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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人之間,因為沒有那麽親密,所以,不需要去考慮感情的部分,隻需要算計,考量和比較。


    一旦,涉及到身邊所親近有關聯的人,才會去考量同情,關心和在意。


    上官景宇的強大在於他的理智。


    他的理智,讓他足夠睿智,同樣,也足夠殘忍。


    她看到了他的克製,於是居安思危,想到——理智,冷漠,不屑一顧,這樣殘忍的字眼,未來有一天,是不是也會被他用在她身上。


    當未來的某一天,他們不在一起的時候。


    夜風很輕,弗在臉頰涼涼的。


    上官景宇攥緊了她的手,緊了又緊,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眸光深深,注視著她的麵容,“你會有一天想離開?”


    明明最開始隻是一時興起,是她的一句玩笑。


    可是,月色如此清明,她清楚地看到上官景宇眼底的那抹認真和深深的執拗,讓她根本笑不出來,到嘴邊的話,反而成了,“未來會怎樣,我們誰都不知道。”


    一句話,陳述著事實,從她口中說出來,卻像是感歎。


    在這溫柔的夜色中,伴著清涼的風,轉瞬就被吹散在空氣裏。


    微濕的空氣,伴著暗夜浮動的花香,幽幽地撩撥人的氣息。


    本來是玩笑開口的一句話,認真討論起來,卻變了意味。


    低頭,慕梓瀟聳了聳肩,眼神中帶著些不確定,若有所思,“你知道的,對你,我承認我是喜歡的,但不是那麽肯定。”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沒敢落在他身上,卻始終能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膠在自己身上,讓她熱烈得透不過氣來,“我這個人比較懶,還不喜歡惹麻煩,如果和你在一起太難,我覺得……我會在自己沒那麽喜歡你的時候,我可能……會提前離開的。”


    “我覺得我並沒有你那麽堅強,也沒那麽克製。我是一個比較認慫的人,遇到困難,我大概不會迎難而上。”她很懊惱,不敢看他,“上官景宇,你不要對我抱太多的希望,我很容易退縮的。”


    越是優秀的人,站在他的身邊越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她,從來都不是個越挫越勇的人。


    有力的臂膀直接越過她的肩膀,慕梓瀟還沒來及迴神做出反應,就被他圈進懷裏。


    他身上獨有的氣息瞬間將她牢牢包圍,鼻息間全都是他清冽的氣息,伴著淺淺鬆柏,在這晚風中,竟然還沾染了一絲令人沉醉的花香。


    “好。”


    “……”


    耳膜“嗡嗡作響”,慕梓瀟愣神,沒有想到上官景宇居然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依偎在他的懷抱裏,很溫暖,貼緊他的胸膛,她聽到他的心跳聲。


    擲地有聲的心跳,讓她的心跳都跟著跳快了幾拍。


    傻瓜,你越是這樣說,不就越證明對我放不下!


    上官景宇唇角的笑痕深了深,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他特有的旋律和安穩,宛若著暗夜的沉醉,讓聆聽的人著迷,他說,“如果有一天,你堅持不下去,就告訴我。”


    “你可以把你的負擔,通通都丟給我。”


    “……”


    “在此之前,就好好和我在一起。”


    “……”


    慕梓瀟是沉默了很久,才明白從他口中究竟說了什麽內容。


    手指下意識揪住了他衣擺,“不生氣嗎?”


    “生氣什麽?”


    她甕聲甕氣,透著沮喪和心慌,“我的態度。”


    他的手掌撫著她的發,“我說過,你有任何心事都可以對我說。”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壓低著聲音,揶揄,“我沒那麽小氣。”


    **


    “銳少爺。”


    靳雨寒看到上官銳離開,趕緊追了出來。


    上官銳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迴頭看到那張和慕梓瀟相似的臉,有一瞬間的晃神,唇角即將掛上的那抹笑痕,在看到來人眼中殷切的期盼之後,徹底消失。


    慕梓瀟,從來不會用這麽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所以,上官銳知道,出現在他麵前的是靳雨寒——那個和慕梓瀟長得很像的女人。


    煩躁的皺緊了眉頭。“怎麽是你!”


    上官銳一點都沒壓抑自己的情緒,麵對靳雨寒充分地展現了自己地不耐煩。


    一旁地耿彬看到靳雨寒地出現,眉宇間閃過輕微的觸動,低著頭,不動聲色的走到一旁,給這兩個人留下空餘的地方。


    原本,看到這張和慕梓瀟相似的臉,還能激起他心中的觸動。


    可是,自從剛剛見到上官景宇之後,他看到這張臉,越看越是不耐煩。


    明明她就在那裏站著,眉眼帶著笑意地看著他,夠溫柔夠順從,甚至,帶著他從慕梓瀟眼睛裏從未看到的感情,可是,上官銳在看到她的時候,還是深深引起了自己的不適。


    不僅是視覺上的不適,還有心理上的反感。


    靳雨寒露出的笑容,就像一記狠狠地耳光,直接扇在他的臉上。


    冷冷地收迴了目光,“你來做什麽?”


