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城已經有些寒風刺骨的寒冷,辰夕宮內一個男子小心翼翼的眼前的女子上著藥,女子的右肩上幾道猙獰的傷疤顯的格外恐怖,雲子辰每次看到她肩上的傷總會想起那日自己騎著馬到那裏時看到的場景,若自己當時遲疑一點那她就會死在圍場裏,第一次後悔什麽都依著她,第一次後悔沒早點為了她解散後宮。


    上完藥之後雲子辰給提上衣服,“禦醫說你的傷馬上就好了,等好了我給尋來最好的祛疤膏,一定把你養迴以前那樣潔白如玉的樣子。”


    月溪係好腰間的衣帶轉過身看著他說:“剛剛我都和你說半天了,你聽進去沒有?”


    “聽見了,可是我不想這麽放過她,她這次下手比白芙蓉多次下手都狠,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哪還有命在這裏給她求情。”雲子辰現在想起那日自己趕到時看到的場景就有些害怕。


    “可是真殺了她,她的父兄該舉兵了,我們把她驅逐出皇城就行了。”


    雲子辰看著她笑著說:“傻月兒,她的武功出入皇宮輕而易舉,以後她跑迴京城行刺你怎麽辦?所以她不能放。”


    月溪看著他堅決不可商量的樣子,晃著他胳膊撒嬌道:“你讓我處置她好不好?子辰~~”


    “好了好了,任你處置,你啊是吃準了我對你心軟。那你打算怎麽處置她?”雲子辰無奈的揉揉她的頭說。


    “當然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既然你答應我任我處置了,那我現在就去看看她,迴來一個多月她也被關了一個多月,再不放她出來她該憋瘋了。”一邊說著一邊穿上鞋子。


    雲子辰拉著要走的她不放心的說:“你傷還沒好全呢,萬一她又對你動手怎麽辦?”


    “我傷早好了,對啊,她又對我動手怎麽辦?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吧?”月溪雙眼亮閃閃的盯著他看。


    雲子辰撇開頭不看她那仿佛帶著祈求的眼神說:“我不想見她,見到她就恨不得殺了她。”


    “那我自己去,這麽久了她該冷靜下來了。”


    雲子辰看著她的背影咬牙,你再求求我給個台階有那麽難嘛,現在搞的我跟沒麵子,不跟又不放心,麵子和媳婦誰重要?這還用想嘛,自然是媳婦。雲子辰歎口氣跟上了小跑著出去的月溪。


    華羽宮


    玉溪煙坐在榻上看著外麵被風吹下的最後一片落葉,自圍場迴來一個多月了,按理從圍場迴來的第一天不就該處置她了嘛,可現在一個多月他也沒處置自己,是舍不得我嘛?那為什麽還不放我出去?被那個女人纏著不許放她嗎?


    從外麵走進來的拭劍看著自己主子的樣子不免心疼,端著茶走過去,“公主,喝杯水吧,迴來這些時候你一直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大圈了。”


    玉溪煙端起漂浮這幾片茶葉沫子的茶,這是茶?白水才差不多,自己堂堂琉璃國嫡公主,對他一見鍾情硬要和親,好不容易如願以償可嫁過來以後隨不常見他,可也沒過過現在這種日子,吃食比一些宮女還差,現在連茶葉都沒有,這是那個女人交代的嗎?


    拭劍見她一直端著茶不喝,也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管是在琉璃國還是嫁到龍吟國主子何時受過這些委屈,“公主,奴婢已經傳信給國主了,他一定會修書過來叫皇上放了你的。”


    玉溪煙抬頭淺藍色的眼珠露出一絲驚恐,“誰讓你傳信的?本宮的困境不過是一時的,你給父皇傳信讓他擔心,他萬一一著急舉兵來犯,那皇上肯定會恨本宮的。”


    “可是公主,您在這裏受如此大的屈辱怎麽能不告訴國主啊,國主和太子那麽疼您,一定會給您討迴一個公道的。”


    就是因為知道他們疼自己所以才不敢給他們傳信啊,若因為她一人造成生靈塗炭那自己就是罪大惡極了,剛準備叫拭劍追迴信件,可是看到外麵跑進來一個人,看清是誰隻後坐起來打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髻,端坐起來,即使現在落魄了也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狼狽的一麵,更不想讓那個女人看笑話。


    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進”依舊是清冷高貴的聲音,即使落魄也絕不能丟了琉璃國公主的氣勢。


    門打開走進一個小巧玲瓏的女孩子,眼睛大而有神仿佛有星辰一般,可是玉溪看到的卻是她身後的男子,他依舊與自己第一次遇見他時的那般耀眼,每次看見他自己眼裏到容不下任何人,可他眼中卻隻有別人。


    “皇上和鈺貴妃大駕光臨,本宮的華羽宮當真是蓬蓽生輝啊。”話說完就一直盯著月溪身後的雲子辰,希望他開口與自己說句話,那怕是賜她死。可他卻一直未說話,隻是寵溺的看著那個毫不客氣坐在她身邊的鈺貴妃,然後端起她剛剛放幾子上的茶喝了一大口,自己喝了不夠還端著茶杯喂皇上喝,皇上居然還自然而然的喝了,喝完之後她還大聲的打了一個嗝,如此粗俗之人居然還得他如珍寶般的疼愛,而那個自己夢寐以求的人居然還寵溺的給她擦去嘴角的水漬。


    見此一幕玉溪煙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鈺貴妃大駕光臨到底有何事?就為了和本宮炫耀皇上如何寵愛你?”


