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臘月的京城大雪紛飛,整個皇城也如裹上了一層雪白的厚棉被,行人走在上麵咯吱咯吱的響,做灑掃的太監那怕手凍的通紅也依舊賣力的掃著積雪,都想著掃完這點就可以迴到溫暖如春的房間了,一想到這個掃把揮舞的更加賣力了。


    外麵是滴水成冰而紫薇殿中卻是溫暖如春,因為鈺貴妃畏寒所以皇上下令多點了兩個火爐子,所以在殿中那怕穿著單衣也不覺得寒冷,月溪坐在雲子辰的身旁抱著她的胳膊有些昏昏欲睡,雲子辰依舊認真的處理著政務,薑公公走進來看到坐在龍椅上昏昏欲睡的鈺貴妃,壓低了聲音說:“皇上,閔大人來了。”


    雲子辰頭也沒抬輕聲說:“讓他進來吧。”


    一身風雪的閔堂走進溫暖如春的殿中,背上瞬間出了一身薄汗,拍去身上的落雪走進偏殿的書房,看到與貴妃又靠在皇上手臂上昏昏欲睡,若是一般臣子看見了必定有又話說,可是皇上比這還寵愛鈺貴妃的事他都見過,這有什麽的呢,壓低了嗓音說:“皇上,除夕快到了,微臣擬好了這次的名單,請您過目。”


    自上次與月溪出遊把閔堂帶迴來之後,他就頂替了原本孟星闌的位置,做了禮部尚書,也有不少大臣有異議認為他晉升速度太多,不適合做禮部尚書,雲子辰也知道他們為何反對,無非是自己想坐上這個位置,不過他還是力排眾議提了他做禮部尚書,上任小半年他的能力有目共睹,而且徹底把禮部裏麵的人大換血了一次,把那些隻會阿諛奉承不幹實事的人都換掉了,雖惹了其他官員不滿,雲子辰卻很高興,愈加重用他。


    “拿來朕瞧瞧。”雲子辰依舊是頭也沒抬的說。


    閔堂拿著冊子上前兩步,把冊子遞給了雲子辰,雲子辰打開前後看了一遍說:“嗯不錯,再加上一個人。”


    “不知皇上要加誰?微臣這就寫進去。”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員差不多都寫進去了,皇上還要加誰?閔堂疑惑著。


    “吏部尚書孟星闌。”雲子辰此話一出薑公公還閔堂都忍不住抬頭看著他,昏昏欲睡的月溪瞌睡也醒了,也抬頭盯著他,雲子辰見他們都盯著自己問:“怎麽有什麽問題?”


    “微臣不敢,隻是孟大人他...”閔堂雖然不會反對他的決定,但還是忍不住問。


    雲子辰知道他們在想什麽,自己這個決定確實太突然了,也未與其他大臣商議,可是若和他們商議白丞相肯定會帶著群臣反對,自己這次就是要打他們應該措手不及,看著薑公公說:“傳旨下去,孟星闌與公主感情不合,貌合神離,現特賜兩人解除婚約,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另外提孟星闌為吏部尚書,即日迴京。”


    薑公公呆愣了一下,又連連點頭去了,然後雲子辰又看著閔堂說:“名字就按朕剛剛說的加。”閔堂也領旨下去了。


    月溪呆愣楞的看著他,很奇怪他今天的決定,提孟星闌做吏部尚書他以前就和自己提過,但是解除婚約是怎麽迴事?難道腦子發燒燒糊塗了?想著就伸手放在他額頭上,溫度剛剛好啊。


    雲子辰拿下她放在自己額頭的白嫩小手,親了一下說:“我正常的很,沒發燒。”


    月溪抽迴自己的手看著他說:“你沒發燒下這樣的旨幹嘛?他做吏部尚書你和我說過,隻是解除婚約,你同意雲清言也不會同意吧?她萬一告到太上皇那裏呢。”


    “她找不到父皇,這種小事父皇也不會管。至於為什麽解除他們的婚約,還記得上次你被章美人下毒嘛,他為了你跋山涉水尋解藥,也是他不顧危險下懸崖才藥,他當時就求我解除他們的婚約,我答應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等我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你又和他演戲,我就更不想解除他們的婚約了。現在時機合適,你也不會跟他跑了,所以這次我就成全他吧。”雲子辰一邊說一邊看著窗外,仿佛看到了那日那個傲骨錚錚的男人跪下求自己解除他和公主的婚約。


    “你不怕雲清言殺進京城和你拚命啊?她一直想霸占孟星闌。”月溪笑問。


    “放心,她現在入不了京城,沒有我的旨意看守行宮的不敢放她。隻是孟星闌迴京後你離他遠點,他現在沒有婚約了,誰知道他還會不會起搶迴你的心思,你有心軟,萬一又被他打動了帶著我給你的東西和他私奔,我就人財兩空了。”雲子辰假裝很嚴肅的看著她說,其實眼中滿是笑意。


    月溪看出他眼裏的笑意,知道他隻是在開玩笑罷了,很配合的說到:“那就看看當初他答應我的十裏紅妝還有沒有,有的話我就考慮一下。”