    靳雨寒撐著臉上的笑意,提醒,“銳少爺,之前您說過的,我們之間可以保持聯係。”


    上官銳冷哼,對那些話並不在意,邪佞地說,“那是以前我心情好說過的話,現在我心情不好,那些話就不作數了。”


    “銳少爺,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忽然間,上官銳笑了,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走進靳雨寒。


    隨著他的靠近,她的心間都是顫的。


    指間很輕佻地捏著她的下頜,在她殷切的注視下,挑起她的臉,可他看著她的眼神卻是透著不屑,順著月色,他的視線在她的這張臉上流連,邪邪得勾著唇角,“喜歡我的人,在平川,又不止你一個,難道對於你們這種女人的一廂情願,我要個個迴應?”


    你們這種女人!他用這樣的話來說她!


    “……”靳雨寒臉色一白,瞳孔顫著,抿緊了唇,在上官銳的注視下,卻是一個字字都說不出。


    上官銳嗤笑,“即便真是這樣,那恐怕第一個輪到的也不會是你。”


    看著他,靳雨寒眼中隱藏了自己的那抹受傷,裝作平靜地問,“……為什麽?”


    眼前的這個人,是她最喜歡的人。


    他,不就是喜歡慕梓瀟嗎?


    現在的她,就是慕梓瀟的模樣。


    她已經換成了這幅模樣,她已經變成他所喜歡的樣子。


    她對他示愛,千依百順,怎麽還是得到他的不屑一顧。


    “你的這張臉,的確和她很像!”


    靳雨寒等來很久,卻等來了這樣的迴答。


    她熱切的看著他,卻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任何關於熱情的波瀾。


    上官銳伸手撫在她的臉上,細細流連,像是在懷念,最後收緊了力道,直接掐住了她的下頜,手上的力道不斷收緊,“你知不知道,她從來不會用你剛才看我的眼神看我。”


    靳雨寒唿吸一滯,上官銳說的,她怎麽會不知道。


    她就是因為知道,才不忍心冷生冷色地對待他。


    “她從來不會對我笑,不會這樣地看著我,更不會處處討好我,她對我沒什麽好臉色,甚至很不耐煩,總是‘上官銳,上官銳’地喊著我的名字。”每次,她喊他名字的時候,都是生氣的時候,


    “可她是我喜歡的,就算她做再多的錯事,再討厭我,再不屑,那也是我喜歡。”


    他睨著靳雨寒,薄唇輕啟,“你呢?你又算什麽?”


    “你隻不過是長著和她相似的臉,其他哪裏有半點相向!你在我麵前,用這張臉對我卑微,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上官銳眼中的嫌棄十分明顯,瞬間就要鬆開手,靳雨寒卻是突然握住了他即將離開的手,情動熱烈地說,“可是,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是真心的。”


    “……”真心!上官銳被她說的這個詞,成功地晃了神。


    真心……這是個什麽東西!


    握緊了他的手,卻生怕他在下一瞬甩手離開,靳雨寒看著他的眼睛,一如曾經的當年,她說,“你說的她,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感受,她不喜歡你,根本不在意你,她不願意看見你,更不會和你在一起,可我不是,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願意陪在你身邊,我不會去讓你有任何的不開心。”


    因為靳雨寒的話,上官銳英俊的眉宇有極力壓製卻又無法控製的猙獰,被她攥住的手上青筋都要炸開,此時的他憤怒到極點。


    “那又如何?”


    “……”靳雨寒為了能夠打動他,眼眶裏都是帶上淚珠的,可他的幾個字一說出口,讓她連哭都忘了。


    上官銳無視她眼中暴露出來的脆弱,涼薄開口,“我喜歡的就是她,不管她怎樣,我都待見。”


    女人的脆弱,是要展露給心疼自己的人。


    否則,連一點點同情都沒辦法得到。


    連最後僅剩的尊嚴都要被踐踏。


    “的確,你說的那些都對,可又怎樣!”上官銳用力甩開了她的手,絲毫不在意她看似淡薄搖搖欲墜的柔弱,更是不在意她的受傷。


    “即便你長著一張和她相似的臉,又能怎樣?你又不是她!”


    收迴目光,上官銳真的是懶得再看她一眼。


    “我會給你一筆錢,如果你夠識相,就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再也不要出現……


    靳雨寒想笑,事實上,她也是這麽做得。


    在上官銳身後,她低低的笑著,在夜裏宛如鬼魅,帶著心碎和絕望。


    卻再也沒換來他一個迴頭的眼神。


    上官銳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她在原地看著,眼中瞬間充斥著濃烈的絕望,朝著上官銳的背影,她大聲地喊,“可你根本得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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