    月溪笑的一臉害羞的說:“哎呀不好意思啊,一高興忘了這是在華羽宮,還以為在本宮的辰夕宮呢,習慣了,公主莫見怪。”


    話音剛落一旁的樂瑤差點笑出聲,這娘娘是要氣死璃貴妃嘛,這話不就是說自己在辰夕宮經常這樣,所以才如此自然而然嘛,那個女子聽見自己心愛的男人對別人與對自己是天差地別不生氣啊。


    玉溪煙氣的差點拍案而起,但還是冷靜了下來,想喝口茶發現茶已經被他們喝光了,一甩手帕看著月溪說:“鈺貴妃到底有何事?無事就迴去吧,本宮的華羽宮容不下你。”


    “趕你出皇宮。”月溪簡單明了的說出了此次來華羽宮的目的。


    玉溪煙笑的美豔無方的說:“本宮是琉璃國的和親公主,皇上不下令你憑什麽趕本宮。”


    “溪煙,皇上親自下旨的話你不願意也不會離開對嘛。”


    玉溪煙見她突然的親昵有些不習慣,抽迴被她拉著的手說:“既然知道何必多費口舌。讓我死比讓我出宮容易的多。”


    月溪單手支著下巴看著她說:“你是不是認為隻要弄死我,或者一直呆在宮裏他就肯定會愛上你?”


    “沒有你的話他....”


    月溪打斷了她的幻想,笑著說:“沒有我的話他肯定早就愛上你了?可是你比我早進宮三年,他為何沒愛上你?還有你憑什麽認定他一定會愛上你?就憑你是一國公主?”


    “全是因為你的狐媚勾引他才會被你迷的如此,不顧朝政,甚至還要解散後宮趕我出去。我哪點比不上你?你出身青樓也就罷了,甚至還....”


    月溪再一次打斷她的話:“甚至還與別人有過婚約,珠胎暗結無意小產導致以後再難有孕對嘛?”


    玉溪煙不懂她為何說的如此從容,照一般的女子早就無顏見人,甚至自盡了,難道從青樓出來的都如此不要臉嗎?


    月溪見她點頭坐了起來,也無剛剛的一副不正經的模樣了,看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仿佛看到了許多許多年前,“若可以誰不想選擇出身?你從小在皇家出生,在父母兄長的寵愛下長大,你在宮裏錦衣玉食,我在想著今晚繼母會不會給我留下一碗喂狗的飯給我,你在尚衣局挑揀布料想做幾件新衣服,我卻穿著繼母不要的衣服在山上砍柴,你在習武我在割豬草,冬天你在溫暖如春的宮殿裏看書習字,我在結冰的河麵洗衣服賺取家用,平常做事慢了一點便是一頓毒打。你們認為被買入青樓是萬丈深淵,我卻如獲新生。若可以選擇我也想出身高門大戶,每日隻知繡花撲蝶,每日隻要習修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你們人人笑我出身青樓,不配入宮,可是你們誰想過青樓女子也隻是為了活著而已,我們不是出生就自甘下賤,你去問問那些青樓女子,她們誰不想脫離苦海,她們誰不是被無良親戚或者人販子賣進青樓的。”


    玉溪煙看著她的樣子,自己第一次如此正視她,自她進宮以來自己和其他人一樣看不起她,世人都認為青樓女子是不貞不潔的,可她們也是被逼無奈啊,眼前這個女子好像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狐媚禍國之人,自己難得真的誤會她了?可是這些和她與別人珠胎暗結有什麽關係?她還是搶了自己所愛之人啊。


    月溪歇了一會從迴憶中拉迴情緒,看著她接著說:“至於我與別人珠胎暗結。你怎知當初的我就一定是自甘下賤勾引孟大人?當初的我們是有父母之命的,隻是他入京後被公主看上,為保護我被逼娶了公主。而且他那時候並不知道我懷孕了,不然的話我現在就是孟大人的妾室。至於皇上,你自己問問他我可對他使過何手段,是他先追求我在先,我也認為自己出身青樓配不上一國之君多次拒絕他,可是是他自己不死心,還有你又怎知現在的我不是真心愛慕他?你憑借自己想象就認定我是狐媚禍國之人。可你現在行刺,加害我,惹的皇上大怒要懲治與你,將來還有可能引起兩國爭端,這次好像是你禍國。”


    玉溪煙這才正視起自己這次為何行刺與她,真的是因為她狐媚惑主嗎?可她自進宮以來沒做過一件禍國殃民的事啊,她跟著皇上上朝,皇上批閱奏折她在身邊,帶她從正門入皇宮,各種的不符規矩,可是這些皇上不同意她也不能擁有啊。自己這次到底是為了所謂的替皇上清理妖妃還是自己的嫉妒心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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