擺的女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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