    “他還答應你十裏紅妝了?那我許你二十裏,比他多一倍。”雲子辰有些驕傲的說。


    月溪好笑的看著他孩子氣的樣子說:“人家是大婚時的十裏紅妝,我們不早就成親了嘛。”


    “那是你以鈺妃的身份入宮,我給你一場隻有自家人看到的拜堂而已,等我冊封你為皇後時一定給你一場讓天下女子都豔羨的典禮。”雲子辰說完之後雙眼發亮,仿佛看到了她身穿皇後吉服向自己走來的模樣。


    月溪看著他不似開玩笑,愈加感動,這人真的是給了自己天底下最好的寵愛,依偎在他肩上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跑了,畢竟後宮裏的鈺貴妃錦衣玉食,出入都有人伺候,才不去做什麽尚書夫人呢。”


    雲子辰見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然後繼續看著奏折。月溪也依靠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睡著了,雲子辰見她睡著了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心疼的看著她,每到冬天她都特別貪睡而且手腳冰冷,禦醫說是寒毒的原因,她入宮兩年多,禦醫依舊沒研製出解藥來,一想到這個自己都有些恨那個所謂的皇姐。


    三天後,瑞城落鳳山行宮。


    孟星闌和雲清言同時跪在地上聽麵前的太監宣讀聖旨,太監讀到最後的時候收起聖旨,打算給孟星闌,卻見到地上兩人的臉色各不相一,雲清言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怒火,怒視著身邊的孟星闌。而孟星闌則是一臉的錯愕,提不提官對於他來說不重要,可是皇上為什麽會突然解除他與公主的婚約?自己上次在荊棘山時雖然求過,可那隻是說自己死後不是嘛,怎麽皇上突然同意解除了?


    接下聖旨安排好從京城來宣旨的小太監休息之後打算去安排好衙門裏的事,皇上說即日啟程那自己必須三天內就要動身了否則就是抗旨,剛走沒幾步就被人攔住去路,看著攔在自己身前的人,眼中的厭惡都快溢出眼眶了,看著她說:“讓開。”


    雲清見他現在連一個字都不願和自己多說的樣子更加生氣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現在高興了是不是?忘恩負義,沒有本公主何來你的今天,你居然和皇上請旨與我解除婚約,你以為和我解除婚約了你就可以和那個賤人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別癡心妄想了,你現在癡癡念念的都是她,她早就忘了你,使狐媚手段勾引皇上,她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虧你還時時刻刻想著她。”


    孟星闌看著眼前如瘋婦一般的女人,眼中寒光乍現盯著她說:“忘恩負義?公主與我有何恩?拆散我與溪兒,害死我與她的孩子,還多次下手陷害於她。給我下藥與你圓房,大肆豢養麵首給我戴綠帽子。這些事情那樁是恩?至於負義,我這輩子隻欠溪兒一人,也隻負了她一人。如今我與你無任何關係,公主以後好自為之。”


    “我到底哪裏比她差?她不過是一個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嚼青樓女子,隻知攀龍附鳳的女人。”雲清言幾乎是吼出來的。


    孟星闌迴過身抓起她的手說:“那你這雙玉臂多少人枕過?你的這張朱唇又多少人嚐過?溪兒她是生活所迫被買入青樓,你是自甘墮落豢養麵首,和你比起來她不知道幹淨了多少倍。至於你哪比她差,我還是那句話,你連她的一個手指都比不上。公主....哦,不對,是郡主,你自己就好好享受你左擁右抱的生活吧。”說完再也不理身後雲清言癲狂的大吼大叫,直徑離去迴了巡撫衙門。


    孟星闌一路來到巡撫衙門,此時的他覺得一身輕鬆,自從和雲清言成親那天起,從來沒有這麽輕鬆過,入得衙門師爺楚溪見他神清氣爽的迴來,難道皇上這次給了他什麽賞賜?可是他也不是愛好那些金銀之物的人啊,笑著迎上去問:“大人今日何事如此開心啊?”


    孟星闌被他一問收起心情,掛上和往常一樣溫和的笑容,隻是笑容未達眼底,看著他說:“無事,皇上調我迴京了而已。楚師爺,以你的才華能力做我身邊的師爺實在是屈才了,所以....”


    “所以你打算辭退我?可是我於功名利祿無任何興趣,做你身邊的一個師爺也從未覺得屈才。若大人嫌我做的不好,我離去便是,何必找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楚溪看著他眼中滿是傷意,他對自己無意也就罷了,現在還要辭退他,他對那個女子眼中滿是柔情,可是對別人卻無情至極,他身邊的婢女也是因為是那個女子送來的原因,所以他對那個婢女才會溫柔幾分,可是誰都看的出來他對那個婢女也無任何情義。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你的才華不該被埋沒,應該在朝堂發光發熱,為百姓謀取福祉。”孟星闌歎口氣勸到。


    “做你身邊的師爺我從未覺得被埋沒,在你身邊輔佐不也是為百姓做事嘛。”


    孟星闌見他堅決的樣子,又歎了口氣然後說:“方才就當我什麽也沒說把,你去處理一下事務,新任巡撫明日便會來,交接完事宜之後就啟程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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